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白高忠被這人弄得一時糊塗起來。
這婦人卻很是親暱的拉着沈氏,面上看着倒是真的在道歉。
她一臉歉意的說道:“就前幾日也不知道哪個嘴臭的人胡說八道,傳出錦丫頭被劫匪綁了還被……唉!我們就聽信了,還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原來啊,是你們家錦兒給縣老爺報案才抓住那些害人的劫匪,你們家錦丫頭可真是那個……巾幗不讓鬚眉啊!”
沈氏和白高忠聽着這人的話,就更糊塗了。
然這婦人說的頭頭是道,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一樣。
面對笑臉相迎的人,沈氏和白高忠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待這婦人走後,沈氏和白高忠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奇怪。
誰知道他們剛進了村子沒有走幾步,又有幾個同村的人迎上來,先是一通道歉,而後就是一通好話,總之,再也沒有聽到他們在議論白錦。
當然這是好事,沈氏和白高忠心底雖然糊塗,但是聽着他們誇讚白錦,心底還是高興的。
待他們回家後,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沒想到村裡的人拉着他們很是能說,尤其是不少人目露豔羨,言語還很是恭維,當然,沈氏和白高忠倒是不在乎這些。
他們都是普通村民,吱呀村子裡的人不亂說話詆譭他們閨女就成。
如此,沈氏和白高忠心底也放了心,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錦兒也不知道這些時日外面的傳言,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這不,夫婦二人正高興着,等他們回家後,就見家裡也坐着其他人,這人卻不是別人,而是大房的錢氏。
此時的錢氏不在堂屋,而是在白錦的屋子內,很是親暱的陪同白錦說話。
錢氏看着很是慈愛,還很是自來熟,她一進白家三房,見沈氏和白高忠不在,就直接來了白錦的屋子。
錢氏一臉的關心和慈愛,沈氏和白高忠來到時,就聽到錢氏正在說着話。
“錦兒,你可別聽外面那些人胡說八道!什麼你被劫匪綁了,還毀了清白,我看吶,他們就是嫉妒!”
沈氏和白高忠聽到錢氏的話,夫婦二人的面色頓時就變了!
屋內,錢氏還在唾沫橫飛的說着,那面上看着很是關心白錦。
“錦丫頭你現在就安心養胎,知道不?外面那些人說的話,大伯母會給你說他們的!”
白錦坐在桌邊,聽着錢氏的話,面上平靜無波,不說沒有感激了就連憤怒都沒有。
錢氏說了一大通,自己的嘴皮子都幹了,然見白錦神色清淡,連一句感激的話都不說,錢氏這心裡就不高興了。
“錦丫頭,大伯母知道你心中定是不好受的,畢竟那些人還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
“大房的!”
一聽錢氏這話越來越不像話,沈氏和白高忠終於忍不住,推開門出聲打斷錢氏。
“爹,娘!”白錦見沈氏回來,很是高興。
沈氏快步走到白錦身邊,又轉眼瞪着錢氏,道:“你莫要胡說八道!”
“誒?我怎麼就胡說了?三弟妹,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我是來安慰錦丫頭的,你們咋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當然,錢氏安慰是假,她只是想來三房同三房打好關係。
是的,到了現在,錢氏對三房的心思還是沒有歇下,總想方設法的接近三房。
這不,正巧這幾日,村裡忽然傳出一些對白錦不好的傳言,錢氏便藉機來關心白錦,誰知道白錦這死丫頭對於自己的關心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我們家不用你的假好心!以後你也不用來我們家!”沈氏啐道。
沈氏是真的生氣了!
他們捧在手心裡的閨女,外面那些難聽的流言他們一直瞞着白錦,不讓她知道,就怕刺激了白錦,對她身子不好!
可是錢氏卻是張口就要說更惡毒的話,咋能激怒沈氏?
錢氏一聽,這心底可就不高興了。
“三弟妹,你咋能這麼說呢?我在咋說也是你大嫂!有你這麼跟大嫂說話的嗎?”錢氏火了怒道。
白高忠蹬蹬蹬走到沈氏面前,一雙虎目瞪着錢氏,斥道:“他娘說的不錯!以後,你不要再來我們家!要是再敢來,可別怪我們將你打出去!”
錢氏面色一白。
她心底憤怒,面上則表現出一副柔弱可憐之態,哽咽道:“三弟,你,你咋能這麼說?我可是好心來安慰錦丫頭的……”
“不用!”白高忠冷硬道:“我們三房不歡迎你們大房的人!走!”
驅逐之話說的都這麼明顯了,錢氏也沒臉在待下去了,她深吸幾口氣,瞪着白高忠等人,點着頭咬牙道:“好!好!三房的!你們可真是黑心肝啊!不識好人心就罷了!還要將大嫂趕走!你們,你們等着!”
