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順着郝雨詩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期然撞到靳乾言的眸子,頓時被他眼中的厲色所驚。
可美色在前,酒壯慫人膽。
男人啞啞一笑,端着酒杯直接朝男人走了過去。
郝雨詩饒有興味地看着,因爲好友而生出的怒意,多多少少被澆滅不少。
靳乾言遠遠地看着郝雨詩的動作,就算沒聽到他們話中說的什麼,可多少猜到幾分。
在男人還沒到他面前的時候,早就保安從兩旁纏住了他的胳膊,將人朝外面扯了過去。
靳乾言直直地分開衆人,走到郝雨詩面前,面無表情地開口。
“你有什麼話說?”
郝雨詩聳聳肩,攤攤手。
“我沒什麼話說啊!”
說罷,手指往旁邊一指,她笑得嫵媚生動,牲畜無害。
“是她有話說纔對。”
說來懊惱,她被楚言夏尾隨到這裡,都沒有發現。
靳乾言接觸到那雙如水的眸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轉身想走,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般。
之前有多驚喜,如今就有多惱恨。
恨她不該騙了自己。
“那個,你們有話就說吧!我還是先走了!”
摸摸鼻子,郝雨詩飛快的溜走。
楚言夏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靳乾言,低頭從包包裡面取出一張卡,放在吧檯上,推過去。
“這是當初的的那份見面禮。你給的離婚協議書,我會籤。”
這一段日子,就當在做夢。收拾心情之後,她還是一條好漢。
靳乾言面無表情地看着神色蒼白,臉頰浮腫,雙目腫脹的楚言夏,心中略微不是滋味。
楚言夏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感覺旁邊的男人一點動作都沒有,不由倉皇一笑,輕輕地扯扯脣角。
“那個,我先走了!再見。”
腳步微微一個停頓,楚言夏站在原地,沒有回頭,聲音卻緩緩的飄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因爲什麼你不惜傷了我父親也要跟我離婚,但這些天我很開心。如果你不高興,就忘了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這時候的楚言夏根本不像是他第一次見的女人,讓靳乾言不由皺眉。
看她的樣子不似作僞,而那番話和報紙卻又歷歷在目,讓他難以釋懷。
靳乾言緊抿了脣瓣,銳利的眸光飄過桌上的銀行卡,緩緩地拿出了電話。
“給我查,所有關於楚言夏的事情,事無鉅細。”
冷冷的聲音,讓安娜猛然醒悟過來,她有些瞠目結舌地開口。
“不是都已經查過了嗎?”
靳乾言皺眉。
“事無鉅細,全部。”
掛斷電話,他冷着臉拿着銀行卡離開。
楚言夏回去之後就將離婚協議書籤了字,直接快遞寄給了他,算是爲這一段短暫的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郝雨詩之後之後,塗了蔻丹的長指甲戳在楚言夏的腦門上。
“你真是,氣死我了!”
兩人一起去接楚爸爸回家,卻在醫院門口撞到了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靳乾言。
“你怎麼在這裡?”
郝雨詩詫異地叫道。
而楚言夏卻淡淡地掃了一眼靳乾言,伸手勾了郝雨詩的胳膊,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直接忽略過去。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吧!”
靳乾言眉頭一皺,直接緊擰了眉心,疾走兩步,抓住了楚言夏的胳膊。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楚言夏身子一僵,冷冷地轉頭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狠狠地甩開了他的胳膊。
“對不起,靳先生,我並不覺得我們有什麼需要談的。再說,我這人從來不喜歡在陌生人身上浪費時間。”
陌生人三個字,像是一鼓重錘一樣狠狠地砸在靳乾言的心上。
悶悶作痛。
“哈哈,那個多個人多條路嘛!言夏,我先進去了啊!有什麼誤會,你們好好談談。”
她拔腿就往醫院裡面衝。
十分鐘之後。
醫院下面的咖啡廳。
“有什麼好說的?我記得你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過了,而且你之前給我買東西的錢,我全部都打給你了!”
靳乾言抿脣,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一聲,暗罵自己有些匆促。
當初不該那麼誤會她的。
“我沒有收到!”
許久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話,靳乾言乾脆硬着頭皮耍無賴。
楚言夏氣的小臉通紅,怒瞪着靳乾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下來。
“你騙鬼啊!我明明查了快遞,你收到了!”
靳乾言伸手慢慢地摩挲着咖啡杯子,低沉的聲音依舊帶着磁性。
“你寄到哪裡了?我似乎還沒有告訴你,我現在住在哪裡?”
