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夏卻並不管那麼多,誰讓這人招惹自己了?
只是心裡面到底沒有多痛快,看起來她最近心情好了,但是心裡面也憋着火氣呢!
畢竟現在孩子還小,而靳乾言那邊還在治療當中,現在雖然這是自己的親人,但是多少不熟悉。
一切的一切都足夠她焦躁不安。
楚言夏想了想,這纔看向自己的父母親。
“爸媽,不然我們搬出去住吧?”
現在在這裡面,雖然吃的住的,各種各樣應有盡有。
可到底不是自家,主要,她想到以後要跟那樣的女人住在一起,就沒來由一陣厭煩。
嚴春英和楚父兩個人都是老人,多少見過世面的,聽楚言夏這樣一說,頓時想到剛剛樓下地那個小姑娘。
不想到她也不行,誰讓之前楚言夏都還高高興興的,然後見了人就變成了這樣?
“是不是剛剛那個小姑娘?不過想出去的話也不是問題,只是你爺爺那邊……”
楚言夏皺眉緩緩開口。
說曹操曹操到。
愛德華笑眯眯地將房門敲開,這纔跟楚言夏解釋。
“那個小姑娘是你奶奶還活着的時候從孤兒院裡面領養的。只是你父親當時生病,所以爲了讓你奶奶寬心,就把人接到家裡面來了。只是你心裡面也不要有什麼顧慮,人我已經趕走了,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愛德華的這番話讓楚言夏猛地鬆了一口氣。
至少自家這位爺爺還不算是太糊塗,如果以後能不見到,當然也不錯。
可這種事情只能在心裡面多少想想,面上的工程還是要做的。
“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畢竟爺爺跟她認識時間那麼多年了,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搬出去,沒關係。”
這簡直是啪啪啪地打臉。
索性、愛德華並不介意,如果是自己的話,也感覺到噁心吧?
大老遠把自己孫女接了回來,接回來之後卻發現,原來人家早就自己養了一個孫女了!
“沒事,沒事。都已經處理好了。而且你父親那邊,醫生說已經可以出院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接他回來?”
老人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楚言夏,讓她不由自主地抿了抿脣瓣。
她皺眉轉頭朝父母看過去,卻見父親笑着朝她點點頭,笑眯了眼睛。
“去吧,不用擔心我們。”
他和嚴春英兩個人已經霸佔了楚言夏這麼多年,這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而且人家親生父母這裡還對自己感恩戴德的,有什麼不好?
楚言夏猶豫了一瞬之後才輕輕地點點頭,應了下來。
愛德華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叫人下去用餐。
傑森那麼着急想要回家,無疑想要多跟女兒相處相處,畢竟已經在病牀上躺了那麼多年了,光是復健都要好幾個月,可是現在卻一定要出院。
甚至爲了這個,不惜在家裡面自己裝了一個復健房間。
只是他根本沒有想到楚言夏竟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來接他出院,所以當見到楚言夏的那一瞬間,他一雙眼睛瞬間通紅一片。
“我……”
楚言夏往前一步,卻咬咬脣瓣,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心中清楚,自己來到這裡,就算是已經接受了這一家人,可是心裡面多少還是有些矯情。
“哈哈,好,我知道你是來接我出院的。最近幾天在陪你父母遊玩吧?玩的怎麼樣?”
眼看着楚言夏想要跟自己開口,傑森主動笑道。
楚言夏心中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衝着他笑了笑。
“沒事,挺好的,爺爺安排的很好。”
聽到她叫爺爺,傑森有些期盼的看着她,可當想到她避開自己的眼神,不由呵呵一笑。
“不着急,不着急。”
楚言夏推着傑森的輪椅下車,就見到自己的父母親抱着孩子站在不遠處,笑着看着他們。
傑森也有些高興,就連聲音也拔高了幾度。
“那是你現在的父母親嗎?看起來人就挺和善的,一定對你不錯。”
楚言夏彎了彎脣角,輕笑着點點頭。
“是的,他們對我很好。”
兩方人見面,簡直像是領導會晤一樣。
傑森衝他們伸出手去,笑道。
“感謝你們這麼多年對她的辛苦付出。雖然你們可能會拒絕,但是如果不是你們,說不定我見不到這麼優秀的女兒!”
楚父呵呵一笑,急忙搖頭拒絕,一張臉漲得通紅一片。
“不是我們的功勞,不是。言夏從小就乖巧懂事,我們一點沒有操心。”
於是乎,畫風瞬間轉變,也成功歪了樓。
大家從各自的謙虛中退出來,將所有的視線全部都定格在楚言夏身上。
嚴春英說起來更是激動,從小時候楚言夏究竟做了什麼糗事,到現在究竟有多不靠譜,全部說了一遍,倒是讓楚言夏尤其黑線不已。
而傑森無論聽到什麼都是認真的聽着,那副樣子,讓楚言夏動容。
她忽然起身,衝着他們笑道。
“爲了慶祝……他出院,我今天給大家露一手,中午我們吃中餐。”
這次,無論是嚴春英他們還是傑森和愛德華,都不由驚歎不已。
正宗的中餐,還真是好久沒有吃過了。
這裡並不是沒有大廚的,而楚言夏要做的大家卻都插不上手。
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休息,所以就圍着楚言夏問問這個,問問那個,有時候還能幫忙切菜什麼的,倒是讓楚言
夏好笑不已。
可當楚言夏的飯菜做的差不多之後,衆人看向她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很棒,厲害。”
廚師衝着楚言夏伸出大拇指點贊。
楚言夏臉頰微紅,也有些微微尷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做的當真並不怎麼好,可是沒辦法……
“謝謝!”
