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玉見白錦動作,如玉面上閃過一絲失望卻是轉瞬而逝。
“錦兒!可有受傷?”暮雲深疾步迎上去,先是緊緊將白錦擁入懷中,而後又忙查看白錦的身體,目中滿是擔憂和自責。
白錦笑着搖頭道;“我沒事。”
暮雲深雙手微顫的撫着白錦的面頰,見白錦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而後她他又緊緊將白錦擁入懷中,低沉沙啞着道;“錦兒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若他一直陪在白錦身邊,白錦怎會有危險?
他說過會好好保護他的錦兒,但他總是讓他的錦兒受到危險。
尤其是今日,若不是有周凌玉的人暗中追着這三人來此,也不可能這麼快向他和高淵報信,他們才能這塊的找到這些人的所在之處。
白錦忙搖頭,溫聲道:“雲深我沒事,更何況這種危險也是我們不能預料的,而且你總不能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不是你的錯。”
即使如此,暮雲深心底依舊是自責不已。
周凌玉看着他們二人,眼底複雜失落更重,而後他轉身看向那那被擒住的老大,緩步走過去。
“說,是誰指使你們對她不利的。”周凌玉面色冰寒的盯着這人,寒聲問道。
這老大知曉面前之人乃是周凌玉是皇族二皇子,如今他的兩個兄弟全部被殺,而他也被擒住,是必死無疑!
到了如此,這老大心中卻是極爲自責和憤恨。
若不是因爲他的猶豫,他的兩個兄弟怎會被殺?而他也不會被擒住!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就該在客棧內直接將那白錦給解決了!
此時,這老大已然將全部恨意轉嫁到白錦身上!都是因爲這個賤人!若不是她,他的兄弟也不會被殺,他也不會被擒!
眼見着這人一臉憤恨不甘之意,周凌玉眯了眯眼,忽然擡手捏着這人的下巴,迫使他將頭轉過去,讓他低下頭後,就見他後頸挨着頭髮之處有個印記。
緊接着就聽周凌玉冷笑一聲道:“果然是逃兵!說,你是誰手下的逃兵。”
所謂逃兵,乃是軍隊內犯了重罪之人,重罪之人自是要按照軍規處理,然有些人爲了免遭重罪,就會逃出軍隊。
周凌玉方纔所看到的印記,正是這人當初進軍營時印下的兵營記號。
這人身體一陣顫抖,當初他們三兄弟還是軍隊內的兵,軍隊內辛苦無趣,有一日他們兄弟三人偷偷出了兵營,在外吃了一頓好的,他們又素了好幾個月,便直接去了附近一個花樓內找了個姑娘來陪。
誰知這花樓內恰巧來了幾個新人,老二便挑了一個新姑娘,誰知那女子是個剛烈的,她不願意陪客,極爲反抗老二,當時老二喝了不少酒,姑娘越是反抗掙扎,就越是激起他體內的獸性。
最後老二強了姑娘,待他第二日救醒之後,就見那被他強迫的姑娘已然是沒了氣息。
原來是老二下手太狠,一時不慎便將姑娘給弄死了。
這一下可嚇壞了老二,他急忙找到老大和老三商量如何解決。
最終他們將身上銀子放下,偷偷離開花樓。
本以爲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過,誰知那花樓的老鴇竟然找到軍營,軍營的校尉得知這件事情稟報將軍,繼而他們三人便要面臨嚴重的懲罰。
軍營中的兵將沒有允許,本就不可以私自離開軍營,更何況他們三人私自離開,不僅喝酒吃肉,還偷偷去了花樓,又鬧出人命。
軍營內軍規嚴厲,一次懲罰興許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爲了活命,他們三人便一起逃離了軍營!
這一次的事情,是因爲老二認識宮中一個老嬤嬤,那嬤嬤又恰巧認識十公主身邊的劉嬤嬤,是以他們爲了銀子,便做了這件事情!
心念思索不過一瞬,這人聽到周凌玉的話,身體頓時顫抖起來。
他得罪了太師府的人又被抓住,必然是活不成了。
更何況那白錦已然猜到指使他們的人是十公主,他即使招認了怕也是無用。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
這老大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瘋狂之色,緩緩擡頭看向周凌玉:“王爺,我是逃兵,你認爲我會告訴你我哪個軍營的,再讓你將我送回去接受處罰麼?”
聽到這人的話,周凌玉忍不住挑眉,神色幽冷莫測的盯着這人道;“受處罰?你認爲你做出這等事,只是讓你受處罰就夠了麼?”
周凌玉面色溫和,但他說出話,卻讓這人,奧骨悚然,後背汗毛倒豎。
“不管你說與不說,本王都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周凌玉面色溫和,若不聽到他那幽冷無情的生意,會以爲他是在同這人簡單的聊天。
“不,不……”老大面色驚駭,他突然擡頭一雙絕望又憤恨的眼睛盯向白錦,咬牙道:“你們若殺了我,那她也活不成!”