錢氏也是自找沒臉,三房都說過多次,同他們大房已然沒有關係,然錢氏卻偏偏不聽,她進不了三房的門,勾引不了白高忠,就想着打好關係,時不時的來三房打秋風!
可惜,三房的人不是傻的,錢氏每次來都討不到便宜,以前是白錦懟她,現在沈氏和白高忠會直接將錢氏給懟的啞口無言,將她趕走。
錢氏說了幾句狠話,轉身蹬蹬蹬走了。
沈氏拉着白錦,一臉認真叮囑道;“錦兒,日後她要再來,你就別開門!”
白錦笑着道;“娘,我知道了。”
實則,今日錢氏來後,白錦知曉她要說什麼,正巧她正無趣着,聽一聽倒是也無妨,沒想到沈氏和白高忠會這麼着急。
“錦兒,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白錦抿脣一笑,道:“娘,您是想說外面那些關於我的流言嗎?”
沈氏和白高忠一驚,道:“錦兒,你知道了?”
白錦點頭,溫聲道:“娘,我早就知道了。”
沈氏和白高忠面上一陣緊張,關心道;“錦兒,你別聽他們胡說……”
“爹,娘,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可我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不過幾句流言,我本就無趣,聽一聽也無事啊。”
見白錦一臉歡快之色,沈氏試探問道;“錦兒,你不難過?”
白錦抿脣一笑道:“娘,我哪有那麼脆弱?不過幾句流言。”
“可是……”
白錦拉着沈氏和白高忠坐下,溫聲道:“爹,娘回來時,村裡的流言是不是已經沒了?”
沈氏和白高忠連連點頭,白高忠忍不住問道:“錦兒,你咋知道?”
白錦道:“因爲是我讓雲深去做的啊。”
沈氏和白高忠就更糊塗了。
實則,在白錦回來後,就知曉村裡必定很快就會傳出流言,而那時她便同暮雲深商量了解決的法子。
當然,在解決這件事情時,他們必須查出是誰在背後幫劉言郎。
在流言傳出來後,暮雲深很快便查到了趙美娥那裡,查到背後嚼舌根的人,自是要解決了村裡的流言。
“錦兒,你是咋做的?他們咋就忽然變了?”白高忠很是奇怪。
白錦溫聲道;“爹,娘,你們忘了,縣太爺他英明神武抓了那些劫匪,而女兒自然就是提供消息的人嘍。”
沈氏和白高忠,隨後夫婦二人便明白過來。
難怪那些人說他們家閨女巾幗不讓鬚眉,幫着縣太爺抓獲了劫匪,想來,這其中必有衙門的幫忙,而衙門人的話也,村裡的人自是深信不疑。
當然,縣太爺能這麼好說話,還幫忙,自是少不了有暮雲深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村裡對於白錦的流言很快便沒了。
這邊,錢氏被三房趕出來,很是沒臉。
她面上神色惡毒,眼珠子亂轉,心想着三房如此不識好歹,那她就讓流言更大一些!讓白錦的名聲徹底毀了!反正她早就看不慣那個破壞她計劃的白錦了!
這不,錢氏沒有回家,而是來到村上,見到一個挎着籃子聚在一起說話的婦人,她就撐着肚子,緩步走過去。
跟幾人說了會兒話,錢氏就嘆了聲道;“唉,說來我們白家三房家的也是可憐,好好的閨女就被劫匪給綁了,那清白的閨女被劫匪綁了,還能有啥好下場?”
說着,錢氏就低頭假意的抹了抹眼淚,又道;“難怪村裡人都說錦丫頭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唉,也是,要是我被劫匪綁了,我早就跳河自盡了。”
是的!錢氏恨不得白錦去死!
那個死丫頭!當初若不是因爲她,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三房的女主人了!
而三房的醋坊和掙的銀子就全部是她錢氏的了!都是因爲白錦那個死賤人!
如今名聲被毀,白錦那個賤人就該投湖自盡!
“不過說來,這興許就是三房的報應吧,畢竟他們三房現在是根本不管自己親爹孃的!”
錢氏說的正起勁,假意抹了會兒眼淚,見身邊無人附和,錢氏不由奇怪擡頭,而後,她就見幾名婦人神色怪異的盯着錢氏。
錢氏一陣心虛,不由問道:“你們咋這樣看着我?我,我咋了?”
“錢氏,你咋能這麼說話,人家衙門的人都爲三房的錦丫頭子澄清了,你作爲人家的大伯母,咋這麼黑人家名聲啊。”
“就是啊,現在誰不知道之前那些話都是假的,人家錦丫頭根本沒有被綁走,反而是大膽的爲縣太爺提供消息,才讓縣太爺抓到了劫匪呢!”
“就是,就是,人縣太爺都爲錦丫頭說話了,你作爲人家大伯母,咋這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