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道粗狂的話音落下,就見宗祠門外由遠及近走來兩人,那話之人,正是那爲首走來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穿一身深藍色粗布長衫,身材消瘦,面容看着有些蠻狠,而在他身後則跟着一個身穿淺灰色碎花對襟褙,下着同色繫馬面裙的女。
女皮膚黃蠟,卻生就了一雙吊梢眼,面龐清瘦,顴骨突出,一看便有些刻薄相。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暮鐵栓,還有跟了暮鐵栓的寡婦韓氏。
暮鐵栓一進宗祠,看到暮雲深,一張蠻狠粗狂的臉頰頓時就黑了幾分。
而跟在暮鐵栓身邊的韓氏,一雙吊梢眼看着暮雲深時,目光中滿是怨恨和憤懣。
暮雲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暮鐵栓,便移開視線看向暮大栓和暮家莊的村長,再次將衙門的文書往前一遞,開口道:“請村長,族長行個方便。”
不等暮大栓等人話,就見暮鐵栓往前走了一步,一雙眼睛瞪圓了看着暮雲深,粗粒粗氣道:“你當老是擺設啊?你想遷出戶籍,那也得你老我同意!”
暮鐵栓那蠻橫的樣,讓宗祠內站着的十幾人臉上都同時露出一絲鄙夷和嫌棄。
暮鐵栓自就是混,到了現在,暮鐵栓依舊狗改不了吃屎,還是個混。
在加上暮鐵栓身邊的寡婦韓氏也是個刻薄不好想與的,讓人極爲厭煩。
暮雲深只直視着暮大栓和村長,並不理暮鐵栓的蠻不講理。
暮大栓皺着眉,擡眼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暮鐵栓,心道他讓暮鐵栓來是爲了讓他緩解和暮雲深之間的關係,他們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是父,誰知這暮鐵栓一進來,就一些蠻橫粗野的話!
“雲深……”暮大栓嘆了口氣,擡眼看着暮雲深,勸道:“你父親得對,你畢竟是生在暮家莊,你有父親,有我們這些親人,你想要遷出戶籍,應是讓他同意才行。”
暮大栓這顯然是要站在暮鐵栓這邊。
暮大栓倒不是故意爲難暮雲深,而是他想的比暮鐵栓要多一些。
暮鐵栓是個啥性?那就是混,混人,而暮鐵栓和張秀雲生的暮雲深,據他所知,卻是個有本事的。
就單單暮雲深自被趕出去,能平安生長到現在,還能有本事弄到衙門的文書,可見他在外混的應是不錯,所以暮大栓不想讓暮雲深遷出戶籍,離開暮家莊。
要知道,若是暮雲深拿走戶牒,遷出戶籍,那他以後便不再是暮家莊的人,暮家莊的任何事情都和暮雲深沒有關係,包括暮鐵栓,日後若是暮鐵栓有個啥事,也和暮雲深沒啥關係了。
更重要的是,暮鐵栓興許是做孽太多,韓氏害死了暮雲,自己也跌了孩,到現在,暮鐵栓和韓氏也沒個孩。
若是暮雲深真的脫離暮家莊,那暮鐵栓就是將自己的做活血脈也給作沒了!
暮鐵栓一副得意蠻橫的模樣瞪着暮雲深,大喇喇道:“畜生你有本事了啊,能弄到衙門的文書來遷戶籍?咋,你在外面發了財,就不想着孝敬孝敬你爹!就想着遷出戶籍,跟你老我撇清關係?”
暮大栓聽着暮鐵栓的話,一雙眉毛皺的越來越深,眼底也閃過一絲惱恨之色。
這個暮大栓既然想留住兒,卻不知道個軟話,一味的耍混,他還以爲暮雲深是當初那個只能被他打的孩嗎?
暮雲深身姿挺立的站在宗祠內,站在衆人面前,他面色冷寒,面無表情,看不清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
“就是!”寡婦韓氏也上前走到暮鐵栓身邊,一雙吊梢眼不懷好意的盯着暮雲深,嘖嘖道:“暮雲深不是我這個做孃的你,你你離開暮家莊這些年不會來看看你爹也就算了,現在一回來,就要遷出戶籍,你可有將你親爹,你的親人放在眼裡?”