楚言夏語塞,毫無血色的臉已然失去了往日的俏麗。
她咬咬脣瓣,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靳乾言,不管怎麼樣,我們之間已經沒關係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謝謝!”
她起身要走,被靳乾言攥緊了手腕。
男人側眼看着她,眉頭緊皺。
“對不起。”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對不起?
楚言夏的心臟猛然收緊,不敢置信地看着靳乾言,一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所以,他這是後悔了?
還是幡然醒悟?
“對不起什麼?你麼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放開,我要回家了!”
她拼命地想要甩開靳乾言的禁錮,卻被靳乾言緊緊地抱在懷裡面,連聲開口。
“對不起,給我個時間解釋一下。這次完全是個誤會,請原諒我。”
誤會?
鬧得自己父親都生病住院了,結果卻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心中越想越生氣,楚言夏直接伸手啪的一下在男人的臉上印下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清晰至極。
還不等靳乾言反應過來,楚言夏直接甩開她的手,留給靳乾言一個利落的的背影。
靳乾言皺眉,眯眼跟了上去。
此時,郝雨詩正跟嚴春英解釋楚言夏的去向,看到臉色難看的楚言夏身後乖乖跟着的男人,她好奇地挑挑眉頭。
這,究竟是好了,還是沒有?
嚴春英和楚父對視一眼,然後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們,脣瓣囁嚅,也不
知道該不該開口。
反倒是理虧的靳乾言尷尬地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看了楚言夏一眼,上前關切地詢問。
“爸,身體還好嗎?都是我之前犯渾,誤會了言夏。”
嚴春英這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誤會啊!
“哈哈,沒事,沒事。只是老毛病犯了,只要你們小兩口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楚父哈哈一笑,從牀上起身,拍拍自己胸口,證明自己如今身體倍棒,吃嘛嘛嘛香。
楚言夏面無表情地開口。
“爸,媽,什麼小兩口,我們兩個已經離婚了!”
離婚?
兩個人直接被釘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眼神紛紛落在靳乾言身上,目露期盼。
應該不會是真的吧?
靳乾言如今恨不得直接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昨晚一夜沒睡,將安娜傳真過來的東西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真的確定,這個女人是真的沒什麼小心思,而嚴春英兩口也是實誠的不行的人。
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抱着這樣的想法來到這裡,卻發現楚言夏真的將自己當了陌路人,驚恐和擔心讓他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道歉並且懇求原諒。
卻不想,得到對方一個大大的巴掌。
打在臉上,卻是痛在心裡。
也是因爲看了那些資料,他才真的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混蛋。
在楚言夏被人攻訐陷害的時候,自己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成了壓倒楚言夏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簡直不敢相信,當初聽到離婚這兩個字的楚言夏,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又該是怎麼樣的絕望。
“哈哈,伯父伯母,還是先出院吧!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那個,靳乾言,這麼多東西,難道你不幫一下忙嗎?”
郝雨詩看到這樣子急忙打了個岔,並且衝靳乾言擠擠眼睛。
靳乾言眼神一閃,笑着拿起旁邊的小行李箱,微笑地站在楚言夏身邊。
“爸,媽,走吧!”
楚言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腳步未停,帶頭走在衆人前面,遠遠地將靳乾言他們一行人拋在後面。
“乾言啊,小兩口過日子,沒有不磕磕絆絆的,更何況你們兩個之間相處的時間短,不過我和你媽還是比較相信你們兩個能夠走的長遠。”
楚父嚴重閃動着睿智的光芒,可一席話卻說得靳乾言感覺羞慚。
他抿抿脣角,原地站定,像是保證一樣跟兩個老人莊重的表示。
“您二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言夏的。”
郝雨詩沒好氣地衝着他翻了個白眼,朝前面喊了一聲,追上了楚言夏的腳步,用胳膊肘拐她一下。
“喂,怎麼?還生氣啊,他都已經道歉過了,再說這裡萬一真有什麼誤會呢?”
楚言夏噘嘴,心中到底還是多了幾分激盪。
她也覺得自己很矯情,按照平時自己的性格,絕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種,可如今,委屈,尤其委屈。
“我們已經離婚了!”
楚言夏心中還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冷冷地開口。
郝雨詩無奈地扶額,輕嘆一聲,轉頭對靳乾言做出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後開始插科打諢,想要轉移楚言夏的注意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