第二十一章 親爹與乾爹

降雪看了羅玄一眼飛快低頭捂嘴偷笑,肩膀一聳一聳的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以爲這個小姑娘也被惹哭了。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指指點點,饒是羅玄貫通古今對這兩個小魔王也是束手無策,暗寸:這兩個丫頭都是跟誰遺傳的呀?想當初小鳳也沒這般難纏!羅玄無奈只好妥協,玄霜破涕爲笑得意的爬起來。等三人提着一大袋糕點出來午時已過,兩人又叫肚子餓,羅玄只好帶着她們去她們欽點的一家知名酒樓大吃一頓。

兩人摸着圓鼓鼓的肚子搖搖晃晃的出來,又拉着羅玄去買了糖葫蘆、麪人等一些小東西。最後再羅玄陰沉的快滴出水的臉色裡纔不情不願的跟着他回了落日山莊。

小鳳聽到下人的稟報急急忙忙來到花廳,羅玄正在納悶這兩個小丫頭一路上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怎麼一進大廳就突然安靜下來,看到小鳳鐵青這一張臉進來瞬間有所領悟,原來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也有剋星呀!小鳳掃了一眼羅玄沒吭聲但是在撇到他手裡的大包小包時,嘴角抽了抽。羅玄是何等人物,看到她的一個眼神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他頗爲不自在的將手中的東西放於茶几上。小鳳面無表情的說:“多謝你送她們兩個回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羅玄面上不顯心下卻極爲不悅,什麼叫沒他的事了,他可以走了?當他羅玄是什麼人?揮之則來呼之即去?他挑眉道:“她們兩個也是我的女兒,我送他們回來理所應當。”小鳳不可思議的看他一眼,覺得莫名其妙,他之前不是恨不得永遠見不到她們母女嗎?不是說是他一生不可磨滅的罪孽嗎?現在這般故作姿態又是鬧的哪出?降雪和玄霜偷偷瞄着兩人,小鳳轉頭冷聲問:“我不是說在我沒有找到夫子之前不許你們離開房間半步嗎?今天是怎麼回事?是誰帶你們出去的?”降雪看了一眼嚇得快哭出來的玄霜率先開口:“娘,都是我的錯,是我帶着妹妹偷偷溜出去的。不關妹妹的事,你要罰就罰我吧!”玄霜擡頭看着姐姐猶豫了半天不敢開口。小鳳掃了兩人一眼呵斥道:“跪下!自己說要怎麼處罰?”降雪撲通一聲跪在小鳳面前,顫顫的伸出白嫩的小手道:“打掌心”小鳳冷着臉拿出一把長約七寸、厚約六分的紅木戒尺,重重在降雪的掌心打了一下,降雪悶哼一聲,小鳳再次擡起手,玄霜撲過去抱住姐姐紅腫的小手,哭道:“娘,你不要打姐姐了,不是這樣的,是霜兒不好,是我非要姐姐帶我去看爹爹的,霜兒從小就沒有爹爹,每次看到別的孩子叫爹爹抱,有爹爹疼都好羨慕……”孩童稚嫩的話讓小鳳高舉的手僵在半空,她低頭看着兩個抱在一起痛哭的孩子,眼中慢慢蓄滿了淚水,但是她不能哭,她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落淚,因爲她是她們的娘,是她們唯一的依靠。

羅玄眼中微澀,他躊躇着正要上前。就看到一陣風似得璃落衝了進來,璃落拉住小鳳高舉的手臂急切的說:“小鳳,你這是幹什麼?她們還小即使犯了什麼錯好好教導就是了,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小鳳仰頭逼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重重的將戒尺丟在地上,滿腔無處宣泄的怒火一股腦撒到了璃落頭上:“還小,還小,每次你都這樣護着她們,你知不知道這已經是她們氣走的第三十九個夫子了,現在只怕是整個江南也找不出敢來咱們落日山莊教學的夫子了!”璃落摸摸鼻子道:“嶺南沒有咱們就去別的地方找,他們教不了那是他們沒本事,降雪和霜兒這般聰明伶俐,我就不信整個大宋朝都找不出一個能教的了他們的夫子!”站着一旁的羅玄聽了他們對話這才明白這兩個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究竟是哪裡來的了,原來還是他冤枉了小鳳。

