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貴客鹹集,風凌月款款起身致意,衆人紛紛迴應,賓主觥籌交錯之間,一片和煦。
但是蕭御卻坐不下來,酒已到了三巡,風凌月卻絲毫沒有表態的意思,他屢屢向風凌月示意,卻只收獲到輕柔的笑容。
蕭御正自納罕,風凌月終於起身,蕭御心中一喜,總算等到這一刻了。
“今天能成功正壓叛亂,除了我們同心協力之外,還有兩個人居功至偉,本宗主應諸位之請,將兩位俠客請來,凌月謹以盟主之尊,奉敬兩位。”
常五和姬無極並肩而坐,聞言起身舉杯,“常某不過是薄施微勞,承蒙諸位豪傑不棄,願與衆豪傑相互接納,榮辱與共。”
常五修爲極高,舉止卻十分謙遜,衆人連聲叫好,舉杯一飲而盡。
蕭御怔忡了半晌,這算什麼……難道風凌月的話說完了嗎……
風凌月眸光柔柔傳來,蕭御全身一陣酥軟,忽然驚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蕭御惶然一驚,難道什麼地方出醜了嗎,可是剛剛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蕭御,該你說話了。”
秦倚天低沉的聲音暗中傳來,蕭御一怔,說什麼話,難道風凌月的意思是讓他開口嗎?
這個雖然更合適,但是似乎又有點不合適……
也罷,沒什麼不合適的,爲了風凌月什麼都是值得的,讓一個女孩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些確實也不好。
想到這裡蕭御頓時坦然,筆直站起來,衆人眼前頓時一亮。
“雖然有些突兀,但是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怕明言相告——”
蕭御深吸一口氣,卻感覺到衆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風凌月眸中也閃爍着疑惑之色。
是了,不必拐彎抹角的,有什麼話只說便是。
“我和凌月緣定三生,今日得諸位見證,蕭御不勝感激!”
“哦!”彷彿平靜的湖面砸落千重巨石,驚起無盡濤浪,盪開一層一層漣漪,議論聲此起彼伏。
蕭御本以爲衆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沒想到現在卻引起這樣的轟動,難道還是說的太急了些嗎,帶着詢問的目光看向風凌月,卻只見風凌月玉頰緋紅,恰似不勝酒力,盡是嬌羞之色。
秦鳶呆呆說道,“這傢伙是吃了藥嗎,怎麼突然膽子這麼大,在這種場合忽然說出這種話。”
姬青雲頭搖的撥浪鼓也似,“或許是這半年在外面,受了點刺激吧……”
“小子,你好像搞錯了吧,這是慶功宴,你沒事說這個做什麼。”
“九陽!”蕭御一驚,“你不是說你睡了嗎?”
“我說的是酉時,現在酉時到了嗎?”
“強詞奪理!慶功宴怎麼了,我怎麼不能說這個?”
九陽無語,“那你也該再換個回合說啊,剛纔擺明了是作爲這次的功臣致辭,接受衆人的致謝,你開口就扯和小情人的事,這算什麼。”
“什麼!!!!”
蕭御一驚之下非同小可,竟然忍不住叫了出來,難道、難道……
這怎麼可能……
這……
無數的尷尬盡數涌了上來,蕭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仔細想想九陽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蕭御滿心只有風凌月,竟然根本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所以才製造了這麼大的烏龍。
“諸位,你們聽我解釋……”
秦鳶呵呵一笑,“你說的沒錯,看來的確是受了什麼刺激,而且還不小。”
“我和蕭御——”風凌月忽然起身,如仙女下凡,緩步走到蕭御身前,盈盈說道,“確實已緣定三生,凌月原本想在宴會結束時告知衆位貴客,蕭郎顧惜凌月面薄,所以先說了出來,我與蕭郎一起敬諸位一杯,多謝各位貴客好友的見證。”
蕭御原本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料這頃刻之間,竟從地獄直達天堂,風凌月的每句話每個人都如同淳淳泉水,盡數漫過他焦躁的心,當清風拂過,只留下花香滿徑。
光明聖殿中一陣短暫的靜默,隨即爆發出更強烈的轟鳴聲,姬青雲秦鳶率先舉杯起身,“恭賀宗主,恭賀蕭師弟。”
衆人頓時齊齊舉杯,“恭賀風宗主,恭賀蕭少俠。”
於是一片觥籌交錯中,所有的誤會與尷尬盡數消散,唯一存留的只有綿綿的幸福與滿足。
“小子,我真不知道你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即使是我,也有些羨慕了。”
蕭御的心已盪到九霄碧空,再沒有什麼話能讓他這麼滿足。
“恩人,只求你到點了準時安歇。”
風凌月依舊回到原位,偶爾與蕭御眸光相對,宏偉空曠的光明聖殿之中,飄揚着無盡的溫馨和美滿。
就在這樣和諧的氛圍中,殿外通傳弟子進殿,以禮下拜說道,“宗主,山外有客人拜山,自稱紫衣樓使者。”
“哦?”姬無極看向風凌月,“宗主,半年之約還沒有到,紫衣樓這個時候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要不要傳使者進來。”
風凌月斂盡女兒姿態,氣質端莊高華。
“雖未預先投拜玉牒,但是他們遠道而來,八極宗自然要盡到應有的禮數,傳令,大開殿門迎客。”
“遵令!”
衆人對紫衣樓這三個字並不陌生,作爲天雲州南方最大的宗門,神皇州各大宗門多少都和紫衣樓有些聯繫,或者說恩怨。
紫衣樓分屬五品宗門,雖是下等,但實力也遠勝四品上等宗門,以八極宗現在的實力而言,絕對不能和紫衣樓相比。
不多時,執事長老領着一羣紫衣人走進光明聖殿,紫衣樓使者總共十人,七男三女,都不過二十來歲。
當先一人正是統領,朗聲說道,“紫衣樓使者名霜,拜見風宗主。”
秦倚天冷哼一聲,“口口聲聲說拜見,卻連最起碼的禮節都沒有,難道這就是紫衣樓的禮數嗎?”
“不敢,”名霜不卑不亢道,“禮數都在心裡,只要虔誠所至,又何必計較外在的動作。”
風凌月止住秦倚天,開口說道,“半年之約八極宗已經答應,不知道你們這次來又是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