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去不了你的目的地了,藍先生。”車子停下,坐在駕駛座的司機不知道何時回過頭來,臉上戴着口罩,令人看不清面目。
司機是個女人,根本不是小王!
與此同時,後座的車門迅速打開,鑽進來一個身材瘦小苗條的傢伙,同樣戴着鴨舌帽和蒙面口罩,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運動裝,手裡居然也捏着一柄手槍,無聲無息地對準他的腰。
藍建偉心底一沉,漠然道:“你們是什麼人?”
身旁那人喝道:“兩隻手都拿出來!給我老實點!”
也是個女人的聲音。
藍建偉愣了一愣,雙手從黑色手提包下拿出來,舉起放在肩膀附近,眸光驟然森冷,瞪着駕駛座上那個假扮司機的女人,冷聲說道:“如果你們要財,我可以給。”
坐在駕駛座上的沈曼羅淡淡一笑,纖細的手腕微微用力,頂得他的腦袋往後仰:“把那個包裡東西拿出來。”
她的聲音那麼陰寒。
藍建偉盯了她幾秒,忽然說:“我認識你。是凌南珏派你來的?”
沈曼羅頓了下,秀眉蹙起,沒想到他居然能辨別出她的聲音,他們只不過在商界晚宴上見過一次,還是在很多人圍觀的前提下。她冷冷道:“我很榮幸,藍先生居然還記得我。”
“小女與沈小姐你結過樑子,我自然記得。”藍建偉被她用槍威脅,居然皮笑肉不笑的應答着,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藍先生,我們不想爲難你。”
沈曼羅手中的槍從他的額頭慢慢下降移到他的胸口,詭異的視線落在那個黑色手提包上,“請把東西拿出來。”
藍建偉用一種似乎長滿了刺的目光盯着她,突然一聲怪笑:“凌南珏居然還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伍熊那兒還沒佔到便宜麼?”
“拿出來。”女人的聲音寒冷如冰。
腰間的槍又用力一頂,清晰而直接。
藍建偉情不自禁地冷笑了一下:“如果我不拿呢?”
“你沒得選擇。”
眼前這個女人的聲音,如同她的表情一般平靜,平靜到冷漠,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他,彷彿只是看着一隻螻蟻。
藍建偉看着她,臉上不動聲色,心底的寒顫卻如黑洞一般慢慢擴大,頓了頓問道:“你知道這裡面裝着什麼?”
“黑匣子。”對方毫不掩飾。
“呵呵,是黑匣子。不過,它現在不在我手裡。”藍建偉倒也不含糊,把黑色手提包的拉鍊拉開,“你們自己看。”
包裡鼓鼓囊囊,卻只是一堆廢報紙。
後排座上的葉白茉頓時怒了,手腕擡起用槍柄狠狠斜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只聽到一聲悶響,藍建偉的腦袋一偏,額角涔涔留下鮮紅的血來。
他咬了咬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沈曼羅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冷笑道:“藍先生的手段我們瞭如指掌,多說廢話對彼此都無益處。你的東西藏在什麼地方,請現在就帶我們去。”
“我不相信你在馬路邊上敢殺人。”
藍建偉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貌似在用激將法,鄙夷地說,“凌南珏真是孬種,竟然派女人來辦事……”
“不關他的事。”
沈曼羅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冰冷的眼光直直注視着他的大腿,“藍先生,我們去哪裡拿黑匣子?”
藍建偉捏了捏拳頭,沒有回答。
“噗!”
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女人竟然用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對準他的右邊大腿直接開了一槍!
“唔……”
藍建偉冷峻的臉上沁出汗珠子,嘴脣青白,雙手忍不住死死按住大腿上血肉猙獰的傷口。
沈曼羅平靜地說:“放心,沒打中大動脈。你再不說,可就要多吃點苦頭了。”
“呵。”
這個生死關頭,男人居然扯起嘴角冷笑,痛得慘白如紙的臉上掛起一抹嘲諷,“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而已。”
“嘴硬!”葉白茉冷怒,朝着沈曼羅使了個眼色,舉起右手就要一掌劈暈他。
可就在
這個緊要時刻,藍建偉忽然快速說道:“沈小姐,我知道你們來自組織。”
什麼?
葉白茉生生住了手,手掌邊緣停留在他脖子後頭一釐米處。
“你什麼意思?”沈曼羅眯起眼睛。
藍建偉輕輕一笑:“組織早就盯上了我手裡的黑匣子,只是苦於一直找不到時機對我下手,怕打草驚蛇。如今我手頭緊張,要把黑匣子賣給黑市換錢,組織就派你們來搶。”
葉白茉忍不住問:“你是什麼人?”
“跟你們一樣,曾經也是組織的一員。”
這話猶如一個重磅炸彈,驚得兩個女孩都蹙起眉頭,下意識互望了一眼。
就在這一瞬,藍建偉忽然劈手搶奪沈曼羅手裡的槍,身子同時避開葉白茉的射擊方向,他的手勁極大,捏住沈曼羅的手腕用力一擰,卻還是慢了一步,被她提前察覺,那隻小手如同水裡的游魚那麼滑溜,一下子就掙脫了他的束縛。
兩人在搶奪間不小心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嗖的一下射到了車頂。
“砰!”
千鈞一髮之際,葉白茉朝着藍建偉的腦袋狠狠砸了一拳,把他砸得頭暈眼花,嘴角噗出一口鮮血,一下子被她按倒在後排座上暈了過去。
沈曼羅沉聲道:“你看好他,我們先離開這裡!”
她踩下油門,車子便如離弦的箭一般立刻衝了出去。
沒過多久,藍建偉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繩子捆住,丟在一個廢舊的倉庫角落裡,大腿上的槍傷處已經被人簡易包紮過了,只是稍微動一動就鑽骨的疼。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有一灘暗紅色的鮮血,應該是他大腿流下的血。
“醒了?”
這時,一道冰冷的女聲從另一邊角落裡傳來。
他猛然擡頭,看見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走到面前,逆着光,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
沈曼羅的手上仍然握着一柄槍,漠然問:“藍先生是個聰明人,既然你能透露出自己的身份,想必一定想到了如何令自己脫身的辦法。說吧,你想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