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如今她閨女還不是嫁不出去,只能嫁一個屠戶!”
兩名婦人站在趙家門口八卦了一會兒,面上一會兒是同情,一會兒又是諷刺。
“說來這吳氏也真不是個東西,閨女名聲不好,那不還是她閨女?咋能每天動輒打罵呢?”
“誰知道呢。”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灰底碎花衣裳的婦人,拉着一個人就出了大門,細看之下,那被拉着的人正是趙美娥。
“沒用的狗東西!還不趕快給你爹去送水去!若是耽誤了秋收,我就打斷你的腿!”此時的吳氏瞪着趙美娥,就像是瞪着仇人一般,哪有一丁點的慈愛?
趙美娥一半面頰紅腫,顯是被打的,而她目中含淚,垂下眼時,卻是滿眼的扭曲恨意。
吳氏訓斥完,忽見有人朝着他們這裡指指點點,吳氏頓時黑了臉,指着方纔那說話兩名婦人,一臉怒容斥道:“看啥看?!別人家家事有啥好看的?”
“趙家的,你這話咋那麼難聽啊!”一名婦人着實看不上吳氏這兇悍的模樣,高聲叫:“我們又沒有去你們家,你管得着我們看什麼嗎?這路又不是你們的。”
“就是嘛,再說了,趙家的這美娥在咋說也是你閨女,你咋能這麼對她?”
吳氏登時更火了,她叉腰怒瞪着兩婦人道;“呸!關你們屁事!我教訓自家閨女,又沒有教訓你們!滾滾滾!”
吳氏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說話也就沒有啥遮攔了。
被罵的兩名婦人,頓時也將吳氏給怨上了。
“趙家的你罵誰呢?我們可是爲了你閨女好啊……”
“就是,有哪家的親孃會對自己親閨女這樣打罵啊,你還是不是親孃啊?”
吳氏怒火中燒,瞪着二人斥道;“關你們屁事!我教訓自家閨女,礙着你們啥事了?你們要是看不慣,那你們養她得了!”
說着,吳氏竟是一把將趙美娥拖着要給她們送去。
這兩名婦人也就是看不慣吳氏這做派,見她要將趙美俄給推過來,這二人自然不會帶趙美娥,二人瞪了吳氏一眼,啐了口,轉身快步離開。
“呸!日後你們再敢管閒事,我就將這小畜生給你們送過!”吳氏罵完,轉身又瞪着趙美娥,斥道;“死東西!咋還站在這裡?還不趕快去下地給你爹幫忙?”
說着,吳氏還狠狠推了一把趙美娥,那樣子看着甚爲嫌棄。
“不成器的賤東西!要不是因爲你這次定了親事,我早就將你給賣進山裡了!省的你在家裡丟人!”
如今的吳氏對趙美娥可是沒有一點慈愛之心,更別提什麼跟着趙美娥享福的話了。
自趙美娥毀了名聲後,吳氏就爲趙美娥尋了好幾家的親事,可是每一次,都被趙美娥給破壞了。
這一次,可氣壞了吳氏,直對着趙美娥非打既罵。
如今若不是以將趙美娥賣進山裡爲要挾,這親事還定不下來。
吳氏咒罵幾聲,不願在看到趙美娥,轉身便進了屋。
趙美娥擡手捂着被打腫的面頰,垂下的眼中滿是扭曲的恨意。
此時的趙美娥身體消瘦,面頰蠟黃,身上穿着的衣裳亦是打着補丁的舊裙子,哪裡有以前那般美豔漂亮?
而她的那些漂亮衣服早已被吳氏拿給妹妹了,趙美娥心中恨,她恨吳氏,恨趙鐵根,恨家人,她更恨將她害成如今這般的白錦!
是的,趙美娥過的愈是悽慘,她就越是恨白錦!
可白錦如今卻不在大邱村!她和劉秀才本已商量好要對付白錦的法子,誰知道白錦忽然就不見了!
趙美娥心中不甘又憤恨,她覺着白錦應該比她更慘纔是!
不管她心中有多恨,最終只能提着水壺前往田地。
待趙英來到田地,就見四周的村民都朝着趙美娥指指點點,有的目露同情,有的則目露鄙夷。
這時一名婦人帶來飯盒,更是一臉興奮激動的八卦道:“你們知道不,白家三房的人都回來了!”
“白家三房的人許久不曾回來村裡了吧?他們是一直住在鎮上?聽說他們開的醋坊生意好的嘞!”
那名婦人道;“我看他們那樣子不像是從鎮上回來啊,倒像是從外地回來,不僅如此呢,你們不知道啊,我看到他們回來時,帶回來好多大箱子啊。”
“那些大箱子一看便是上好的木材做的,是上好的紅木箱子呢,還有,還有,他們回來時都是坐着馬車的!三輛馬車啊!”
