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說到陰謀,最大的可能無非就是奪權篡位。這樣,一旦成功,即可以逃避懲罰,又能得到好處,可謂一舉兩得。可是要達到這一步,僅僅憑他自己,一個被免了職的家族成員來說肯定是辦不到的,所以我認爲池上家族內部一定還有人和他勾結。並且不僅僅池上家族內部,在外部,他也一定會有外援。再有就是,既然他敢如此行動,那麼,他也一定準備好了足夠的退路。而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猜想。”
池上正明說道:“不錯,他的行動失敗之後,雙菱銀行一百億美元的現金也和他一起失蹤了。”
葉月至平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就把雙菱銀行推入了巨大的危機當中,倒不是說這一百億美元會讓雙菱銀行立即破產。而是如此醜聞,如果讓民衆知道的話,一定會對雙菱銀行的信譽造成極大的損失。而且萬一因此引發擠兌風潮的話,雙菱銀行是支撐不了太久的。”
葉月至平說的沒錯,無論多麼強大的銀行都是經不起擠兌的。
雙菱銀行也就是雙菱財團的核心金融機構了,當初池上町孝向田中信雄提供金融支持就是依靠的雙菱銀行。
田中信雄在中國失敗以後,池上町孝在雙菱銀行的職務也就被罷免了。
凌雲道:“也就是說現在池上町孝畏罪潛逃了,那麼他會跑哪兒去?”
葉月至平苦笑道:“這個,現在可就不知道了。”
池上正明說道:“我已經動用了雙菱財團的全球情報網,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池上町孝,並且不擇一切手段把他帶回來,如果他敢反抗,就直接格殺。想不到家族竟然會出這麼個敗類!死一百次都不可惜。”
凌雲想了想,道:“一百億美元無論對誰來講都不是個小數目,池上町孝能在短時間內提款一百億美元,說明事先一定是策劃良久了的,正如葉月先生所說,池上町孝在外面不可能沒有外援,要不然他拿了錢又會到什麼地方去呢?一定要查清外援是誰。”
葉月至平的眼神突然變的凌厲起來,“根據當前的情況推測,池上町孝的外援極有可能就是田中信雄!”
“田中信雄?”
葉月至平道:“不錯,有確切的證據表明,在事情發生以前,池上町孝和田中信雄曾經有過密切的接觸,而且,之前的田中信雄在針對中國的黑鷹計劃中,也正是池上町孝向他提供資金支持。另據伊藤八寶大師的研究發現,本莊洋介所使用的那個傀儡人偶,是由最有名的陰陽師犬鳴道製作的,據可靠情報,田中信雄已經拜入了犬鳴道門下,這些線索一串連起來,田中信雄就是最大的嫌疑。”
凌雲點頭道:“不錯,我曾經親眼見過田中信雄的兒子田中明太和本莊洋介在一起。如果說田中信雄真的是池上町孝的外部援手的話,可能性是非常高的。可是,田中信雄也不是不知道池上家族的強大,而且雙菱財團的背後還是池上家族和葉月家族兩大家族,他一個連二流家族都不算的小家族,難道不怕兩大家族的聯手報復麼?”
葉月至平苦笑了一下,“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後臺,就算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犬鳴道由於一些原因能對關西的松下家族產生巨大影響,在他的影響下,田中信雄的兒子田中明太已經和松下家族的松下繪理香訂下了婚約。以松下家族在芙蓉和三水財團的巨大影響力。現在的田中家族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田中家族了。
就算我們葉月家族和池上家族兩家聯手,也是不能對松下家族真正怎麼樣的。畢竟這其中牽扯到的東西太多,利益涉及實在太廣。”
這個問題,凌雲倒是能夠明白。
畢竟就算是作爲池上正明掌上明珠的池上憂佳也好,說白了,她也是家族的一員,必要的時候,她也是要爲家族的根本利益而作出犧牲的,如果自己的女兒和家族的根本利益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的時候,那麼就算是池上正明再不捨,到最後作決定的時候,他也一定會選擇犧牲女兒,因爲畢竟他是一族之長,不可能只考慮女兒一個人。
所以如果爲了這件事就和松下家族打一場經濟戰的話,實在得不償失。田中信雄大概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纔敢如此行動的吧!
池上正明說道:“雖然不能和他們正面開戰,但是,如果就這麼算了,那麼今後無論誰都敢欺負到我們池上家族頭上來了,就算他松下家族身後有芙蓉和三水兩大財團,我也要和他們鬥上一鬥,不然難出我心頭惡氣!”
池上正明這麼一說,凌雲不由靈機一動,現在的情況對他來說,豈不是局勢越亂就越容易從中獲利麼?雖然說池上正明不想打一場全面的經濟戰,但是一旦雙方鬥起來,局勢就不是他一個人所能左右的了。
所以池上正明這麼一說,凌雲立即說道:“好,如果池上先生有意,那麼我將全力支持池上先生。絕不能被人欺到門上而不敢吱聲!”
