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發燒了!”夜擎蒼抿了抿脣,冷淡的回道。
話剛落音,季彥便揮拳冷不丁的朝他的臉上襲去,咬牙罵道:“禽獸,你是不是又強迫她了!”
夜擎蒼靈巧的閃身躲過他的攻擊,臉上的神情顯得極其不耐煩:“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糾纏!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季彥冷着臉,上前一把拽住了季雲諾的胳膊:“鬆開她!給我!”
夜擎蒼危險的眯起眸子:“你是在逼我在這裡和你動手麼?”
說話間,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四樓。
夜擎蒼抱着雲諾下了電梯,季彥緊隨其後也跟了下來,一把抓住雲諾在空中晃盪的一隻手:“放開她!給我!”
“如果我不呢?”夜擎蒼眯起長眸,一縷危險的光芒閃過:“你難不成要在這裡和我動手!”
季彥不理會他,上前就強行想要將雲諾從他的懷中搶過來。
“疼……好疼……”雲諾迷糊中發出一聲囈語,眼眸緩緩的睜開,眼前的模糊的人物漸漸的變得清晰。
季彥臉上的焦急和擔心,她看的一清二楚。
“滾開!別逼我動手!”夜擎蒼冷聲呵道。
“別……求你……別欺負季彥……”季雲諾有其無力的祈求他。
夜擎蒼垂眸看着懷中的人,又生氣又好笑,她都這幅樣子,腦子都快燒的不清楚了,竟然還記得讓他別欺負季彥。
還用了“欺負”而字,真是讓他……不知道該氣惱還是該……
夜擎蒼將心底騰起的火苗壓下,冷冷的看着季彥,薄脣輕啓:“諾諾現在高燒四十一度,你要是再和我僵持下去,受罪是諾諾!”
季彥怔了怔,放棄了爭奪:“先去給她看病!”
夜擎蒼在前,季彥緊隨在旁邊,兩個人大踏步的朝診室走去,將身後那個妖豔的女子忘了個一乾二淨。
婦科門診外,媚媚正低頭看着她的化驗單和B超單,上面顯示她已經懷孕有兩個多月了。
這已經她第四次流產了,醫生說如果這次再做了流產的話,那麼她以後很可能會無法懷孕,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捏着手術單,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孩子做掉。
媚媚走到走廊盡頭的抽菸區,苦悶的點燃了一支菸,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氣嗆她的咳嗽不止,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落。
臉上的濃妝被淚水衝花了,再被她用手一抹,弄的整張臉就像一張調色板似。
“抽菸對身體不好!”一聲清雋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媚媚擡起頭,眼底含着熱淚,淚水模糊間,見少年站在她的身旁冷着臉,皺着眉頭看她。
“我知道!”她哽咽道:“我很悶,想抽菸解解悶而已!”
季彥伸手將她手裡的半支菸奪了過來,掐滅丟在了走廊的垃圾桶內,又折回來坐在她的身旁。
“醫生怎麼說?”季彥側目看着問道。
“這個孩子如果再打掉了,我就
再也無法懷孕了!”媚媚說完,情緒瞬間爆發。
她才二十四歲而已,以後日子還長,如果無法在懷孕,她真的不知道以後的路要如何走下去了。
“你要不要考慮留下他?”季彥建議道。
媚媚雙手捂着臉,痛苦的將頭靠在牆壁上:“不會的!黑爺不會同意的!你不會不知道他的青龍幫是怎麼得來的。幾個兄弟爭奪廝殺,爲了一點點利益都反目成仇,他已經有一兒一女了,他很愛他的兒子,所以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在生下他的孩子了!我已經是第四次爲他流產了!”
說完,媚媚再也忍不住,情緒爆發嚎啕大哭了起來:“季彥,你知道嗎?我很恨他,可是又沒有辦法,從被賣到“醉生夢死”的那一天,我已經沒有人格和尊嚴了!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可是生活怎樣艱苦,我還是想要活下去。我雖然憎恨他,但是我卻並不討厭肚子裡的孩子!”
季彥看着她哭的樣子,心頭覺得悶悶的,他也是被迫加入了黑社會。現在不僅扳不倒夜擎蒼反而將自己越陷越深了。
先前他也只是幫着打打架、看看場子,前段時間他因爲太想將諾諾從夜擎蒼手裡奪出來,簡直是拼了命在擴大自己的勢力和威信。
而黑爺也有這個意思培養他,而現在黑爺有意思讓他跟着二當家的劉淵去走貨,他心裡也有些忐忑猶豫不決了。
毒品,一旦沾上了,就永遠就無法擺脫了!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黑爺,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來?”季彥沉吟着,說出一句話來。
媚媚含淚驚訝的看着他。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養孩子!”
