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不急不躁,試圖把遊蕩在體內的黑色源氣吸納進入天陽源氣,但黑色源氣顯然無比抗拒,蕭御只得以天陽源氣慢慢驅使它們,彙集到受天陽源氣嚴密保護的左臂。黑色源氣彙集到一起,形成一條細流,停留在蕭御左前臂。
蕭御從黑色細流中緩緩抽出一條細絲,這一絲源氣離開天陽源氣的束縛,頓時在蕭御體內肆意亂串起來。
蕭御運轉“坤陽訣”,用“坤陽訣”的法則牽引細絲,但蕭御對“坤陽訣”的修習十分陌生,加上黑色源氣十分強大,又不能以天陽源氣煉化,蕭御連連失敗,即使有天陽源氣防禦,也受了不少傷。
蕭御暗暗較起勁來,若是連這極細的一縷源氣都不能煉化,未免也太過無能,這不過是坤陽星億萬神芒其中一束的一點點微末之光而已。蕭御忽然想起和修文一戰之後九陽曾說過自己召喚出來的“降魔劍”不過萬分之一,現在看來九陽實在是太給他面子了,恐怕連百萬分之一都沒有。
這樣想想九陽巔峰時期的戰鬥力應該足以傲笑三界,不說別的,能夠驅使九顆星辰的力量,就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不知道九陽現在怎麼樣了。當初在“隕落之淵”若非九陽燃盡本身源氣,蕭御早已粉身碎骨,這段日子以來蕭御也吃了不少滋養神魂的丹藥,但九陽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想到九陽,蕭御頓時精神大振,當初九陽在燃燒源氣之前,曾把“坤陽訣”、天璇的修習法則封存到他的記憶裡,如果不能在九陽甦醒之前完成這兩樣功法的修習,自己又有什麼臉面去面對九陽。
深吸一口氣,蕭御緩緩結合九陽的部分神魂煉化黑色源氣,九陽雖然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存在,但他對“坤陽訣”的理解顯然遠超自己。這段日子以來蕭御一直在努力融合這部分神魂,卻因爲本身神魂尚未修成而均以失敗告終,此刻卻正好用來煉化源氣。
果然,九陽神魂出手,黑色源氣頓時溫順許多,加上蕭御對“坤陽訣”的漸漸熟練,終於將那縷極細的黑色源氣馴服。黑色源氣像天陽源氣一起緩緩流動在身體裡,最後匯入胸前的金色旋渦中,化成一個極細的黑色圓紋。
蕭御睜開雙眼,身體和精神呈現出兩個極端,一個累到極致,一個興奮到極點,剛纔邁出的一步雖小,意義卻十分重大。
“小子,看你這模樣似乎是成功了。”
蕭御一笑,“晚輩無能,只煉化了極細的一縷。”
始源天神臉上露出一絲訝色,“你竟然真的煉化成功了?”
蕭御微微一怔,“難道很難煉化嗎?”
始源天神的目光愈加複雜,他筆直地看着蕭御,蕭御莫名覺得慌亂,不知道始源天神正在想着什麼。
“你吸收進入體內的神光是由‘坤陽星’本殼所發,其中蘊含着無上天道,你對天道沒有任何領悟,所以前面縱然你以莫大毅力攀上‘千神階’九百六十七階,最後三十三階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成功。這和本身修爲無關,而只取決於對天道的領悟,難道你在‘梵天大陣’中歷練一番,竟然慢慢領悟了天道?”
蕭御有些茫然,張口回答道,“可能是九陽前輩留在晚輩體內的神魂所致。”
始源天神神情似陡然一變,“你體內有九陽神魂?”
