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張麗突然接到鄧洋電話,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小麗,你一個人出來一趟,我要見你。”鄧洋聲音語氣出乎意料的不好聽。
哇!他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典型的神經病?他還以爲自己是誰呀?當初爲了自己的私慾而拋棄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如今他還想做什麼?難道害得她還不夠嗎?簡直是瘋了!張麗瞬間氣得恨不得吐血,拿着手機不知道如何回答,腦子裡一直在想怎麼應付他纔好……
對方的鄧洋不見張麗回話,更是氣急敗壞,聲音分貝明顯增高:“張麗,我知道你在聽,你就是不想見我是吧?好,不見也行,我去陳氏集團見我們的兒子,新任的董事長總可以吧……?”
“鄧洋!你敢!”張麗被迫脫口而出,大聲嘶喊,“鄧洋,你究竟想怎樣才肯放過我們?上次我就看出來了,估計你在國外落難才跑回祖國來的吧?說說吧,到底要多少錢才能劃清我們倆之間的關係?一口價,以後各不相欠!”
張麗的一番話,讓鄧洋非常難過,老實說,他也不想這樣做,可是,生活讓他迫於無奈,他不得不選擇最後一條路來找曾經的舊情人,可怎麼也沒想到,曾經的戀人已經不愛他了,傷心,絕望,憤怒……
“鄧洋,究竟怎麼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張麗絕情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刺進他的心窩,他咬了咬牙,好吧,她若無情他便無義!
“張麗,半個小時後我去你家不遠處的轉彎口等你,現在說不清楚。半小時後見!”
“喂,喂喂……”張麗本想讓他約在離家遠一點的地方,沒想到他根本不給自己說話餘地。
沒奈何,張麗急忙跑去樓上房間,拿了一張銀行卡放入包中,又撕了一張紙和一支筆,換了身衣服,也不敢帶人在身邊,這事除了她和鄧洋,沒有人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張麗匆匆忙忙趕去路口那個轉彎處,一眼便見到一個身高體胖的男人站在路邊一棵大樹後面,身後還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鄧洋看到張麗出現,便從樹後面走了出來,昂着頭,神情有些無賴樣,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以前那種書生味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因爲是這幅無賴樣子,讓張麗看到更加憤怒,也更加難以原諒他!
同時,旁邊那個男人即刻振作精神,全神貫注看向張麗,心想,這次大功告成,便可活得一筆可觀的金錢,那麼,又可以玩耍一段時間了。想着,深深地鬆了一大口氣。
見張麗走近,鄧洋迎了上去,嬉皮笑臉的:“小麗,你終於來了,來了就好!”
張麗眼睛朝他憤怒一瞥:“拜託你叫我張麗,說吧,到底想怎樣?”
“小,哦張麗你不用對我這麼兇吧,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廢話少說,趕緊說主題,到底要多少可以切斷我們之間一切關係?”
“不用這麼直接吧,要不一起去你家裡坐一會,好好商量……”
“不行!我說鄧洋,你可不可以放我一條活路?就算是看在兒子份上,你就別再害我了好嗎?就算我求你了。”
旁邊那個男人聽到如此大聲,就走了過來,也看過來,見到張麗怒容滿面,他便伸出手指向張麗的頭,大聲道:“你就是那個無情女人對嗎?你把他害成這樣還這麼兇,告訴你,做人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你對他再怎麼大聲喊叫,別怪我破裂打女人。”頓了頓,他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女人哪,做錯了事居然半點悔意都沒有,連聲對不起都不願意說,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這男人的一番話完全是相反的,不知道鄧洋跟他說了什麼? 張麗聞言,氣得七竅生煙,狠狠地看向鄧洋,正好鄧洋也向她看過來,兩人對視數秒,張麗不想多看一眼現在的他,對他翻了個白眼,然後恨聲吐出五個字:“簡直不是人!”
“你罵誰呀?” 那男人卻誤會了以爲這是在罵他,當即跳起來要打張麗——
說時遲那時快,他伸出的手被鄧洋拉住,對他斜眼一瞥,“乖乖地站到一邊去,這裡沒你的事。”
那男人很聽話地向後退去,乖乖地站在樹蔭底下。
鄧洋連忙走到張麗身邊,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對不起小麗,沒嚇着你吧!”
