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主簿略微思索一番,便點頭答應下來。
在康主簿眼中,白錦不過如同那些普通百姓一樣,如螻蟻般的存在,還能同他們衙門的人抗衡?
郭常義又感激誇讚了一番,隨後便跟着捕快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康主簿急忙轉身回到屋內,並且將屋門掩緊,而後大步走到桌前。
當他看到桌上那托盤中的白花花的銀子,康主簿雙眼滿是激動貪婪的目光,他伸手將銀子拿在手中,面上笑容愈大。
說來他自從坐上衙門的主簿之後,每月那微薄的俸祿不過勉強度日!他何曾見過這麼多銀子?
但自從羅商縣來了郭常義後,他的日子就漸漸好起來!
因爲郭常義時常往衙門送禮品,送銀子,而作爲縣太爺身邊最爲親信的主簿,他更是得到了郭常義的巴結,那得到的好處也越來越多。
除卻托盤中的銀子,還有那滿滿一袋子的銀子,兩廂加起來,至少有三百多兩呢!
這麼多銀子,他的日子會更好的。
轉眼看着另一個托盤,眼見着縣太爺的銀子都沒有自己的多,康主簿面上的笑容就愈加得意起來。
郭常義果然是個聰明的商人,若不是他竭力的討好自己,他纔不會在縣太爺面前各種爲郭常義說話呢!
當然,康主簿爲郭常義說話,亦是不願都得罪郭常義,畢竟,郭常義背後有個郭家啊!
將銀子都收拾好後,康主簿帶着銀子朝着縣太爺的房間走去。
同一時間郭常義隨着捕快進了大牢,一進大牢,鼻尖就問道一股濃郁的酸臭味,在加上大牢內潮溼陰暗,四周更是鬼氣森森,郭常義一進去,自己也打了個哆嗦。
想到白錦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被帶到這鬼氣森森,陰沉潮溼的大牢內,想來她定是極爲後悔的。
呵!郭常義心底冷笑一聲!
白家擺了他一道!這個仇,他郭常義是一定會報的!
那麼,就從白錦身上着手吧!
陰暗潮溼的大牢內,只見郭常義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笑容,看着好不恐怖。
“郭掌櫃到了。”前面的捕快停下,身體退到一邊。
郭常義擡眼就見到簡陋骯髒的大牢內,一個身着白色衣裙的纖細身影端坐在大牢內的木本牀上,神色幽靜。
郭常義隨後拿出一些碎銀子打發了捕快,而後走到大牢門前,雙目陰沉的盯着來內的白錦,幽幽道;“白姑娘,這裡還還舒服?”
白錦神色沉靜,幽暗的光線映照着她的面容更爲蒼白。
只見白錦緩緩擡眼,看向郭常義,而後淡淡笑着道:“比起外面來說,這裡的確很是舒服。”
郭常義面色微變,而後他雙目緊緊盯着白錦,冷聲道;“白錦,你果真是聰明,是我小看了你!”
白錦說的不錯,若白錦此時不在大牢內,郭常義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迫害白錦,將之抓住。
然而,現在白錦深陷大牢,最少也被關個十天半個月,郭常義就是想做什麼,也做不成的!
白錦默然一笑,迎視着郭常義的目光,淡淡道;“多謝郭掌櫃誇獎,比起你來,我的確是要聰明一些。”
“你!”郭常義氣惱不已!
沒有人敢如此嘲笑貶低他郭常義!
此時此刻,郭常義盯着白錦的目光更爲陰沉,森冷。
“白錦!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郭常義雙目緊緊盯着白錦,就像是盯着一個極爲吸引他的獵物一般,幽冷道:“聰明的話,就告訴你爹孃躲去了哪裡!”
說着,郭常義又冷笑一聲,一臉假惺惺的說道:“白錦,你爹孃怎麼這麼蠢?他們不僅蠢還很膽小如鼠!讓你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來告狀,如今你更是被你爹孃害的關進了大牢!”
“白錦,你若是真的聰明,就告訴他們去了哪裡,你放心,你們只是釀了假醋,不會被砍頭,不過,你們若是主動向我認錯,我可以考慮在縣太爺面前幫你門說好話。”
郭常義像是在誘哄白錦一樣,一臉關心又慈愛的說道;“白錦,告訴我,我會救你出去。”
白錦神色依舊淡然,她目光幽幽的盯着郭常義,而後嗤笑一聲道:“郭掌櫃,你這迷惑人的本事不行啊,你還是在學上幾年再來行騙人之事吧。”
赤果果的嘲諷和鄙夷!
“你!”郭常義氣的不輕!他雙手緊緊抓着鐵桿,雙目憤怒的瞪着白錦怒道:“白錦!你真是不知所謂!你可知得罪我的後果是什麼?!”
