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玉爲白錦擦汗後,也注意到了莫孃的視線。
周凌玉手中的帕子,細看之下,只見白底之上,一面是金魚戲水,一面是彩蝶戲花,金魚和彩蝶繡的體態真實,乍然看去,只覺栩栩如生,仿若活物,驚於仿若真的遊蕩在水中,而彩蝶在花間翩翩起舞,活靈活現。
若是此時白錦未曾昏睡,見到這帕子就會發現,這帕子喪的刺繡竟是同她當初在清平真時賣給周凌玉的帕子上的刺繡近乎一模一樣。
而唯一不同的,便是周凌玉手中這方帕子看着着實有些舊了,顯然,這方帕子的刺繡雖同白錦之前繡的那副繡品一樣,但並不是同一幅。
周凌玉垂眸看了一眼帕子,眸子深了深,而後擡眼看向莫娘,說道:“大嬸對這帕子似乎很感興趣?”
莫娘回過神,她先是擡眼看了一眼周凌玉,而後垂下眸子,面上神色依舊清清淡淡的,出聲說道;“我只是覺着這帕子的繡藝很好。”
周凌玉看了一眼帕子,而後將之塞到袖中,淡淡道:“哦?大嬸也懂得繡藝?”
莫娘正在爲白錦蓋被子,聞言,她身體微頓,而後起身坐到一旁,彎身開始撥弄藥草。
“公子說笑了,我一個山野村婦怎會懂得什麼繡藝,我…只是覺着這刺繡很特別。”
周凌玉又看了一眼莫娘,倒是也不在說話。
白錦吃了藥後,便一直昏睡着,等她醒來之後,已然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等她坐起身後,只覺身體舒爽,倒是比昨日爽利了許多。
只是……
白錦環視山洞內一圈,只見山洞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踏踏踏!
正巧這時,山東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就見周凌玉走進山洞,待看懂啊醒來的白錦,周凌玉眉眼露出一絲喜悅,眉眼溫和,大步走到白錦身前,柔聲道:“錦兒,你醒了。”
說完,周凌玉將手中抱着的衣裙放在牀上,對白錦道:“這是我爲你準備的衣服,你可以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白錦垂眸看了一眼牀邊的衣裙,眼色淡雅素淨,一看便不是凡品。
而正如周凌玉所說,她這一次發熱,除了一身的汗,如今落了汗,這渾身上下便難受的緊。
周凌玉如玉的面上滿是溫柔笑意,尤其一雙眼眸中,似是盛滿了柔情蜜意,讓人看一眼便能醉人。
白錦沒有動那衣裙,而是忽然直起身體,跪在了牀上。
“民女求王爺放民女回去。”
周凌玉看到白錦的動作,溫和的面色漸漸變的有些沉沉。
聽到白錦的話,周凌玉眯了眯眸子,面上依舊保持着溫和之色。
“錦兒,你這是做什麼?”
“民女這裡沒有王爺想要的東西,還請王爺放了民女。”
周凌玉眯了眯眼睛,而後坐在牀變,伸手要去碰白錦,卻被白錦迅速躲過。
白錦退了退身體,仍舊跪在周凌玉面前,低聲道:“民女不過一介民女,身無長物,更沒有王爺想要的任何東西,還請王爺放民女回去!”
白錦知道,周凌玉如此千方百計的將自己困在身邊,並非是因爲他真的看上自己,而是因爲自己手中的繡藝。
周凌玉是想利用自己找見他要找的人,然,白錦更知道師傅隱姓埋名將自己置身於一個不起眼的繡紡中本就是爲了躲避追她的人。
如今,師傅更是將自己隱沒在這半山腰的山洞中,若不是因爲自己,師傅的行蹤也不會暴露。
所以,白錦是怎麼也不會將這些秘密告訴周凌玉,是以,白錦纔會如此說。
周凌玉面上的溫和之色漸漸消失,他望着面前的白錦,幽幽說道:“你以爲,本王對你所說只是爲了要利用你?”
白錦垂眸,只求道;“求王爺放民女回去。”
白錦不答,便是默認了周凌玉的意思。
周凌玉直直盯着白錦,聲音幽幽,道:“錦兒,你竟將本王想做如此卑鄙小人麼?”
白錦垂眸,沒有回答。
“不錯,本王的確是想着從身上得到本王想要的消息。”周凌玉吸了口氣,,幽幽說道:“但,我對你所說所做,卻不止是爲了這些,錦兒,本王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並無半點欺騙。”
或許,一開始周凌玉想要得到白錦,是爲了要利用白錦,畢竟,白錦有着那繡藝,有着他亟待要知道的消息!
