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庚俊雄的問題,吳延陵自然知無不答。當提到他在這場戰鬥的貢獻時,吳延陵只是笑笑,說道:“很慚愧,整場大戰我只不過出了力氣,有一點微末功勞而已。哪裡稱得上‘真人’這個名號”
“哈哈,吳真人說笑了。誰不知道真人現在發了大財,手上握着一支如此強大的陰軍。”牛建安用着含糊不清的洪陽話恭維道“現今世道,怎麼稱不上真人?”
牛建安這話說的的確不錯。放在以前,吳延陵現在的水準肯定稱不上真人。只是如今連有法力的修道者都很少了,矮個子裡拔高個子,這纔有了真人的稱謂。
“不知道真人,打算怎麼對付那鱷妖呢?”說完了恭維的話,牛建安將話語轉到了正事上。
吳延陵思考了一會兒,整理下語言,這纔開口:“鱷妖與其它妖邪不同,它是水屬妖怪,正適合在洪河之中打鬥。它雖然宣稱自己得到了河神之位,但應當並不是完整的權柄。”
“它所能掌控的神職,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洪河河神下屬阮家灣河神。”洪河是一條大河,是千羅江最大的一條支脈。阮家灣則是漁村所在的河段。
如果那鱷妖真掌握了‘洪河’神職,那吳延陵根本就不必考慮去對付它了。因爲絕沒有可能打得過的。整條洪河,在北方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河了。
鱷妖要是成爲洪河神,在洪河水脈的加持下,早就能化作龍種,哪還會是如今的半妖模樣。
但即便是這樣,鱷妖任然不好對付。
究其原因就是因爲鱷妖佔着地利,在水中遠比人類要靈活。
別是吳延陵不曾掌握‘避水’神通了,君不見戰天鬥地的孫大聖,也對流沙河裡的沙悟淨沒法子
“我的想法有兩條。一是引蛇出洞,主動誘它來岸上。不過這一點很難操作。那鱷妖被我飛劍傷過,早有了防備之心。”吳延陵陳訴道。
“那第二條呢?”庚俊雄心直口快地問出來。
“第二條只是初步有了一個想法。具體能否實施,不在我身上。”吳延陵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多問了”牛建安知道吳延陵不想說,果斷地攔住了庚俊雄的口。
“真人好生休息,我等就看真人的了”牛建安說道。
“定然不會讓大家失望。不解決這鱷妖,我絕不會走。”吳延陵說道,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這天夜裡,吳延陵分出一具化身,來到了洪河岸邊。
果然不出他所料,沒過多久,河中打起了浪花,一條青鯉出現在浪花之中。那青鯉渾身鱗片閃着光,在月華的照耀下,泛着瑩瑩的光。尾巴那裡,有着一圈又一圈的金線紋路。
和白順描述的一點不差。
“你是何來歷?爲什麼能知道我在黃珏山中修行?給白順獻計,引我來這裡,又是爲什麼?”吳延陵開口道。
“真人莫怪,小妖是得了前輩指點,知道自己成道之基全在您身上,才這麼做的。”那青鯉口吐人言說道。
“你得了哪個前輩指點,詳細點說。”吳延陵聽到還有個‘前輩’,眉頭不禁皺了一下。此事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複雜啊。
這青鯉眼見成道的機會在自己面前,當然不敢有所隱瞞,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這青鯉只是洪河裡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鯉魚。走了大運,一直沒被漁夫捉去,又懵懵懂懂地吸收了月華,才慢慢開啓了靈智。
有一天它在河中巡遊,見到了一隻號稱從黃河而來的老烏龜。那烏龜背上龜殼刻滿了種種符號,腿腳上又有着被鏈子鎖過的痕跡。它見那老烏龜看起來可憐,就幫着給那老龜捉魚捉蝦吃。
直到有一天老龜忽然要走了,臨走之際對青鯉說“我受了你這些天的恩惠,不可不報。我知道你嚮往成道,那我就把成道的機會告訴你吧”
青鯉原來是不信的,但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都印證了老龜的話沒有錯。青鯉這才重視起老龜的話來。
它修行受劫難是真的,但破解之法有很多種,唯一能跟吳延陵搭上線的,唯有白順那條路線。
這些東西,包括給白順出的計謀,其實都出自老龜之口。
吳延陵聽到這,默然了。
很多凡人一生渴求仙緣而不得,但白順卻誤打誤撞,總是能找到。青鯉算一個,吳延陵自己也算一個。
白順來找吳延陵,其實是有很大變數的。如果他不在城中住宿,夜遊神就不會聽到夢話,也就不會給他額外‘開恩’一下;就算順利來到黃珏山,也未必能找到吳延陵道場所在。
找到了道場,吳延陵不出關的話也是枉然。他自己出了關之後,若是走快一點,白順也跟不上來,自然還是撲一個空。
這其中,總有種種巧合。
莫非這白順有着撞仙緣的體質?吳延陵心想道。
還有那老龜,也不是凡物。他是預測到未來黃珏山中會有高人在其中修行,還是預測到了自己?
自己身上,一直還有個最大謎團呢。
還有關於這青鯉的事,吳延陵一眼望去,那青鯉的臉上竟很人性化的出現了一種可憐巴巴的神態。
“你先退去吧,我有需要再找你”吳延陵說道。
“好,真人若要降伏那鱷妖,可一定要小心。它手裡那件水叉,可不是凡物......”
“水叉不是凡物?”吳延陵的分身聽到這話,手一指,一道虹光就飛了過來,圍在周身邊飛行。最後停了下來,露出了一把飛劍的真容。
“我手中的劍,也不是凡物”孰強孰弱,還是得做過一場。
手中飛劍再度飛回本體那,而吳延陵這尊分身慢慢走了幾步,散於無形,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