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玉說完,似乎又想起什麼,溫聲道:“白姑娘,本王並未騙你,若守義和蕭黎在京城內出現,必會有危險,不止是他們,就連你們也會有危險。”
說着,周凌玉頓了頓又道:“白姑娘,本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那背後之人是誰,本王只能告訴你們,那人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不止你們,就連太師府也惹不起,甚至,他們也會被牽扯其中。”
周凌玉如玉的面上極爲認真,看着倒不像是在騙人。
白錦抿了敏脣,輕聲問道:“請問王爺,我兩個弟弟如今還好嗎?”
周凌玉安撫一笑,溫聲道:“很好,他們也吵着要見你,所以,白姑娘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跟本王回王府吧,這樣你們姐弟能見面,亦不會被那些人發現,本王也能護你們周全。”
白錦神色微沉,想着周凌玉方纔說的話。
他說那害了蕭三爺的人是他這個做王爺的都無法撼動的人,一個連當朝二王爺都忌憚的人,不是皇族中的人,便是位高權重之人。
可這種權勢滔天的人,怎會同他們這些小村落的人有了聯繫?同蕭三爺合作做生意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白錦想不明白,也猜不出來,她只覺得他們無形中被捲入了一場危險的爭鬥之中!
周凌玉顯然是不願意說出那背後之人的身份的。
白守義寫的信中曾說,他們剛到京城便險些遇害,是周凌玉救了他們,如今,周凌玉如此說,應該不是假的,可讓她去進王府,白錦是怎麼也不願意的。
周凌玉雖對白守義和蕭黎有救命之恩,可白錦無法相信周凌玉。
可守義和蕭黎又在王府內。
周凌玉倒是也不催促,他面色溫和,溫聲說道:“白姑娘,本王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們好,你要知道,這裡是京城,若要平安無事,只有本王保護你們,才最安全。”
白錦緊抿着嘴脣,遲疑一瞬,望着周凌玉,低聲問道:“王爺,民女能否在外看他們一眼?”
周凌玉目光閃了閃,看着白錦的目光帶了一絲無奈之色,緩緩說道:“白姑娘,本王知道你到了如今還是不願意相信本王的話,既然如此,那你便將他們接走吧,只是……若他們離開王府後,遇到什麼危險,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周凌玉這樣說,倒是讓白錦有些措手不及,她尋了許久的弟第終於有了消息,而他們此時卻在周凌玉的府內。
可週凌玉說的不錯,京城內爲先沖沖,就她和暮雲深便遇到了兩次黑衣殺手。
“白姑娘,不用着急決定,你可以回去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若你要接走守義他們,本王不會阻攔,若你要進王府探望他們,本王自然也是歡迎的。”
周凌玉面目溫和,對白錦說的話,似乎都在爲白錦考慮。
同一時間,熱鬧的朱雀大街上,兩邊的攤販吆喝着極爲熱鬧。
張秀娥從一處賣糕點的鋪子內走出來,身邊跟着流水還有兩個婆子。
“夫人,您若是要吃糕點,讓奴婢們出來買就可以了,爲何要親自出來買?”流水扶着張秀娥,奇怪問道。
流水跟在張秀娥身邊時間不短,伺候盡心,深得張秀娥喜歡,所以流水也比其他丫鬟要大膽一些。
聞言,張秀娥目露慈愛,笑着道:“這家糕點鋪的麪粉好幾種,我怕你們買錯了,給雲深做的糕點便不是那個味道了。”
“夫人,您對暮少爺真好。”
張秀娥嘆了口氣,溫聲道:“秀雲她年紀輕輕就去了,雲深那孩子是吃了不少苦長大的,我這心裡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便想將這年秀雲愧疚雲深的都補償回去,想讓雲深高興一些。”
這邊,張秀娥同流水說這話,就見前方忽然涌起一絲騷亂,還有哭喊聲。
流水還有兩個婆子立馬擋在張秀娥身前,忙道:“夫人,咱們快走。”
京城的大街上很少會出現騷亂,不過也不代表會不出現,那些個小偷或者打架的也會有,不過京城的府衙很快便會有人來管理。
張秀娥點了點頭,隨着流水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救命!夫人救命!”
誰知不等張秀娥走遠,就見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女子朝着張秀娥撲過來。
流水幾人立時擋在張秀娥面前,那人便趴在地上,她頭髮有些散亂,面頰上帶着幾處傷痕,可她擡頭之際,也能看出面容,這人不是趙美娥又是誰?