蕭御躬身道,“九陽前輩在晚輩一次歷險中燃燒源氣救了晚輩一命,他將部分神魂封印在我身上,但晚輩一直不能融入自己體內。”
始源天神聞言臉色略略一舒,帶了一層莫名的笑意,“既然如此,你且繼續煉化吧。”
蕭御躬身道,“是,請問前輩我在裡面多場時間了。”
“從你昏迷開始,到現在不過才三晝夜。”
蕭御暗暗點頭,神武大會第二組比賽結束之後會休息三天,算上比賽當天,自己還有一天的時間,放在這裡就是二十四天,希望這段時間能夠順利破開封印,他不想錯過和謝君天一戰。
默默存神,蕭御開始煉化第二縷。
等到體內神光全部煉化完,已經過了三天,蕭御再度進入“梵天大陣”,略略調整,蕭御主動向“坤陽星”發動了試探。
這一次蕭御是用煉化的坤陽源氣試探,坤陽星明顯溫順了一些,釋放出的神光雖然依舊強大,卻分明沒有先前那樣狂暴。
一連過去五天,蕭御都是在做同樣的動作,在他的不斷努力下,坤陽星終於消除了對他的敵意,即使是他控制天陽源氣深入坤陽星,坤陽星也沒有過多的反擊。蕭御以天陽、坤陽二星爲掩護,在“梵天大陣”中過的逍遙自在,偶爾也常識將天陽源氣和坤陽源氣融合在一起,卻始終以失敗告終。
在完全親近了坤陽星之後,接下來的十天,蕭御慢慢將更多的坤陽神芒引入體內,感受神芒在體內流動的痕跡,修習“坤陽訣”中的招數,以神念幻化“藏鋒”。“坤陽訣”中的招式和“天陽訣”本屬同源,有一些相似之處,在“坤陽訣”的引導下,很多招式都被順利修成。
這一天,蕭御又在運轉九陽神魂時,面色突然一喜,九陽的神魂似乎慢慢融入到自己體內,蕭御頓時看到九陽已經恢復的部分回憶。這些記憶雖然零零碎碎,但卻也是波瀾壯闊,包括在蕭御墜入深淵之後夢中的場景也浮現出來。
看來這就是十萬年前那一戰了,空中的那顆珠子或許就是始源神珠,不知道九陽在衝向始源神珠後結果怎樣。
蕭御饒有興致地看着,雖然沒有完全融入,但蕭御所能看到的信息已經超出以前甚多。突然,蕭御神情陡然一滯,臉上頓時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聯想起先前初入“梵天大陣”時莫名的恐懼感,蕭御不禁陷入了沉思。
等蕭御再度走出“梵天大陣”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到達巔峰。
“前輩,晚輩已經幾乎完全親近了坤陽星神光,但對‘坤陽訣’的修習還有一點疑問,想請前輩教導,然後就可以伺機破陣。”
始源天神的神色看起來比前面又要紅潤很多,聞言睜開雙眼,“你且說來。”
蕭御恭敬一拜到底,“晚輩想知道,‘坤陽訣’中說以神兵之法御使諸陽源氣,究竟是什麼意思。”
始源天神閉上雙眼,彷彿陷入了沉睡一般,良久方道,“你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這一句問的甚是突兀,但蕭御卻沒有絲毫訝色,目光直視始源天神,“前輩所言何意,晚輩不懂。”
始源天神臉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音也陡然低沉了許多,“看來本尊的演技實在不夠好,連你這個小小孩童也瞞不過。”
蕭御神情肅然,“前輩過謙了,在晚輩看來,你只是不屑於罷了。”
始源天神直視蕭御,眼中無盡蒼莽,“你說的不錯,有些事情實在過於勉強,縱然本尊被封印於此十萬年,依舊放不下心中傲氣。不過事到如今,無論你知道什麼,都沒有別的選擇,只可惜本來想更好地借用你的力量,到最後終於還是要用強硬的方式。”
蕭御此刻心下已然明瞭,原本不過只是懷疑,沒想到“始源天神”竟然毫不避諱,細想起來從開始到現在,他說的話都十分簡略,開始以爲是性格使然,現在看來只是不屑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