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青河地方小,擡頭就能遇熟人。
楊烈在見到開門的瞿婉婉時,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句順口溜。
如果沒有瞿婉婉幫他說話,今天晚上他也有辦法拿下這個有些固執的譚處長。當然了,有了瞿婉婉,那就容易了許多。
瞿婉婉的母親自作主張,要留楊烈在家吃晚飯,老譚和小瞿都沒有表示反對。老譚還在消化女兒剛纔對楊烈的那一番介紹,小瞿心裡則巴不得楊烈能在家裡多呆一會。有楊烈在,至少老爸老媽不用喋喋不休的對她囉嗦了。
楊烈隨後把山楊村得到海外華僑捐贈的謊言,再次有模有樣的向譚思文重複了一遍。得知山楊村已經獲得了首筆六千萬的鉅額資金,譚思文這次是真的信了。他比楊烈剛來時明顯熱情了許多,不僅親自給楊烈倒茶,還仔細問了楊烈與瞿婉婉認識的過程。
楊烈同學現在跟人打交道的經驗越來越豐富,除了偶爾遇到類似瞿婉婉這種妖女無法降服之外,跟中年大叔和中年大媽打交道,那根本就不是事。他的談吐和舉止很快就獲得了譚思文和瞿雪梅的好感,瞿雪梅甚至拐彎抹角的問楊烈有沒有對象。
瞿婉婉很快就從樓下弄了一些下酒菜上來,主要是各種滷菜,瞿雪梅進廚房炒了幾個素菜,楊烈去樓下把車裡等着的楊多智喊上來,一起吃晚飯。
瞿雪梅特喜歡楊烈這種不做作的年輕人,當她得知楊多智是楊烈的司機之後,那就更喜歡了。能讓司機在大冬天的車裡等着,至少證明了兩件事情。一是山楊村很有錢,不然小小的一個山村村長,憑什麼配車?二是楊烈的權力是實打實的,不然哪個小車司機也不會老實在冷冰冰的車裡等着。
雖然只是臨時起意的一頓晚飯,但因爲楊烈跟瞿婉婉認識在前,吃的倒是有滋有味。
譚思文正在爲年終的獎金問題發愁,楊烈送錢上門,雖然不見得馬上能拿到手,但至少能讓局裡上下都有個盼頭,他這個業務處長至少在過年的時候,不會背地裡被人不停的“問候”。
瞿婉婉覺得她跟楊烈就是有緣分,不然在沒有聯繫的情況下,楊烈都能找到自家門上,這又算什麼?
瞿雪梅看到丈夫的眉頭舒展了,看到女兒一臉思春的樣子,也覺得挺開心。
吃過晚飯,楊烈跟楊多智空着手下了樓,那兩條好煙和兩瓶好酒,被譚思文樂呵呵的收下了。明天出門,他打算逢人就說是自己女兒給局裡攬到了一個大項目!
楊多智把楊烈送到了當初設在青河的點,兩人停好車,上樓來找駐點的兄弟,相約一起出去吃夜宵。楊烈訂下的一些規矩,手下民兵都必須嚴格遵守。比如,開車的人,絕對不能飲酒。楊多智還沒有單獨跟楊烈喝過酒,這次正好小範圍的聚一聚,喝點酒,增進感情。
駐點的小夥子名叫楊積書,也是“積善之家,多有餘慶”這一輩的。他跟楊烈的情況有些相似,都屬於支脈里人丁稀薄的。楊烈的父親和大伯屬於“之”字輩裡面的兩個,全村還有一個“之”字輩,就是村會計楊志平。楊積書這一支也就三個“積”字輩,另外兩個都已經是中年以上。
楊烈沒跟吳曉燕聯繫,他今天只想跟兄弟們喝酒聊天,吳曉燕並不合適出現在這種場合。
三人來到夜市,找了家人氣很旺的燒烤店,點了不少烤串,還有兩瓶白酒,等到熱乎乎的烤羊肉端上桌,三人就舉杯開喝。
楊多智和楊積書雖然輩分比楊烈高一輩,但他們從來都沒把這個輩分當回事情。在民兵連,楊烈就是絕對的領導和核心,誰都不會拿輩分來壓楊烈,因爲那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凡是民兵連的年輕人,都喜歡跟楊烈以兄弟相處,因爲基層部隊一向如此。能站在一個戰壕裡面的,都是兄弟!輩分這玩意,是因爲歷史原因造成的,而兄弟感情,那是實打實靠着一起吃苦訓練,一起闖金山角、一起抓白保川積累起來的。
楊多智和楊積書小聲問楊烈幫他倆在申城買的房子有多大,都在什麼區,啥時候可以去看看。楊烈笑着說足夠給他倆當婚房,都在市中心,只要
有空,隨時都能找楊善寶拿鑰匙入住。
楊烈給大夥在申城買房子這事,絕對是暖人心窩的。雖然大家都是土生土長的山裡娃,可正因爲在山裡待久了,內心深處都有一股子要在大城市見世面闖一番的心思。楊烈暗中給他們每個人都在申城買了房子,就等於替他們提前打下了“轉戰”大城市的堅實基礎,這份人情有多重,不言自明。
等到將來,當他們發現申城的房價會漲到怎樣驚人的程度時,恐怕會更加感激楊烈吧?
酒至微酣時,有個留長中分頭髮的年輕人走過來對哥仨粗聲粗氣的說:“你們幾個,趕緊結賬走人,黃哥要來這裡包場子,請幾個妞吃夜宵!”
楊烈擡頭看了看說話的年輕人,沒有理睬他的無理要求,低頭繼續喝酒。
“嘿,小白臉,我跟你說話呢!知道黃哥是誰嗎?市局的一把手姓黃,你明白了吧?”
楊烈擡頭,然後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的說:“對不起,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這裡是人人都能來的燒烤店,我跟兄弟還沒有吃好喝好,所以我暫時不想結賬走人。”
“小子,你牛!你給我等着!”長髮中分的青年用手指頭點了點楊烈,氣急敗壞的走了。
一直沒露頭的店主趕緊走過來,提醒楊烈說:“兄弟,犯不着跟那些人置氣的,這頓算我請客,你和倆兄弟趕緊走人咋樣?我們這些開店的,惹不起那些官老爺家的孩子啊!”
楊烈想了想,從身上掏出兩百塊錢擱在桌上,然後起身離開。一直沒有插言的楊多智和楊積書立即起身,跟着楊烈走出店門。
楊烈真不怕什麼官二代,他連白保川和章子強這樣的兇人都敢弄,對於郭秉祥這樣的大富豪,也可以拒絕見面,他有什麼好怕的?官再大,也是人民和國家給的職務,真以爲可以遮住天?
楊烈離開,只是不想給燒烤店添麻煩,再說了,他也不想跟市裡這些“二世祖”有什麼交集。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不想被人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和道德的下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