羅玄陰沉着臉看着小鳳那被璃落牢牢握住的手臂,地上的兩個小丫頭看到救星來了,激動的喊了聲:“爹爹!”小鳳狠狠瞪了了她們一眼,沒好氣道:“亂叫什麼?要叫乾爹。”兩個小丫頭嚇得縮縮脖子,璃落爽朗一笑:“孩子們愛叫什麼叫什麼,指不定哪天這個乾子都要去掉呢!”小鳳白了他一眼道:“當着孩子們的面你胡說什麼呢!”璃落呵呵一笑拉起地上的兩個小丫頭。一旁的羅玄看着他們二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心中早已升起滿腔怒火,他冷聲道:“璃莊主怕是搞錯了吧,絳雪與玄霜是我羅某人的孩子,她們永遠都不會有第二個爹。”璃落回頭驚訝的看着立於一旁的男人,難怪他剛纔進來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勢,只是他太擔心小鳳母女三人這才忽略了他,這不就是上次在街頭看到的男子嗎?他似乎偏愛白色,依舊是一身潔白的道袍,不過這樣的男子應該也只有純潔無暇的白才能配得上他清雅出塵的氣質吧!一頭墨髮梳的一絲不苟置,剛毅冷峻的臉上有雙深邃的讓人看不到底的眸子,不動如山卻又渾然天成讓人不容忽視。果然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讓小鳳念念不忘。璃落在打量羅玄的同時羅玄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璃落。這個璃落果然如傳聞中那般俊美絕倫,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羈,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長髮用玉冠固定,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狹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此刻輕抿着。兩人目光相觸一陣火花四溢,花廳中的空氣都彷彿凝結了,就連兩個小魔王也無措的擡頭看着小鳳,小鳳複雜的看了一眼羅玄,她真是越來越不懂羅玄到底是怎麼想的了,她朝着璃落道:“璃落麻煩你去送客,我還有事要和絳雪和玄霜說,我們就先回去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帶着兩個小丫頭走了。

羅玄眼中的落寞一閃而逝,從前都是小鳳圍着他轉,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現在則對他視若無睹,只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原來不愛了就是這樣的。她做到了他不是應該很高興嗎?那心中的憋悶又是怎麼回事呢?看着他的背影現在卻只剩下他獨自去看小鳳的背影了,原來看她人的背影也會讓人如此難受嗎?璃落優雅的朝着羅玄比了個請的手勢,羅玄收斂神色冷漠疏離道:“璃莊主麻煩記住羅某今天的話!”璃落也不甘示弱的說:“那就要看你有沒這個本事了,既然當初是你自己放棄小鳳的現在又有什麼資格阻擋她尋找幸福呢?”羅玄腳步一頓心中喃喃:尋找幸福?難道這就是小鳳要的幸福嗎?他很快掩下神色回道:“不管怎樣,絳雪和玄霜是我的女兒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璃落俊臉上的笑意僵住一陣氣惱,天知道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早點遇到小鳳,沒能做成絳雪和玄霜的親爹。

絳雪和玄霜還是沒能逃脫懲罰,被小鳳罰抄一百遍三字經繼續禁足。兩個小傢伙的長吁短嘆把隔壁院子的澄紫都引來了,在兩個小祖宗的攻勢下澄紫悲催的再次爬牆去給她們買珍饈閣的糕點了。只是兩個小傢伙興奮的在屋子裡等了一天也沒能等到澄紫的糕點,晚上澄紫才焉焉的回來說是不知怎的今天珍饈閣一天都沒開門,兩個小傢伙不信因此還跟澄紫鬧了一場。

天濛濛了,小鳳剛剛起身就聽到外面急促的敲門聲,小鳳滿臉疲憊不悅的問道:“什麼事如此驚慌?”外面一個小丫頭慌亂的回道:“鳳姑娘,是我家小姐她不知怎的今早昏迷不醒而且全身發熱,您快去看看吧!”小鳳納悶:那丫頭的身子壯的跟牛一樣,小痛小病的都很少有,今日這是怎麼了?匆匆來到紫雲閣,掀開帷幔就看到澄紫蒼白的面龐因痛苦而扭曲,細細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滲出,平日裡飽滿鮮豔的紅脣此刻也像枯敗的玫瑰花瓣似得乾裂脫皮,她伸手摸摸澄紫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凝神號脈片刻,她伸手寫了個祛風散熱藥方交給小丫鬟。大家本以爲這只是普通的傷寒最多就是兩三日的功夫也就好了,只是沒想到澄紫這病來勢洶洶,喝了藥非但不見好轉手臂上竟隱隱出現一道道淺淺的紋路,小鳳這才意識到澄紫的病非同小可,她不眠不休的翻閱醫典,終於在一本古書上發現這病竟跟6年前哀牢山下爆發的血龜症極爲相似,她心下一沉。如果真是血歸症當今世上恐怕也只有羅玄才能醫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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