“季彥……爲什麼?”媚媚愣住了。
季彥從兜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不知道,就是想幫你!沒有爲什麼!”
媚媚笑了,眼角還掛着淚水:“謝謝你季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跟他們不一樣!”
季彥咧嘴笑了,笑容乾淨的像個孩子一般。
這樣英俊瀟灑的少年,宛若一塊璞玉一般,不應該處在這種泥濘的環境中,他應該有一個美好的前程,而不是和他們那樣泯滅人性的人混在一起的。
媚媚真的替他很惋惜。
“季彥,如果有可能的話,儘早退出吧!劉淵,雷老虎都不是人,他們會將你拖入地獄的!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你不應該生活在黑暗的世界,你的前途會一片光明的!我想如果是諾諾,她一定也會這麼想吧!”
一提到“諾諾”二字,季彥的臉色驟變,剛纔還溫柔的目光瞬間變的冰冷:“你怎麼知道‘諾諾’的?”
看到他的反應,媚媚苦澀的笑道:“那晚,你把我當成了她!今天在那個叫‘夜擎蒼’懷裡抱着的那個女孩兒不就是她嗎?季彥,你很愛她!”
季彥的身體一僵:“你還知道些什麼?”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媚媚心底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只是從你看她的眼神猜出來
的!雖然你叫她姐,可是你看着她的時候眼神中的那抹熱烈,不是一個弟弟應該對姐姐有的!所以我斷定你很愛她!而且,你的愛很隱忍,我想你應該很痛苦!”
季彥嗤笑般的吐出一口氣,將頭垂的低低:“看來我隱藏的還不夠深啊!”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他愛她。而偏偏就她,這個神經大條的女孩兒看不出來。
“愛上一個人又不能得到就是這般的痛苦和無奈……”媚媚輕輕的拍着他的肩安慰。
對於她又何曾不是,就在季彥踏入“醉生夢死”找黑爺的那次,她對他一見傾心。
花一樣的年華,俊朗如玉的少年,眉目之間掩飾不住的桀驁和張揚,他走來的那一瞬間給她一種奇異的感覺,讓她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覺得她還活着,還能感受到春天的朝氣。
“李媚……5號……李媚……”
醫生已經開始叫號了,媚媚緩緩的站了起來。
“真的決定了!”季彥也跟着站了起來。
“嗯!”媚媚點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手術室走去,走出去了幾步,她又停住了腳步望向季彥:“謝謝你肯陪我來!”
季彥衝她淡淡的笑了笑:“別害怕,我會一直在門外等你的!”
手術大約進行了有二十多分鐘,很快媚媚捂着肚子蒼白着臉色走了出來。
季彥見狀忙上前,將她扶住攙着她向電梯走去。
下了電梯,季彥將車子開到了門口,將媚媚接上車然後開車送她回她的住處。
“季彥,我不想回去,你能不能帶我出去轉轉!”媚媚半躺在後座位上,眼睛閉着看起來很痛苦。
季彥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你應該回去休息!”
媚媚剛失去了孩子,心情糟糕的很:“不要,求你了!帶我到處走走吧!”
季彥抿了抿脣角,似乎在斟酌什麼。
“你是不是害怕被黑爺發現了?”媚媚幽嘆一聲。
早晨本來是她自己開車來的,半路上她實在忍不住停下車子哭了起來。恰好,碰到了季彥。
他知道了情況之後,在她的請求之下,陪她一起來了醫院。
媚媚知道自己是在得寸進尺,可今天她真的很想任性一回。
“好,我帶你到處走走!”季彥下了決定,答應了下來。
一上午的時間,他都在開着車子沿着大街亂晃。接近中午時分,他找了一家比較不起眼的小飯店下了車,帶着媚媚一起去用餐。
季彥簡單的點了幾道菜,給媚媚點了一蠱雞湯,將筷子細心的擦好遞給了她。
“你先吃,多喝點湯補補身子!”
媚媚接過筷子,笑道:“季彥,能被你愛上的女人是一種福氣。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季彥淡淡的笑了笑:“我去洗手間!”
穿過一條狹長的走廊,洗手間就位於盡頭。
季彥走到轉彎處,腳剛踏入洗手間,隨即又縮了回來,靠在牆壁上靜靜的聽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