然,在那晚的山林之中,當白錦不顧生死,狠狠咬着他手,去尋暮雲深的那一刻,周凌玉便知道,自己對白錦的心思怕已經不是簡單的利用,而是執念了。
也正是因爲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他想要得到白錦的心,他不在暗中做任何事情,更是幫着白錦和暮雲深來到這京城。
周凌玉想讓白錦心甘情願的愛上自己,跟在自己身邊!
周凌玉想讓白錦知道,在這世上唯一能護佑她的人,只有自己!
“錦兒,我對你並非只是利用,我……”
“王爺。”白錦垂眸,低聲打斷周凌玉的話,緩緩說懂啊:“民女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暮雲深。”
周凌玉身形一頓,他眯眼盯着面前白錦,忽然輕笑一聲道:“是麼?若他死了呢?畢竟這京城乃是非之地,他即使是太師府的人,亦不能個改變任何事情。”
白錦依舊垂眸,清淡堅定的神色間,未曾有過任何變化。
“不管雲深如何,我待他的心總是不會變的,他活,我會嫁給他,他死,我爲她守寡,總之,我們是要在一起的。”
白錦言罷,頓了頓,又道:“或許民女說的這些事情,與王爺而言,不過是個笑話,但這便是民女心中所願所想,”
“民女只不過一個小小的村姑,根本不知的王爺多費心思,民女也沒有任何王爺想要知道的消息,民女只求王爺放民女回去。”
說完,白錦躬身磕頭。
周凌玉坐在那裡,雙目直直望着白錦,沉沉出聲仿若呢喃:“他死你守寡?呵,白錦,本王在你面前還比不過一個死人麼?”
“如此,本王又何須在隱忍下去?”
只見周凌玉望着白錦的目光變的陰沉,不在像以前那般溫和。
“錦兒,本王貴爲王爺,莫非還配不上你麼?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和人還從未失手過!你既放不下他,那我便幫你忘掉他!”
白錦心中一跳,緊接着雙手瞬間被桎梏,而後被周凌玉一把拖到身前。
“錦兒,”周凌玉欺身上錢,將白錦帶在身前,雙目直直定盯着近在咫尺的白錦,起脣,一字一句道:“日後你總會明白的,跟着我要比跟着那個獵戶好上千萬倍!”
白錦眼中閃過驚慌,雙手用力抵在周凌玉胸前,失聲道:“你做什麼?你可是王爺!我不過是一個村姑而已!你爲何就不肯放過我?!”
周凌玉壓低聲音道:“不管你是什麼人,既然入了本王的心,本王又怎你呢個讓你離開?”
說完,周凌玉欺身上前,嘴脣落在白錦的面頰之上。
白錦目中露出驚恐,他雙手奮力掙扎,不可置信怒聲道:“王爺!周凌玉!你瘋了!我已經定了親!放開我!放開!”
周凌玉將白錦撲在牀上,雙目再不負以那那般溫和,而是染上了一絲不甘和瘋狂!
他將白錦壓在身下,卻是冷笑一聲道:“既然我所做的靠在你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根本無法讓你離開他,那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如今你我便在這裡成了親,入了洞房,我便要看一看,那暮雲深他還會不會要你!”
白錦面色大變,渾身顫抖,在周凌玉要解她衣裳時,白錦抓起他的手,張口便狠狠咬上去!
很快,白錦口中便傳來了血腥味,然,周凌玉居高臨下的看着白錦,看着白錦目中露出的刻骨恨意,他卻是詭異一笑道:“咬吧,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在放手!”
白錦雙目憤恨盯着周凌玉,直至,眼中漸漸染上絕望!
或許,此時若是她能告訴周凌玉那副繡品的事情,而周凌玉得知他一隻尋找的人就在這裡,他興許會放了自己,可……
白錦閉上眼睛,她怎能做的出來?
師傅待她有恩,而今她怎能因爲自身安危便出賣師傅?
此時白錦心底充滿了絕望,她重生一世,做了那麼多的努力,本以爲自己已經走出了前世那條悽慘之路!
然,兜兜轉轉,白錦發現,自己還是走上了絕望之路!
她不知道周凌玉爲何會對她一個村姑如此執意!但,這一切都逼迫的她無法掙脫!
重活一世,本以爲可以有個好的結局,卻沒有想到……
“放開她!”
山洞內忽然出現一道尖銳的吼聲,緊接着,便見莫娘顧不得放下背上的揹簍,快步走到白錦身前,出手卡主白白錦的下巴。
而周凌玉愣愣的坐在那裡,待看到莫娘做的事情後,眼中漸漸染上一絲震驚!
“咳!咳!”
白錦聚類咳嗽幾聲,而下巴被莫娘卡着,嘴角卻是漸漸流出鮮血!
“你這孩子瘋了嗎?!”莫娘亦是震驚的看着白錦,脫口道:“你怎麼敢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