暮鐵栓和韓氏一人一句,竟是將那顛倒黑白的話的得心應手,若是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爲暮雲深就是個吃裡扒外,不會來孝敬親爹的不孝呢。
直挺挺站着的暮雲深,面上冷寒,嘴角卻忽然勾了一下,眼底冒出一絲寒意。
他忽然轉身,一雙散發着冰冷之意的眼睛直視這暮鐵栓還有韓氏二人,暮雲深的目光太過冷寒,太過凌厲,瞬間,暮鐵栓和韓氏的心就虛了一下,韓氏更是嚇的退後幾步。
“你們的不錯,我離開暮家莊這些年,的確沒有想過回來,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暮雲深一雙寒眸直直盯着暮鐵栓,直將對方看得後背發涼。
暮雲深這話,一步一步接近暮鐵栓和韓氏二人,或者則驚的後退幾步。
暮雲深周身散發的冷厲氣息,直逼的暮鐵栓和韓氏二人心底起了懼意,而聽着暮雲深這番話,他是完全不將暮鐵栓放在眼裡的。
暮鐵栓眼底閃過一絲狼狽,隨即面上便出現一抹狠意,他咬牙,怒瞪着暮雲深,揚手就要打,嘴裡便蠻橫的罵道:“好你個畜生,你跟你娘一樣是個下賤……”
嘭!
暮鐵栓要打人的手被一股巨大強硬的力量給鉗制住。
只見暮雲深面無表情盯着暮鐵栓,一手鉗制這暮鐵栓的手腕卻是發出咯吱的聲響。
“你若在敢在辱罵我娘一句,我保證,你的脖會跟你的手腕一樣!”言罷,只聽嘎巴骨頭斷裂的聲音,就聽暮鐵栓嗷嗷痛叫起來。
暮雲深一手推開暮鐵栓,周身散發出的冷厲之氣,竟是懾人的很。
“哎呀!兒殺老啦!還有沒有天理啦!村長,族長你們咋也不管管這個畜生啊!”韓氏一邊扶着暮鐵栓,面上航不滿懼意,嘴裡卻是恨恨的罵道。
暮雲深寒眸看向韓氏,瞬間,韓氏便像是公雞比被掐了嗓,震懾的不出話。
“報官?好啊,那我們便去衙門,好好算一算這些年的賬!”暮雲深寒聲道。
暮大栓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
報官?那怎麼行?
不早些年暮鐵栓做下的那些混事,就韓氏設計害死了暮雲,他們暮家就得完蛋!
更何況暮家莊向來都是和諧團結的,若是真鬧到衙門,他們村以後的名聲怕是會不好!到時候外面的人的還不是暮大栓?
暮鐵栓和陳氏早已被暮雲深那冷厲的氣息嚇到了,現在暮雲深更是輕而易舉的就將發混的暮鐵栓給制住,還把他的手腕骨給捏斷了。
所謂蠻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當初在暮雲深還很的時候,因爲被同村的牛蛋還有其他人聯手欺負,暮雲深卻毫不示弱,硬是將一羣人給打趴下了,將他們給狠狠教訓了一頓。
而寡婦韓氏更是從心底裡懼怕暮雲深。
暮雲深居高臨下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的暮鐵栓和韓氏,冷硬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看着他們仿若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暮鐵栓咬着牙,手腕痛的他滿身大汗,想要破口大罵,想到暮雲深方纔的話,他卻又是不敢了……
“雲深,你這是何必,他可是你的……”
“族長,村長,我今日來,並非是徵求你們的同意。”暮雲深一轉身,打斷暮大栓的話,冷聲道:“我既能拿到衙門的文書,若你們不答應,我也自有辦法讓你們答應。”
“不過,正如族長所,我是生在暮家莊的,即使我現在離開,也不必弄得太過難看,文書在此,還請族長和村長拿出我的戶牒與牽引戶籍的文書。”
暮大栓緊抿着嘴脣,面色難看。
他心底罵了暮鐵栓不知道多少句,只道暮鐵栓是個傻的,他讓他來是好言相勸暮雲深的,誰知道他竟然一些混話。
“畜……你想遷出戶籍!好啊!給老錢!我就同意讓你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