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贅述,有了小趙的隊伍,那就是真有不同!
小趙的本事那是經歷考驗的,歷史上建立起六十年豐壤趙氏勢道政治的大能。自投入洪景來營中,就立刻在洪景來的支持之下,總戎機務,分化佈置,明定獎罰,嚴謹騷擾百姓,諸兵一體。
他帶來的幾個家人和洪景來手下的兩個家丁,手持黑紅棍,平時巡視行軍行列,嚴禁在道邊隨意大小便,嚴禁在行軍途中互相交談,嚴謹擅自離開隊伍。
在攻破驛站館舍後,他又親自登記繳獲,與金士龍一道和官奴們講道理。
他這種貴公子背叛了自己的階級,願意與百姓站到一起,原本在那貴族階層廝混,本就熟練的“親和力”更加使原本被人肆意侮辱和唾罵的奴婢們如沐春風。當知道這樣的大人,居然折節下士,又待人如此和煦,更是讓許多官奴心生好感。
重點是他往往調動了奴婢們的情緒之後,會把他們引導向解放他們的大將軍洪景來。讓人對洪景來感恩戴德,明白他們是誰解放的,他們被解放後要捍衛什麼,要怎麼報效洪景來。
也許趙萬永也早已等待着大展拳腳的機會!
他願意前來投靠洪景來,最大的原因就是兩個人意氣相投,同樣懷着改革變法的憧憬,同樣懷着對普通百姓的深深關切。但是他羈絆甚多,自覺無力像洪景來這般斬卻一切牽掛,所以原本只想着積累爲官的清名養望,等待有朝一日,一飛沖天。
現在洪景來反出漢陽,漢陽上下一片譁然,外戚內部猜忌頓生。可是對於如何處置洪景來,竟還產生了猶豫。
想的還是老一套那種,緹騎一出,公文克至,便能教洪景來束手就擒。現在用一封升遷洪景來爲從二品兵曹參判的公文,試圖把洪景來忽悠回來,就已經是看得起洪景來了。
英明一世的金祖淳居然也默許了這樣的辦法,他或許知道洪景來是個有些不守規矩的人,但既然事發,按照慣例就應該乖乖的回京受審,然後去濟州島喝海帶湯。
只有趙萬永知道,洪景來心懷改天換地的志向!
若有一日能執掌八道的權柄,他必然會用盡一切辦法,發起一場改變千萬人命運的偉大運動!
現在豐壤趙氏有趙得永一脈在安東金氏的勢道政治體系中擔任刑曹判書,豐壤趙氏的地位不會因爲趙萬永這個暫時不過是二流角色的變動而出現變動。換一種說法就是,趙萬永不可能在安東金氏勢道政治的體系下獲得比刑曹判書更高的職位與權力。
既然如此,趙萬永便可以了卻家族的牽掛,爲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也是爲了實現自己的某種野心,前來追隨他的洪大哥!
“待回了鐵山,還需借老弟的筆桿子一用!”洪景來騎在馬上,和趙萬永交談着。
原本烏合而起的隊伍,已經在趙萬永的主持下,顯現出幾分軍伍的模樣,洪景來心中欣喜,十分感念趙萬永,有兄弟來分擔,真的感覺很好。
“世兄說的是檄文?”趙萬永當然知道洪景來的功夫不在筆頭上。
咱們小洪探花的探花怎麼來的?趙萬永最有發言權!
當年明政殿外會試大考,洪景來可是把那捲子看的分明。這一場進士,有一半的功勞那就是趙萬永送的。當然其中也有閔廷爀暗爲通榜,閔景爀力主揀選的功勞。
別看洪景來雜書讀得甚多,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信手拈來,但是真的論及寫詩詞歌賦的本事,肯定是和趙萬永差着等級的。
“待回鄉後草草創事,一應文書都要交給你。”洪景來本着自己兄弟,不用白不用的心思。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到是老弟你說的檄文……我今回鄉,所行終究爲逆……”
“世兄難道毫無準備?”趙萬永看洪景來的樣子,並不像是沒有主意的模樣。
“前番已經讓三石去江華了。”洪景來左右望了望,確認都是兩人的親信家人,但還是故意壓低了聲音,畢竟誰知道這事成沒成呢。
“江華?且容我想想……”趙萬永捕捉到了什麼,他不想洪景來告訴自己答案。
往前不過才走了幾步,趙萬永就心中瞭然,江華這地方值得洪景來派人去的,也就是那位了。
“莫非是那位?”
“便是那位!”洪景來也不點出,兩個人心意相通。
“大義在手,只是“奉天靖難“,亦或是“清君側“,還是……”聊得深入,趙萬永也不由得壓低了聲音。
周圍護衛的家人都是帶眼力勁的親信,一看兩位大佬在密談,主動幫兩人前後阻隔出一個小小的空間。他們自己也躲開,避免聽到什麼。
“當時出京,只是想着當有大義,具體如何,還是與你參劃一二再……”
“有一節,今上乃是大王大妃娘娘嫡親孫裔,世兄若行廢立……”趙萬永並沒有給出意見。
“你是說……”洪景來一想,這確實有些難辦。
正宗李祘那是惠慶宮洪妃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李玜也是李祘僅有的那麼一個兒子。不管是從哪方面考慮,洪妃都對李玜喜愛非常,甚至視爲至寶。
而現在豐山洪氏的根本就是大王大妃洪妃,如果她對洪景來行事不滿,就會使得大半個豐山洪氏的態度轉向對立。
雖然韓三石去請的那位在理論上也是洪妃的親孫子,畢竟封建宗法體制之下,儘管恩彥君是肅嬪林氏所生,但他的嫡母肯定是洪妃。
可這中間到底差了一層,是不是親生的,在感情上肯定差別巨大。人就是這樣,說是會一視同仁,都是自己的兒子,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可是僅僅因爲擔心洪妃的反對,就改變既定的路線,這似乎也不太適合。
“爲今之計,當早圖之!”趙萬永不好挑撥豐山洪氏內部的矛盾。
正說着,一騎飛來馳報,韓三石等人前來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