說着,郭常義陰冷一笑道:“以前也有人如你一般,對我不屑一顧,對我憤怒發狂,最後,他們的結局都很慘!”
“你知道爲什麼麼?”郭常義陰冷一笑,幽幽說道:“因爲他們蠢,因爲他們是螻蟻,所以註定會被我踩在腳下!”
“你們也不想想你們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衙門的縣太爺都得聽我的!你說,你們能不能告贏我?”
“而今,你們也是一樣!”郭常義陰測測說道:“白錦,你若聰明就快些交代出來!不然……”
“不然怎樣?”白錦毫不懼怕的同郭常義對視,冷笑着道:“郭掌櫃,你既然如此厲害,連縣太爺都得聽你的,你又何須窩在這麼一個小小的羅商縣?你該去更大的地方那個好有所作爲啊。”
郭常義麪皮抽了抽,冷聲道:“這關你何事?!”
“嘖嘖。”白錦一臉鄙夷的看着郭常義,幽幽說道;“郭掌櫃你何必生氣?莫不是被我說中了?”
“讓我想一想,郭掌櫃惱羞成怒,因爲被我說中你無法離開羅商縣……”
只見郭常義面色陰鬱的更爲厲害,他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的盯着白錦,冷聲道:“你,你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白錦淡漠一笑,話說道一半,竟是不在說下去。
“郭掌櫃請離開吧,我要歇息了。”說着白錦一翻身,竟是直接躺在木板牀上。
作爲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被關進大牢,又睡在暗無天日,潮溼陰冷的大牢內,白錦所表現的並不是郭常義想要見到的。
郭常義咬牙切齒,雙目陰毒有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白錦的背影。
他心底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然他方纔一番誘騙,白錦根本不爲所動,所以他亦不可奈何。
郭常義陰測測的目光盯着白錦一會兒,而後就見他忽然陰冷一笑,道:“白錦,你說若縣太爺抓不到你爹孃過後,你會怎麼樣?”
陰森的大牢內寂靜無聲,白錦呼吸平穩,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樣,根本不理郭常義的問話。
郭常義心底怒意更甚,他咬牙恨聲道;“白錦!你給我等着!”
油鹽不進,又不受哄騙,郭常義氣怒不已的離開大牢。
同一時間,縣太爺的屋子內。
紅木桌上放着一個托盤,托盤內放着白花花的銀子,看着很是耀眼。
康主簿站在縣太爺身邊,一臉諂媚的說道;“大人,這是那郭常義讓人送來的,說是感激大人您的英明神武,讓他免遭人誣陷。”
縣太爺面色沉沉,目光略過銀子,卻緊皺眉宇。
康主簿看着,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心道每一次收到銀子,縣太爺總是做出一副爲難後悔的樣子,但哪一次他拒收了。
不過,康主簿面上卻滿是關心的說道:“大人,那白老三醋坊娘假醋,如今已經是證據確鑿,那白錦更是賊喊捉賊,將她關個十天半個月,想來一個姑娘必是嚇破了膽!定會哭喊求饒的!”
縣太爺愁眉不展,他無心看那銀子,而是憂心忡忡的說道:“康主簿,這一次本官心底很是不安。”
康主簿撇嘴道:“大人您多慮了,白錦不過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更何況那白老三醋坊也不過是大邱村的村民所開的醋坊,如今證據確鑿,證明他們醋坊釀假醋,事實擺在眼前,大人您就莫要多心了”
不過都是螻蟻般的存在,怕什麼?
誰知縣太爺卻搖頭道:“正是因爲此,本官才擔心啊。”
說着,縣太爺轉眼看着康主簿道;“你見過有哪家的姑娘敢來告狀,更別說主動要求關入大牢!康主簿,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不得不說,縣太爺可雖說耳根子軟,但還是有些腦子的。
他這樣一說,康主簿倒真的有些懷疑了。
不過康主簿並不將百姓放在眼中,他想了想道:“大人,興許那白錦只是爲救她的爹孃?在拖延時間?”
縣太爺皺眉,覺着也有這個可能。
白老三醋坊得罪了郭常義,必然是沒有好結果的,如今,白錦來告狀,又主動投身大牢,想來是爲了讓她的爹孃能有時間逃離?
若真是如此,白錦所做就情有可原了。
縣太爺沉着臉問道;“那白高忠一家人可抓到了?”
康主簿道;“回稟大人,派人去了,不過他們跑不遠的,據屬下所查,這白家三房乃是本地人,家中有幾個兄弟,還有老爹老孃,他們就是跑,也跑不到哪裡去。”
縣太爺卻還是不放心,他皺着眉憂心道:“要快些將他們抓回來。”
康主簿點頭應是。
“那沈捕頭呢?我記得那沈大虎可是白家的親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