她道了謝,讓人把東西全部都端到外面去,這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之前的學習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焦糊,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楚言夏做的不是特別好,跟嚴春英這樣的老手比不起,可如今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讓愛德華和傑森不由連聲稱讚。
楚言夏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看着大家吃的開心,她終於體會到了母親平時做菜的感覺。
只要有人喜歡,自己做這些都是有意義的。
而且,這些都還是自己的親人。
不過,到底還缺少了一個。
想着想着,她就聽到小孩哭的聲音,她臉色一變,扔下手中的筷子,飛快進了房間裡面把孩子抱了出來。
“這個孩子,難不成就是……”
傑森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醒來之後不但能夠看到自家女兒,甚至還能看到自家孫子。
只感覺自己躺下睡着做的這個夢境,有點過於漫長了。
嚴春英笑着跟他解釋了一下,而楚言夏卻找到附近的房間裡面,給孩子餵了奶之後這才抱着他出來。
小傢伙吃飽喝足,現在精神頭十足。
楚言夏抱着他遞給此時坐在輪椅裡面的傑森。
她衝他笑了笑,輕輕地點點頭。
“我想,你比較想要抱抱他。”
楚言夏小時候傑森就出了事情,根本就沒有抱幾次,現在看到這個孩子,他尤其激動。
看起來簡直像是上帝想要補償她一樣,他心中激動不已。
這孩子,簡直就是上帝的傑作。
看着對方膽戰心驚的結果孩子,楚言夏笑了笑,幫着他給孩子調整了一下位子,這才笑眯眯地做在旁邊看着這一對有些奇怪的爺孫倆。
愛德華站在旁邊,忍不住偷偷抹抹自己的眼淚。
兒子醒來之後,知道那個女人已經離開的事情之後,簡直想要找死。
可幸好有楚言夏牽絆着她,他們,現在終於一家人團聚了。
好,真好。
小傢伙咯咯地笑着,不斷舞動着自己的小手輕輕地拍打着對方的臉頰,一雙眼睛黑亮無比。
“你是不是喜歡爺爺?爺爺也喜歡我們家小乖乖。”
嚴春英和楚父對視一眼,各自眼中紛紛帶着一抹高興。
終於等傑森的心情平復不少,楚言夏將孩子抱走。
而沒多久,傑森又找了過來,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言夏,我想了好久,雖然想要自作主張,但是還是擔心你生氣。”
擔心她生氣?
這是幹嘛?
楚言夏皺眉看着自己面前這個父親,不由抿了抿脣瓣,有些奇怪的看着對方。
“您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
爲什麼感覺對方這樣的表情有些奇怪?
傑森笑了笑,之後才一本正經的看着楚言夏。
“我要舉辦一下認親儀式。”
他要昭告全世界,這個是自己的女兒,就算中間有什麼不測,自己的所有財產也會全部落在楚言夏的名下。
楚言夏皺眉,心中不知道爲什麼,有些牴觸心理。
所以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只是說讓她考慮一下。
而傑森回頭,將視線轉到了嚴春英和楚父的身上,說服了他們,要他們來勸勸楚言夏。
楚言夏無奈之下只能點頭同意下來。
只是,她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等到靳乾言醒來之後。
傑森和愛德華拗不過她,只能點頭同意下來,只是之後一段時間,就開始頻頻去找靳乾言的主治醫生聊聊天。
聊天的關鍵內容在於,靳乾言究竟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靳乾言這邊還在治療當中,而那邊傑森痛苦的復健已經開始了。
一個空曠的房間裡面,他慢慢的拄着柺杖起身,然後雙手扶着兩根欄杆,開始一遍一遍地來來回回走。
楚言夏站在門外,看着裡面那隻走了兩步就已經汗流浹背的男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愛德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楚言夏身後,衝她呵呵的笑了笑。
“他說,他要趕緊復健結束,別等到到時候會給你丟人。”
楚言夏當然知道愛德華在說什麼。
無疑是說擔心靳乾言醒來,他要昭告世界自己身份地時候,他還是一個瘸子。
楚言夏心中沒有波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她轉頭衝着老爺子笑了笑,輕輕地點點頭。
“謝謝您!”
愛德華臉上的笑紋漸深,只是輕輕一笑,卻衝着裡面輕輕地點了點。
“你現在就像是他手中緊緊握着的浮木,爲了你,就算他現在雙腿都不能走路,也會給你頂起一片天來。”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楚言夏,轉身離開。
有些事情,外面的人摻和不進來,就算自己是爺爺又能怎麼樣?