周凌玉眼底閃過一道冷光,伸手一把揪住這老大的衣襟,黑眸沉沉帶着殺意,道;“你說什麼?!”
老大渾身顫抖,目光不敢同周凌玉對視,只顫聲道:“我,我在她身上下了藥,若是沒有我,她,她必死……啊!”
不待這人說完,就見周凌玉一把掐住這人的脖子寒聲道:“交出解藥!”
這人眼珠一轉,顫聲道;“可,可以,不,不過我要讓她親自過來拿,不,不然就算是王爺你殺了我,我,我也不會交出……”
周凌玉目光冰寒,看着這人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
這人是徹底激怒了周凌玉。
白錦和暮雲深也聽到這人的話,白錦秀眉緊蹙,暮雲深神色緊張擔憂,緊緊握着白錦額手問道:“錦兒,你中了毒?!”
白錦遙遙頭,道;“我,我不知道……”
她一醒來就被綁着仍在地上,究竟有沒有中毒,她根本不知曉。
她若真的中了毒,那這三人何苦同她說那些話?倒不如直接她毒發身亡?
白錦只覺這人的話有些蹊蹺,不待白錦反應,就見暮雲深鬆開她的手,沉眉走到這老大面前,道:“解藥。”
這老大卻是冷笑一聲道;“除非她親自過來!不然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會交出!”
暮雲深神色冷峻幽沉,盯着這人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戾氣:“交出解藥,我可保你不受折磨。”
這人眯了眯眼,看了白錦一眼,忽然笑起來。
“你是她的情郎吧,你若代她過來拿也是一樣的。”
這人神色詭異,又如此堅決,白錦心頭劃過一絲不安,她緊緊抓着暮雲深的手道:“雲深他應是騙人的,若他對我下毒,方纔便已說明,又怎會現在說出來。”
誰知這老大卻是冷笑一聲道:“方纔我不說,只是要讓你自己毒發身亡!如今……”這人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咬牙道:“爲了不受折磨,我自是要將這些說出來!”
這人眼中散發着詭異和瘋狂,他雙目直直盯着他們二人,冷笑着道;“怎麼?敢不敢?!”
方纔白錦和暮雲深情誼深厚的模樣,這人是看在眼中的,是以他心底頓時就冒出一個更爲毒辣的想法,他是一定要爲兩個兄弟報仇的!
白錦心底很是不安,聽着這人的話,她攔着暮雲深,點頭道;“好,我過去!”說完就要走。
暮雲深卻緊緊拉着白錦,他沉眉看着白錦,低沉且溫柔的說道;“錦兒,留在這裡我去。”
“不要……”
“錦兒。”暮雲深忽然將白錦抱在懷中,他低頭在白錦頭頂落下一吻,柔聲道;“我去,不管他有沒有下毒,我都要過去同他問清楚,不然我會擔心。”
“再者,他現在被人壓着,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別擔心。”
暮雲深的溫聲淺語安撫着白錦,頓了頓,他笑着溫聲道;“我可是男人,當然要保護我心愛之人,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去就回。”
“你放心,我就問他幾句話,問完了我就回來。”暮雲深深邃黑眸滿是情意的深深望着白錦。
暮雲深相信白錦的話,或許這人沒有下毒,只是在拖延時間,是虛張聲勢,可那也只是假如。
一切有關白錦的事情,他都必須問清楚,不能讓他的錦兒受到一丁點的危險。
見白錦不似方纔那般激動,他鬆開白錦的手,轉身走過去。
待暮雲深走到這人身前,黑眸陰沉且冰冷的盯着這人道;“解藥呢。”
這人目光瘋狂又詭異的盯着暮雲深,冷笑一聲道:“我可以拿給你,但是你必須保證我不會被他們帶到軍營受罰。”
暮雲深神色冷峻沒有一絲表情,聞言他點頭道;“可以。”
這人便笑起來,隨即道;“你讓他們放了我,我給你拿解藥。”說完,這人又道;“我身上有不少毒藥解藥,若他們不放開我,你是找不到的。”
暮雲深劍眉微蹙。
這人冷笑一聲道;“怎麼,不敢?”
暮雲深眼眸微眯,轉眸看向周凌玉。
周凌玉心亦是擔心白錦,便揮手讓人放開這人。
這裡四周全部都是他周凌玉的人,就算這人要逃,也得有那個本事。
駕着這人的侍衛鬆開手,這人鬆了鬆筋骨,擡眼一雙詭異的眼睛直直盯着暮雲深,冷笑一聲道;“小子,你到是有種!”
“看得出來,你和她感情和好啊!”
若這人死了,想來那白錦必然是極爲痛苦的!
如此,他也算是爲他的兄弟報仇了吧!
“你們害了我兩個兄弟!”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