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是衆人的首領,雖然剛纔敗於莫長生之手,但說出來的話仍然讓衆人敬畏。
“可是南師兄,天虹橋實在有些詭異,恐怕前面危險重重。”
南烈冷哼一聲,說道,“鐵師弟,你是左宣門第一高手,一定要顧惜師門的顏面,做好左宣門弟子的表率,而不是遇事畏首畏尾。”
鐵倉心中一凜,臉上頓時生出慚愧之色,他作爲左宣門第一高手,破宗四星修爲,的確不應該遇到困境就如此膽怯。
“南師兄,鐵倉知錯了!”
南烈點點頭,懇切說道,“有這些高手在前,我們跟在後面幾乎不用承擔任何的風險,可以說是最好的機會,雖然未必光明正大,但是能有機會獲得機緣,爲宗門掙得榮譽,有什麼不能堅持的。”
這番話說來十分貼心,衆人感慨之下紛紛頷首,作爲修武者的確要有堅忍不拔之志,如果一旦遇到困境就裹足不前,絕對不會在修武一途上有成就。
赤燕一笑道,“這南烈倒也是個人才,只可惜心術不正,以後的成就終究有限。”
魏無忌也一笑說道,“雖然修武成就有限,但只怕也會做出一番事來,只不過如果他一直心術不正,遲早也會毀在別人手裡。”
“有沒有成就,毀不毀滅,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有時間不如好好琢磨這橋,的確詭異的很。”舒落花淡淡說道。
魏無忌目光一片澄澈,心中堅定如鐵,“不過一座橋而已,只要堅持向前,始終會達到終點。”
舒落花淡淡吐出一口氣,“希望你說的是真纔好。”
天虹橋以七彩紋路勾勒而成,鑲嵌以金珠玉石,看起來十分美麗,但如果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眼中所看到的唯一景色就是這座橋,而且每個地方都分毫不變,那麼無論是誰都會忍受不了。
現在衆人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這裡的日升日落和現實中完全一樣,當衆人再一次停下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落七次。
整整七天七夜,天虹橋依舊如最初始的時候一般,沒有絲毫的改變,更恐怖的是,眼前依舊望不到盡頭。
蕭御凝目遙望天虹橋深處,但在開啓天璇的情況之下,依然感知不到任何的事物。
“蕭郎,吃點東西吧。”
風凌月遞過來一塊肉餅,雖然已經過了七天七夜,但是衆人早有準備,預先儲存了不少的食物,所以到目前爲止依舊能夠支撐。
蕭御接過肉餅,緩緩咬下一口,鬆軟清香的味道頓時溢滿齒間,將蕭御的精神拉了回來。
“凌月,你的手藝真好。”
蕭御這句話沒有半分溢美,而完全是實話,風凌月這七天來每頓給他的都是不同的食物,但是每一種味道都十分可口,甚至保存的十分新鮮。
風凌月雖然被蕭御讚了幾天,聽到蕭御這樣說依然很開心,清冽一笑說道,“小時候吃過不少苦,所以不想自己再捱餓。”
蕭御很自得地一笑,“看來我有福了。”
風凌月斜睨蕭御一眼,微微笑道,“是啊,我們蕭公子一定是最有福的。”
雖在困境之中,但是蕭御和風凌月都沒有多少困擾,反而十分幸福,在別人眼中天虹橋猶如無邊煉獄,但是於蕭御和風凌月,卻是一條永遠也走不盡的幸福之路。
秦烈一把搶過蕭御手中另一塊肉餅,“有了精神食糧,只怕這肉餅也未必用的上,不如我替你解決了。”
蕭御和秦烈從前的交集並不多,只是互相敬重,這段時間以來整日相處,彼此的關係已經分外親密,兩人偶爾之間都會開一下彼此的玩笑。
秦烈還不怎樣,但是蕭御卻倍感新奇,在他眼中秦烈一直是如神祗一樣的存在,令人高山仰止,相處久了才發現秦烈心中,其實有着比別人更深的柔軟,只是這一切隱藏在他偉岸的身體裡,別人看不到罷了。
蕭御一笑,“秦大哥,有皇師姐的手藝在,還要搶我的肉餅麼。”
秦烈一把啃了一大口肉餅,眉目頓時舒展了許多,“這種離間的話,還指望我應承麼。”
風凌月微微一笑,又遞給蕭御和秦烈兩塊酥酪,起身走到皇英身邊,兩人相對而坐笑談起來。
秦烈三五口之間,將一整塊肉餅盡數吞了進去,淡淡說道,“我們雖然無憂,但是隻怕那些人已經支撐不住了,若是還在天虹橋邊緣,便是死我也不會管,但是現在已經行進了七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他們困頓在此。”
蕭御嘴裡的咀嚼緩緩一凝,眼中也分明籠罩了一層憂色,“如果就此返回,即使食物充足,只怕他們的精神狀態也未必能支撐他們走回去。”
秦烈點點頭,“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先帶他們回去,再返回來追趕你們,天虹橋沿途沒有岔路,不過花費些時間和精力而已。”
蕭御心中一震,從前秦烈在他眼中總是獨立雲端的存在,現在才漸漸發現,秦烈心中的熾熱和俠義,要遠比他所表現出來的更濃烈。
秦烈這樣做雖然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但是蕭御卻沒有任何反對,只問道,“皇師姐知道嗎?”
秦烈點了點頭,“我自然會先請示了她,她只是表示了想陪我一起去的想法,但是前面一路不知道還有什麼險境,有皇英在,就多了一大戰力,所以被我拒絕了。”
蕭御也點了點頭,“皇師姐自然會尊重你的意願,不過這七天的路程,並沒有口中說出來那麼簡單,秦大哥也要諸事小心才行。”
秦烈頷首,輕輕拍了怕蕭御肩膀,“放心!”秦烈三兩口吞掉了酥酪,起身向身後走去。
南烈一行人中已經有八成近乎崩潰,此刻正凌亂地躺在地上,連日來的折磨,已經讓他們連咒罵的心思都不再有了,空洞的眼神中唯一充斥的就是絕望。
如果放在其他的地方,這七天的折磨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天虹橋的特殊之處,卻漸漸擊潰了衆人心中的信念。
秦烈在衆人身前一丈之外停下,目光掃過衆人,平靜地說道。
“前途未卜,我恐怕要往回走了,如果有誰願意一起回去,可以跟着我。”
衆人原本空洞的眼神聽到秦烈的話,忽然生出一縷淡淡的幽光。
“我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有我秦烈在此,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