葉月至平聞言卻不由心裡猛的一跳,蒼龍殿下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本來是就是來勸池上正明不要輕易做決定,先把事情壓一壓,待局勢穩定了再圖打算的。現在凌雲這麼一說,有了蒼龍殿下的支持,那麼池上正明肯定是不會再聽自己的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不遠的未來,一場經濟地震極有可能在日本發生了。
但是聰明如葉月至平立即就想到了另一個可能:蒼龍殿下之所以選擇支持池上,難道是爲了趁亂重新上位?要知道雖然現在日本陷入了經濟危機,可是還遠遠未到形勢大亂的地步,在這種情況下蒼龍殿下想要採取什麼行動,那麼困難無疑是巨大的。就算他背後有幾大家族的支持,他要想再如以前那樣統治日本也幾乎完全沒有可能。可是如果日本陷入一片混亂……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在亂世中,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出來收攏人心、穩定局勢,而蒼龍殿下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前次蒼龍殿下不正是這麼做的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蒼龍殿下的行爲就容易理解了。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日本的一場經濟浩劫是不可避免的了。
東京某處。
田中信雄拍案怒道:“早就知道本莊洋介那個廢物無用,卻沒想到竟然無用到這個地步,這麼好的機會都給他創造出來了,竟然都沒有把握住,虧我還對他寄予厚望。”
田中明太站在他的身邊,點頭道:“是啊,不但我們給他提供傀儡人偶,池上町孝還在暗中給他創造環境,按理說應該萬無一失的事情,可偏偏就是讓他給辦砸了。真是可惜了老師費力作出來的那個傀儡人偶,連十分之一的功效都沒有發揮出來,就這麼廢掉了。”
田中信雄道:“對方有伊藤八寶這個老妖怪,本莊洋介又是第一次使用傀儡術,我可不指望本莊洋介失敗以後那個東西還能起作用。我最心疼的是經此一役,不但池上町孝這個埋藏在池上家的內應沒有了,玄武會怕也是要從此在日本除名了,池上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我們的幫手本就不多,可惜了一杆好槍啊!”
田中明太道:“玄武會本來就是我們選的一個替死鬼,它死了倒也沒關係,現在的問題是,池上家不可能不對這件事進行調查,我怕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真相,玄武會除掉之後,到那時我們就不得不直接面對葉月和池上兩家了。”
田中信雄點頭道:“不錯,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
田中信雄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雖然說玄武會的滅亡已經無法避免,但是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輕易的得手。玄武會有不少人才,如果池上家要對玄武會進行打擊的話,那麼最主要的目標無非就是一個本莊龍之介,對於其他人,他們最有可能採取的手段就是拉攏,如果這些人不能爲我們所用的話,那麼也絕不能讓其他人得到他們,必要時……”
田中信雄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狠,手上做了一刀切的動作。
田中明太點了點頭。
田中信雄又道:“現在的情況對我們是越來越不利。我們和松下家族的合作本就是建立在我們能夠成功的基礎之上的,現在失敗了,不能排除松下家族有拋棄我們的可能。絕不能讓松下家族拿我們當槍使,使過就算了,爲了黑鷹的展翅高飛,看來現在,和松下家族聯姻的事情,必須要抓緊進行了。”
田中明太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冷,緩緩的點了點頭。
田中信雄轉過身,看着窗外,喃喃說道:“而且,絕不能在松下家族這一棵樹上吊死,看來,博仁親王這棵大樹,也是要靠上一靠的……”
就在田中父子進行這番對話的同時,中國南方某城市。
田憾正坐在他寬大的辦公桌後。關鍵就在站在他的面前。
田憾笑道:“根據唐琳從某國傳回來的消息,凌雲現在在日本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呢!”
關鍵道:“是啊,不但成了蒼龍殿下,而且東瀛八秀已得其三,我看其他的幾個怕也難逃其手。”
田憾道:“呵呵,是啊!不僅僅其他幾個女人,整個日本的經濟格局就此改變也說不定。不過,要達到這一步,我們必須給他一些必要的幫助才行,畢竟凌雲一個人在那裡孤軍奮戰,並不容易。”
關鍵也笑道:“是啊,畢竟他要做的事,太大了一些,沒有人幫助總會很吃力的。現在是六大財團主導日本經濟,如果凌雲能夠成功的話,那可就成了蒼龍殿下主導了。”
田憾笑道:“當初他去的時候,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們就更應該走下去了。”
田憾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京都。
某高檔社區。
松下重之正坐在屬於他的座位上。
今年已經六十多歲的松下重之,由於保養得當,所以看上去相當年輕。如果別人說他今年只有四十歲,那麼也一定有人相信。
按理說,一個人到達他這個地位應該沒有什麼值得他煩惱的事情了。
可是現在的松下重之正愁眉緊鎖。
因爲他的面前還站着一個人,一個即有可能是機遇又有可能是炸彈的人。
這個人,正是池上町孝。
池上町孝是來投奔他的。雖然池上町孝並沒有明說,但是這一點,在池上町孝剛剛進入他的房間的時候,松下重之就猜到了。
因爲發生在東京池上家的事情,他知道的很清楚。
說實話,對於收留池上町孝這個燙手的熱山芋他並不是很上心。
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收留了這個池上家族的叛徒之後,就等於得罪了整個池上家族。池上正明如果知道了,一定會直接找自己要人的。到那時,就會讓他陷入進退兩難之境。無論是給,還是不給,情況都會對他很不利。
可是如果不收留的話,池上町孝手裡的那一百億美元他又實在有點捨不得。
要知道對任何一個經濟組織來講,流動資金永遠都是最寶貴的。尤其是現在正處於經濟危機時期,流動資金就更顯寶貴。
池上町孝手裡掌握的是現金。
而且是從雙菱銀行提出來的現金。
如果這一百億現金存入松下銀行,就相當於爲松下銀行一下子提供了一百億美元最寶貴的本金,那麼,此消彼長之下,就極可能爲松下銀行提供一個超越雙菱銀行的機會。
銀行,尤其是主辦銀行,是一個財團核心中的核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松下家族就有可能借此一躍而越過池上家族,甚至以此爲契機,松下家族有可能成爲第一大家族。
爲了這一天,他可是等了太久了。
留,還是不留?這是個問題。松下重之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