張麗甩開他的手,看到他的嘴臉,她越來越心中厭惡,恨不得立即掉轉身離去,可是,事情沒解決怎麼可以離去?來都已經來了,索性將眼前的事情一次性解決,以免將來越鬧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她對這個男人已經沒了感情,但他畢竟是陳帆的父親,惹毛了他,不但傷害了兒子,母子倆都將會身敗名裂,名聲還是比較重要。想必,鄧洋之所以現在一敗塗地,估計都是他做人有問題,這一點她早就領悟。
想到此,張麗只得忍氣吞聲,從包中拿出一張銀行卡,低聲下氣道:“鄧洋,這裡有五十萬,想必你一個人下半輩子也夠吃夠用得了。但是,你拿了這張卡後,我們之間就此恩斷義絕,沒有絲毫關係了,你可以做得到嗎?”
豈料,鄧洋拿起她的銀行卡往旁邊隨手一扔,冷哼一聲:“你當我是什麼?要飯的?嗤,你們陳家少說也有十幾個億,虧你那這麼一點小錢搪塞我,你要我跟你們一刀兩斷,最少也要給我一千萬,否則免談!”
他真的瘋了,她去哪裡拿那麼多錢?如此獅子大開口?他以爲錢那麼好賺,簡直異想天開!
張麗壓住心中冒起的火焰:“鄧洋,這麼多錢你讓我問誰要?用什麼理由去要?你不能把我逼上死路吧?這樣吧,再加五十萬,你在我短信裡留下銀行卡號,改天給你打過去。”
“不行,真的不行,張麗我還是跟你實說了吧,我是欠了一筆高利貸才跑回來的,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到中國來,如今,我已經答應他們一個月內還清,所以,實在沒辦法纔來找你的,張麗你幫幫我好嗎?”
“我不是不幫你,主要是我根本沒有這個權利拿到這麼多錢。”張麗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問,“鄧洋,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去國外發展你的什麼事業的,怎麼會落魄成這樣回來?還欠下這麼多錢?”
“你有所不知,國外根本不欣賞我的作品,我按照他們的要求不斷改進,到頭來,卻說我的作品簡直就是一堆垃圾,我氣瘋了,發誓不再寫詩畫畫。從那以後,我不再搞我的狗屁事業,可是生活要繼續,實在沒轍,無意中認識了一位富婆,起先一直是她養着我,可是,她又喜歡上了別的男人,給了我一筆錢就把我給甩了。於是,我從此染上了賭博,在那女人身上賺到的錢全部輸的精光,就兩年前,我把房子也輸了,還欠下了一筆高利貸,無奈之下,我只得跑回自己的家鄉來,誰又知,還是被他們找上門來……”
張麗嚥了咽口水,說道:“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跟黑社會借這麼多高利貸?鄧洋,說實話,我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哪怕去借都要有個理由,我一向吃穿不用愁,人家會問我借這麼多錢做什麼?要是傳到陳國興耳朵裡就更糟糕了,你不但把我害了,把陳帆也會害死的。你還是趕緊拿了這一百萬逃走吧!”
眼下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綁票!鄧洋皺了皺眉,狠下心來,朝那個魁梧男人眨了眨眼睛。
那個男人很聽話地跑了過來,從袋子裡拿出一塊準備好了的棉球,還沒等張麗反應過來,快速地往張麗嘴巴里一塞,說道:“誰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張麗猛力反抗,女人就是女人,哪能是男人的對手,更何況是兩個男人!
他們倆朝四周看了看,見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他們似乎覺得老天都在幫他們,於是,把她拖進他們開過來的麪包車裡。
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車子猛地飛駛而去。
在鄧洋看來,人不知鬼不覺的,事情已經成功了一般,接下來,就是向陳國興和陳帆索取錢財,這麼重要的人在手裡不怕他們不給錢!
鄧洋嘿嘿一聲陰笑,往張麗旁邊靠一靠:“小麗,你不用害怕,我們只是向你們陳家要點錢而已,我剛纔有一半都是騙你的,當然,沒錢是真的,當下,我必須要拿到一筆錢完成我的事業,希望你可以合作,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你和陳帆仍然可以過得無波無浪,我可以向你保證!”說話間,他作出發誓狀態。
張麗憤怒的目光直視他,她突然恨自己,當初怎麼會愛上一個比無賴都無賴的男人,難道是被他的甜言蜜語矇蔽了眼睛?想起這些,她恨不得跟他一起同歸於盡,省得他在這世上作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
鄧洋把頭靠在張麗肩膀上,喃喃地說:“小麗,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真的沒有愛過其他女人,心裡一直忘不掉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