這婦人說完,衆人聽後,亦是目露震驚和興奮。
“劉家嫂子你說真的?白家三房咋能買得起馬車,還一買就是三輛啊?”
“難道說白家三房開的醋坊真的這麼掙錢?都能買三輛馬車了?”有人一臉豔羨道。
“還不止這些呢!”那婦人一臉興奮和激動的說道;“我看白家三房的人回來時,還有不少人護送着回來的!”
“啥?”衆人聽後更爲震驚了:“這,這咋還有人護送他們回來?”
“走,鄉親們咱們去看看!”有人一臉興奮又焦急的提議道。
“走!”
這一下,這些人也不下地了,便都集結去白家三房看熱鬧。
而人羣中,除卻呆愣在原地的趙美娥,還有就是白家大房的白高文了。
白高文耳邊迴盪那婦人的話,白家三房的人回來了,不僅如此,他們還買了三兩馬車,還有人送他們回來……
這白家三房究竟是走了什麼好運?難道賣醋真的能掙這麼多?還是說他們走了什麼好運?
如今的白家三房住上了青磚大瓦房,不僅如此,他們還在鎮上開了醋坊,生意那麼好……
他們大房和白家三房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白高文心底不平很,嫉妒,不甘,憤怒,可又能如何?
早知道白家三房能混成如今這般,他是死活都不會同白家三房鬧翻的!
如今,衆人跟都去看白家三房看熱鬧了,他作爲白家大房,白高忠的大哥,卻是不敢去,他只覺得丟臉!
彼時,白家三房門前的確圍了不少村民,而沈氏和白高忠也很客氣的接待他們,還給他們發了喜糖。
“高忠,你們家有啥喜事啊!”一名婦人吃着喜糖,高興的問道。
如今沈氏一家人回來,不僅如此,白錦和暮雲深也在京城成了親,自是要讓鄉里鄉間的人知曉這件喜事,如此也可避免誤會。
沈氏和白高忠笑着解釋,只道是白錦和暮雲深的喜糖,將他們二人已然成親的事情告訴鄉鄰。
衆村民得知後,自是驚訝不已,緊接着,衆人便向站在一旁的白錦和暮雲深道賀。
白錦和暮雲深面帶笑容,互視一眼,又望向村民叫了人。
“我說,三房家的,你們家錦丫頭成親咋不在家裡,反而在外面成親啊?”
“是啊,是啊,是在鎮上成了親?錦丫頭辦喜事,也不通知我們這些鄉鄰,這是看不起我們嗎?”有村民調笑着道。
他們吃了白家三房的喜糖,自不會說難聽話,不過因爲大家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了,是以得知白錦成親,卻沒有擺流水席面,他們心中自是好奇的。
鄉間人淳樸,這話語中倒是也沒有什麼爲難的意思。
沈氏和白高忠對視一眼,正要解釋,就見那一路護送他們回來,身着便衣的侍衛道:“暮公子和夫人自是在京城成親,暮公子乃是太師府公子。”
這人忽然出聲,倒是讓人極爲意外。
除卻爲首這人,還有剩下的三人,都是一路將白家三房的人護送到了大邱村。
白錦和暮雲深對視一眼,緊接着,暮雲深擡眼望向這人。
這人話落,就見圍觀的村民一臉震驚,而後,他們齊齊望向暮雲深,目露震驚和不可置信之色,脫口道:“啥?暮,暮雲深是太師府的公子?怎麼可能,他可是暮家莊的人,他還是個……”
“暮雲深這究竟是咋回事?你真的同太師府有關係?”
“是啊,是啊,我怎麼感覺像是在做夢呢?暮雲深你們這是去了京城?”
村民們紛紛問出聲,面上滿是震驚不信之色。
暮雲深上前一步,簡短解釋了一番,只道他同太師府是有些關係,倒也不算是什麼太師府公子。
但同太師府有些關係,已經讓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給震驚了!
京城啊!那可是大周國最爲繁華也是天子腳下的地盤啊!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一輩子都去不了的地方!
更別說認識京城那些高官了!尤其還是太師府啊!
那可是太師府!是太師大人!是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大官啊!
村民們目露震驚,急急忙忙問道;“暮雲深你咋會同太師府有關係啊?”
“是啊,是啊,”
此時村民們望着暮雲深的神情皆是震驚,豔羨和不可置信,七嘴八舌的聞起來。
暮雲深也沒有細說,只道他有緣同太師府有些關係。
人羣中有人感嘆道;“真是沒有想到啊,那如今暮雲深同白錦成了親,那白家三房同太師府不是成了親家?”
衆人齊齊望向沈氏和白高忠,面上又是震驚,又是羨慕。
他們真是沒有想到,自小就被傳是個災星的暮雲深,竟然搖身一變,成爲太師府的公子!
一時間,衆人在看暮雲深的眼神有的是羨慕,有的是震驚,有的是害怕,種種不一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