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成開亮檯燈,跨下牀,習慣性看了一眼時間,不禁驚訝出聲:“深夜三點!”心想,她父母不可能讓她這個時候出門的,難道她是跑出來的?
他迅速跑到門口,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看到她手裡拖着一隻皮箱,肩上揹着挎包,跟大逃亡似得。林建成皺眉:“小潔,到底怎麼一回事?是不是跟你父母鬧矛盾了?”
瞬間,趙潔涌出滿眶淚水,頃刻間,似乎有滿腹的冤屈要傾訴,她情不自禁地撲進林建成的懷抱裡,不說情由,痛哭流涕:“呃……建成,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趕快帶着我離開這裡……”因爲她已經無處可去!在信中,她跟父母已經說得很清楚:過得好,一定回去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過得不好,就當沒生過她這個女兒,反正趙家還有一個女兒……
“小潔,你先不哭,來,坐下來慢慢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林建成一邊安慰,一邊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他的言行舉止絕對是可以讓女生徹底投降,這不,趙潔激動地情緒瞬間變得平靜許多。
“建成,我……我跟家裡已經恩斷義絕了,呃……”說到傷心處,又泣不成聲。
林建成瞪大眼睛:“小潔你在瞎說什麼?你爸媽怎麼可能跟你斷絕關係呢?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趙潔執拗地說,“他們死也不肯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只好跑出來找你,因爲我……我不能沒有你。”她鼓足勇氣說出來心聲,頓了頓,她繼續道,“走之前,我給他們留了一封信,跟他們說,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讓他們把我給忘了吧!”
看到趙潔放棄一切追隨自己,林建成隱約感到害怕,讓他覺得壓力山大。如果能讓她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心裡還過得去。如果讓她跟着自己過着窮困潦倒的苦日子,那麼,他一輩子都會感到內疚!
沉默在他倆中間瀰漫,那是令人窒息而難堪的。
趙潔緊皺雙眉,注視着他的反應,期待着他滿意的答案。
豈料,林建成猝然間握住了趙潔的手,抓得很緊:“小潔,天一亮,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要不然,你父母看到你真的離家出走了,會傷心欲絕的,嗯?”
“我不回去!”趙潔一聲嘶喊,把他的手一甩,“林建成,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居然選擇了你,就絕不會反悔,除非你已經不愛我了!”
“我怎麼會不愛你呢,傻瓜!我只是不想讓你父母擔心,更不希望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跟着我去過窮困潦倒的苦日子,到時候,恐怕你會厭倦,會埋怨、會後悔!”
“我決不會後悔的。林建成,你看好了,我現在就跟你發誓,從今天起,我趙潔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跟你一起同甘共苦到白頭。”說出了一直想說的心裡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一副沉沉的擔子一般,說不出來有多麼輕鬆。
這一番話確實讓林建成感動,他凝視着她那善良,單純,而有楚楚可憐的小臉蛋,心裡掠過一剎那的隱痛。
他雙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忍不住把她禁錮在自己懷裡,嘶啞道:“小潔,我不該讓你愛上我的,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趙潔猛力搖頭:“不,不,跟你沒關係,是我要愛上你的,你根本不用爲了此事而內疚。”
“我坦白跟你說了吧,我暫時真的什麼都給不了你,家裡可以說是一貧如洗,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跟我回家的話,那麼,明天就跟我回家!”
“好啊好啊!”趙潔激動地瞪大了眼睛,好久才緩過神來,微笑道,“建成,你知道嗎?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她已經等待已久了!
第二天下午,林建成帶着心愛的女人急速啓程,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車。
轟隆轟隆轟隆……火車終於啓動。趙潔靠着窗口坐下,林建成坐在中間,還有一張位置空着。於是,他們倆相依相偎緊靠着,眼神都看向窗外,高樓大廈和樹木重重疊疊的暗影,交織着投在他們幸福的笑臉上……
“喂,林建成同學,你怎麼也會在火車上?”
忽然,一串刺耳的聲音傳進他倆的耳朵裡。
林建成和趙潔不約而同轉過去,瞪大眼睛,望着旁邊位置上剛剛坐下的女性,可見她渾身上下打扮入時。那對黑壓壓的大眼睛放着迷人的光彩,薄薄的兩片脣瓣畫着脣線,好像要去參加什麼盛宴似得。一看便知道,此女必定能說會道,絕不是一般的人物。只可惜,在她身上幾乎尋找不出有學生的跡象,活脫脫的一個時代女性!
林建成怕趙潔誤會,扭頭不予理睬。他湊在趙潔耳畔,輕聲說道:“她叫李慧敏,是我一個班的同學,據悉,她是一個十足的官二代……”
這時,李慧敏伸手攬住林建成的肩,貌似非常親熱。她直視他的雙眸,嬌媚一笑:“你不會吧?剛剛畢業才幾天就假裝不認識人了?”
“李慧敏,原來是你啊?你怎麼也會在火車上?”
“你這話說得,我就不能乘火車回家嗎?”
回家?這火車是直達省城的,難不成她家也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