只見趙美娥撲在張秀娥面前,擡起頭求救似的看向張秀娥,哽咽道:“夫人救命啊!我,我被他們騙了錢,他們現在要抓我去賣掉!我,我是好人家的閨女,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流水和婆子擋在張秀娥面前,根本不理趙美娥的話,張秀娥神情亦是淡淡的,只看了趙美娥一眼,就要走。
在這京城之內,更是大家夫人,若是隨意心軟,還不知道會釀出多少禍事。
趙美娥見張秀娥轉頭就走,咬了咬牙大聲道:“夫人,夫人救命啊!您一看便是好人,是有本事的人,求求您救救我,就算,就算您不救我,也請您幫我找找我的朋友,他叫暮雲深和我是同村的!我們一起來的京城卻走散了,求求您,求求你……”
聽到暮雲深的名字後,張秀娥的腳步立時便停住了。
而這時,身後追來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便要去拖拽趙美娥。
趙美娥一臉驚慌害怕的看着張秀娥的方向,大聲叫道:“夫人求求您,您一定要幫我找找我的朋友,讓他來救我啊……”
暮雲深?同村?
雲深爲何從未跟他提起過,他們此行還有其他人?
有關暮雲深的事情,張秀娥都極爲在意,她轉頭看了一眼流水,而後流水點點頭,朝前走去,對着那拖拽趙美娥的人道:“放肆!這裡是太師夫人,你們竟敢在太師夫人面前如此放肆?!”
流水呵斥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厲害之處,果然不愧常年跟在太師夫人身邊的。
那幾人一聽到太師夫人的名諱,當即嚇的面色蒼白,哆哆嗦嗦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夫人,他們騙了我的錢!還要將我賣掉!求夫人救命!”趙美娥瞅準時機,便朝着張秀娥爬過來。
而那幾名惡人似乎極爲害怕太師府的名諱,當即就嚇的屁滾尿流。
“你說你是雲深的朋友?”
說着,張秀娥朝着流水還有幾個婆子看了一眼,她們幾人便躬身退到了後面,張秀娥朝前走了兩步,而這時,趙美娥也忙爬到了張秀娥面前,哽咽道:“夫人菩薩心腸,還請夫人救救我,我,我和朋友一起結伴來這京城,我們本是尋人,誰知半路我們走散,我又被人騙了錢,如今找不到他了,還請夫人幫我找找……”
張秀娥垂眸看着趙美娥,眉宇蹙了蹙說道:“流水將她扶起來。”
流水和一個婆子扶着趙美娥起身,張秀娥見趙美娥身上有幾處擦傷,便溫聲道:“先去醫館吧。”
說着,張秀娥幾人便帶受傷的趙美娥朝着最近的醫館走去。
趙美娥跟在張秀娥身後,嘴裡說着感激的話,垂下的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之色。
爲了讓自己的傷勢不假,趙美娥便真的將身上弄出幾處擦傷,當然並不嚴重。
待幾人到了醫館後,大夫爲趙美娥看了看傷勢,只道身上只是幾處擦傷,並不嚴重,而後便爲趙美娥開了幾副藥。
趙美娥聽後,一副惶恐的模樣,忙着急道:“不用開藥,我,我沒銀子……”
張秀娥終究是個心善之人,她看着趙美娥,溫聲道:“姑娘,這藥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你既然受傷,該是好好喝藥養着的。”
趙美娥聽着張秀娥的話,頓時就哭起來,嘴裡只道張秀娥是個好人,她日後找到朋友一定會報答之類的話。
張秀娥坐在趙美娥身邊,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你方纔說你的朋友是雲深?”
趙美娥連忙點頭道:“回夫人,我叫趙美娥,和我的朋友,也就是暮大哥一起來到這京城,我們本是來這裡找人的,誰知道,嗚嗚……“
張秀娥蹙眉,趙美娥說的話倒是同暮雲深來京城做的事情對上了。可是他們相處好幾日,並未聽暮雲深提起他們還有其他同伴。
“夫人,您一定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求求您一定要幫我找找我的朋友,我們是同村的,也是一起出來的,暮大哥一定不會丟下我的,他,他一定也在找我,求您一定要幫幫我,我,我被人騙光了銀子,身上沒錢也沒有地方住了,嗚嗚……”
張秀娥聽着微微蹙眉,隨即溫聲問道:“你沒有地方住了?”
趙美娥點頭,一臉悽慘之色,道:“我們本是一起住在客棧的,可是進了京城後,我們便走散了,之後,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尋到暮大哥,嗚嗚……”
張秀娥聽趙美娥一口一個暮大哥,在聽她說的這些事情,明顯就是暮雲深。
看着趙美娥一臉悽慘的模樣,她想了想道:“如此,你便跟着我回府吧。”
趙美娥忍不住的笑起來,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壓下笑容,趕忙磕頭道:“夫人您真是好人!謝謝您!謝謝您!”
一旁的流水看了一眼趙美娥,卻有些不放心,上前低聲道:“夫人,她的身份來歷還未查清,是不是……”
張秀娥低聲道:“無妨,不過一個姑娘,我聽她口音的確同阿錦和雲深有些相像,就算不是,再幫她找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