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衝着半天河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
半天河點了點頭,道:“忍着點,會有些痛苦。”
說罷,半天河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布口袋,展開布口袋,裡面整齊的排列着粗細長短不一的幾十根銀針。
半天河從裡面抽出來了十根銀針,繞道了老宋的身後,手法乾淨利落的,把這十根銀針扎進了老宋的脖子裡。
“嗚啊”老宋痛苦的叫喊了出來,緊接着,我就看到老宋的雙眼快速的開始充血,變得血紅了起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半天河對老宋做的並不是什麼好事,詫異的問道。
這時候半天河已經收起了他那裝銀針的布口袋,從老宋的身邊站了起來,退後了兩步,說道:“強制提升他體內的陽氣,讓他可以帶你們逃跑。”
還不等我真正理解半天河這句話的意思,就見老宋的身體就像吹氣球一般鼓了起來,比之之前那乾瘦老頭的模樣壯了好幾分,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也變得通紅通紅的,然後便“噌”的一聲從地上竄了起來。
老宋現在這樣子,忽然讓我想起了死胖子楊天峰對戰阿牛的時候,基本上狀態差不多,只是老宋藉助的是半天河給予的外力。
老宋從地上站起來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然後瞅了一眼依舊安靜的漂浮在棺材之上,不知道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的那個萬宗真身,就想要衝過去。
半天河趕忙把他攔截了下來,說道:“就算如此,你也不是它的對手,一會兒準備帶小二先離開這裡,跑到院子的外面暫時就安全了。”
“你讓我們走”我愣了一下,問道。
半天河點了點頭,道:“這東西不簡單,你們留下來只能給我添累贅,我一個人對付他。”
“你不是都能讓老宋提升力量麼不如給我們也來兩針,這樣我們也能幫上些忙了吧。”我又說道。
半天河撇了撇嘴,道:“強制提升自己的陽氣,就等於透支生命,是損陽壽的手段,你是嫌你自己命長了是不是”
不等我再繼續糾纏什麼,老宋已經快步來到了我和步無歸的身邊,一手一個把我們夾了起來,然後轉頭看了看依舊癱軟在地上的康人傑。
半天河明白了老宋的意思,道:“不用管他。”
就在這時候,那書生模樣的萬宗真身終於行動了,從棺材之上飄了下來,轉眼間就來到了焚煞陣的邊緣位置。
我知道焚煞陣會形成一個無形的結界,就像一個大碗一樣把陣法裡面的邪穢困在其中,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這萬宗真身。
邪穢的靈智再高,也終歸有限,這書生模樣的萬宗真身並沒有看出焚煞陣所形成的結界,雙腳懸浮於地面之上,邁開腳步就想從焚煞陣裡走出去。
然後我就看到組成焚煞陣的那八張黃紙符發出的金光劇烈的閃爍了一下,同時萬宗真身的身上發出了“嘶”的一聲輕響,冒出了一股青煙,身子也被逼退了回去。
我長吁了口氣,看來焚煞陣還是能阻擋住這傢伙的,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我知道,我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天真,太美好了。
那個萬宗真身又往後退出了一些距離,然後歪了歪腦袋,忽然裂開了嘴巴,這一次,它那原本儒雅瀟灑的一張臉終於是變得猙獰了起來,一張大嘴直接化爲了血盆大口,把整張臉上的麪皮都抻得走了形狀,恐怖噁心無比。
緊接着,這萬宗真身的喉嚨裡發出了“咕嚕”一聲,一股黑氣從它的口中不停的噴了出來,瞬間就充滿了整個由焚煞陣形成的結界之中。
伴隨着焚煞陣中黑氣變得越發的濃密,組成焚煞陣的八張黃紙符開始“噗啦、噗啦”的原地拍打了起來。
半天河見到這種情況,嘆了口氣,說道:“看來焚煞陣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話音放落,那八張黃紙符終於是再也支撐不住,一齊向四面八方射了出去,同時在空中化爲了點點碎屑。
黑氣衝破了焚煞陣的結界,開始四面八方的蔓延開來,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息涌遍了我的全身,我頓時打了一個噴嚏,渾身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此時我是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夾在老宋另一條胳膊下的步無歸驚歎道:“好陰寒的怨氣。”
半天河往後退了兩步,再次把七星龍淵劍插在地上,雙手在胸前手印紛飛,口中大喝:“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鎮”
周圍屋頂上折射下來的光線的刺眼程度再次得到了一個飛躍性的提升,齊齊的射進了那些黑氣之中。
這種光線看來是有着極強的驅邪破煞的效力,那些黑氣頓時便不再繼續向外擴散,一點點的向中心收縮了回去。
就這樣,半天河保持着雙手握於胸前的姿勢,肩膀不停的微微顫抖着,應該是再不停的催動着由那些銅鏡火焰形成的陣法壓制着那些黑氣,和那隻萬宗真身較上了勁兒。
“半天河,你你”我看見半天河的頭頂又有一處黑髮在緩緩的由黑轉白,我知道這小子又在透支自己的陽壽了,想關心他問一句“你有沒有事”,可是轉念一想都特麼這種情況了,怎麼可能沒有事兒,話到嘴邊就說不出口了。
半天河現在可沒功夫理我,保持着胸前的手訣向着那團黑氣衝了過去,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一口真陽涎就噴了上去,同時口中又大喝了一聲:“鎮”
這一口真陽涎似乎爭強了陣法的力量,瞬間加速了黑氣的收縮節奏,終於完完全全的把這股陰冷無比的黑氣逼回了萬宗真身的身體裡,現出了它身形。
可是方纔半天河那麼一衝,此時的萬宗真身和他只間隔了不到五米左右的一段距離,“咯咯”一聲怪叫之後,就朝着半天河撲了過來。
萬宗真身的速度比我見到的任何邪穢和凶煞都要快上很多,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半天河的身前,十指上探出了黝黑尖銳的指甲,奔着半天河的脖子就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