楚言夏看起來已經給自己叫爺爺了,可在他看來,也不過是那什麼傳統,華人經常說的尊老愛幼而已。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不但是要彌補兩家人之間的關係,還要幫助自家兒子,早日贏得女兒的心。
楚言夏剛剛當然不是沒有聽
到那番話,可正是因爲聽到了,所以才更加心酸。
這個男人,他……
她努力一下心中的酸澀,直接朝裡面走了進去。
傑森看到楚言夏進來,頓時臉色又是一變,他皺眉看着楚言夏,停下了腳步。
渾身被汗水打溼的他此時看起來很是狼狽,跟之前一片風清月朗的他半點都不像。
而且看到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他心中當然不舒服。
“你要找爺爺嗎?他現在不在這裡。”
他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並未達到眼底。
楚言夏衝着他搖搖頭,輕笑一聲眯了眯眼睛。
“不是,我不找爺爺。”
傑森有些無奈的看着她。
“我只是,我現在有點不方便見你。”
楚言夏像是沒有聽到他此時的推脫之意,反而笑了笑,雙目亮晶晶的看着男人,伸手指了指外面。
“外面剛剛有人說,你就算雙腿不能直立行走,也會努力給我撐起一片天,是嗎?”
傑森先是一愣,然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重重地朝着楚言夏點點頭,像是在發誓一般。
“是的,以前無論因爲什麼我都缺席了你生命中的任何一個階段,可是我跟你保證,這種事情絕對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楚言夏笑着點點頭。
“我相信,我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沒有屋檐讓我遮風避雨。”
她朝着男人伸出自己素白的小手,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所以,你能成爲我的屋檐,我爲什麼不能成爲你的柺杖?讓我留下來,我可以幫忙的。”
她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紋漸深。
“爸爸!”
男人簡直喜出望外,有些驚喜地看着楚言夏,高興地直點頭。
“你剛剛叫我什麼?你再教一遍?”
楚言夏的眼眶微紅,卻依舊笑着繼續再給她點點頭。
“爸爸!”
傑森猛然伸手捂着眼睛,嗚嗚的痛哭失聲。
這下,正處在感動當中的楚言夏不由愣神,整個人從這個情境中脫離而出。
現在這算什麼?
我的天!
所以這就是古代他們所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嗎?
可是這麼大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簡直讓人……
她不由輕輕地嘆息一聲,繼續拉着男人做復健。
等到愛德華看到從復健室裡面出來的楚言夏和兒子之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終於,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好!好!好!”
傑森在楚言夏的幫助下, 康復的尤其快。
不過在日常沒有事情的時候,他會充當導遊,帶着楚言夏和嚴春英他們遊覽附近很多地方。
畢竟是在這裡長大得人,有錢,也任性。
可這一天,楚言夏剛剛回來就被愛德華的電話叫走。
無他,只是因爲愛德華在裡面說。
“靳乾言醒了!”
楚言夏簡直都有些不敢相信。
可等到她進了病房,看到此時躺在病牀上睜開眼睛的男人的時候,整個人臉色狠狠地變了幾變。
孩子都已經四個月了,甚至她都已經坐好了他一輩子不醒地準備。
“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楚言夏直接朝男人撲了過去,哭的驚天地泣鬼神一般。
愛德華看着面前這一對有情人,默默地跟着衆人退了出去。
可就在這時候,男人驀然地轉頭看向趴在自己身上哭着地女人,皺眉冷聲開口。
“你是誰?”
啊?
像是定格了一般,楚言夏忘記了哭泣,只擡眸定定地看着男人,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楚言夏心中滿是絕望。
靳乾言猛然想來,咬牙看着面前的楚言夏,狠狠地搖搖頭。
“不,我認識。只是,你現在是我老婆,還是我前妻?”
楚言夏終於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在忽悠自己,頓時狠狠地咬緊了牙根,直接撲在男人的肩膀上狠狠地舀了一口。
只是,在用力地時候,她的眼淚就已經像是斷了線的主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
他太瘦了,如今簡直像是一個皮包骨頭一般,光是看了都讓人心驚肉跳的。
“該死,靳乾言,你簡直是個的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她趴在男人身上嗚嗚大哭着,靳乾言有些僵硬的伸出胳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哄道。
“我沒事了,不要哭。我們都會沒事的,我們以後會長長久久的幸福下去。”
楚言夏一邊哭,一邊點頭,不停地抽噎着。
靳乾言有些艱難地說着好話哄着女人,慢慢的,聲音小了不少,楚言夏的身子也微微僵硬。
然後,靳乾言有些愕然地發現,楚言夏竟然睡過去了!
睡過去了!
不過隨即,好笑之餘也滿是心疼。
這些日子,一定叫焦心也有壓力吧?
不然怎麼會見到自己醒來之後,直接放鬆了心情睡了過去?
他伸手輕輕地拍打着楚言夏的背部,像是哄孩子一樣。
只是心裡面多少還在想着什麼。
楚言夏感覺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覺,等神智稍微清醒之後,她猛然坐直了身子。
“我夢到了靳乾言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