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強恢復了冷靜神情:“事情有點麻煩了,我得做點安排。”在手機上翻出幾個號碼,迅速發了條短信過去。
對面的措馬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那傢伙到底什麼來路?”
張仲強擡頭看他:“我查到的資料你都看過了,還有什麼疑問?”
“我不是說他什麼平原人、開了幾家公司、和多少達官顯貴有往來之類的消息,”措馬哼道,“我要知道兩件事,一是他身手這麼強,哪學來的?二是,他背後有沒有咱們對立的那些人做後臺。”
“你是怕他影響大事?”張仲強醒悟過來,“這暫時仍然沒辦法考證,那傢伙過去有十年時間我無法找到任何記錄,而且你也知道,我們是剛剛纔調查他,很多細節根本沒辦法這麼快掌握。”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張仲強接通電話:“喂?”
那頭傳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老闆,剛剛有人闖進了措馬先生的房間!”
張仲強語聲頓寒:“什麼!怎麼回事?”要知道措馬是住在他的隔壁,那地方守衛森嚴,對方怎麼溜進去的?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無奈地道:“我也不知道……剛剛我按慣例查班,發現有條人影從措馬先生的房間裡出來,速度非常快,轉眼就不見了,追過去時不知道……不知道那傢伙怎麼躲的,竟然不見了……我已經讓人把整層樓都查了個遍,現在正讓人查整棟樓。”
張仲強斷然道:“我立刻回去!”
幾分鐘後,張仲強和措馬回到了後者的房間內。
措馬皺眉道:“監控呢?”這地方就算是在室內,都安裝有監控錄像,不可能錯失潛入的那人。
一旁是之前在魔力豬寶貝那呆過的燕尾服帥哥,此時他已經換上一身休閒服,冷靜地道:“我已經確認監控錄像,由於這裡沒有開燈,只能隱約看到有個人影,在做一件奇怪的事。”
張仲強不耐道:“拓顏你少給我賣關子!”
那帥哥拓顏笑了笑:“抱歉,習慣了。那傢伙蹲在措馬先生的保險箱前,至少呆了有兩分鐘。但他身體擋着了整個保險箱的正面,無法從監控上看出他當時是不是在試圖破解保險箱的密碼。”
措馬一驚,大步撲到牀頭櫃前,開了櫃門迅速輸入密碼。
喀!
一聲輕響,保險鎖打開,箱門緩緩開啓。
片刻後,措馬劇震,轉頭怒叫道:“控制劑全沒了!”
張仲強和拓顏同時失聲叫了出來:“什麼!”
措馬暴怒起身,吼道:“那傢伙是誰!”
拓顏回過神來,搖頭道:“我不知道,看不出是誰。”
張仲強立刻轉身:“我去看看!”
兩分鐘後,三人均在監控室內,把剛纔事發時的畫面調了出來。
畫面上,隱約可以看到保險箱前有條人影,但奇異的是那人影像融進夜色般,完全看不清高矮胖瘦事實上假如看得粗略一點,都很有可能忽略那人的存在。
張仲強看了好半晌,又把前後畫面調出來看,均看不清對方身形,畫面像用了模糊效果一樣。他終於放棄,轉頭看向措馬:“還有一個線索,那傢伙在兩分鐘內拿走東西,顯然是知道你的密碼,他爲什麼知道連我都不知道的東西?”
措馬惱道:“我tm要知道,還用得着在這火大?”
拓顏慢條斯理地道:“我倒是有個想法。”
張仲強火了:“你又給我賣關子!”
拓顏絲毫不因老闆生氣而害怕,反而笑了起來:“抱歉,習慣了。是這樣的,既然那個溫言那邊出了問題,不妨我們先假設他就是偷東西的人。”
張仲強慍道:“什麼假設我都可以接受,但你得先告訴我,他怎麼知道密碼?”
拓顏不緊不慢地道:“老闆忘了之前在豬窩,你給他設局的事了嗎?當時的賭局,我在暗裡觀察過他,發現他每次按完時間,就會看你一眼,我有個感覺,他知道你按出來的是多長時間。”
張仲強一呆:“這怎麼可能?每個人按下的時間,在賭局結束前是不會顯示出來的。”
拓顏緩緩道:“但你按下時間時,每一下均會發出聲音。”
措馬瞬間醒悟:“我明白了,你是說他的聽力非常好?”
拓顏點頭道:“剛纔他昏迷在牀上時,恐怕他的第二次昏迷不是真昏迷,只是假裝,當時偷偷聽到了措馬先生輸入密碼時的聲音。密碼鎖轉動時經過的那種‘喀’聲雖然既多又密,但既然是聽力驚人,那聽清楚和記下來該不是多大問題。”
張仲強皺眉道:“這畢竟只是猜測。”
拓顏又是一笑:“當然只是猜測,但很合理。”
措馬疑惑道:“但那樣只能聽出每個數字的間隔,他又不知道我的第一個數字是……噢,我明白了,那就是爲什麼他在保險箱前呆了兩分鐘之久!因爲他要不斷嘗試第一個數字是什麼,所以耽擱了一點時間!”
拓顏欣然道:“密碼來由已經有了可能,那麼假設那個溫言是偷東西的人也合理了。下來,就是說說他爲什麼來這裡,動機上恐怕他也有很大的可能想要偷到控制劑。”
這次不用他再解釋,張仲強搶先道:“我明白了,他的好朋友趙富海突然態度大變,所以他纔想到要把這事查個清楚,之前假裝昏迷聽到了我們說控制劑的事,於是決定把控制偷到手。可惡!這傢伙竟然這麼狡猾!”
“從動機和行動可能上,都已經能使這個假設成立,暫時我們可以把他擬爲嫌疑人。”拓顏眼中閃過異色,“冷靜,機智,身手高明,這人非常厲害,恐怕會成爲我們的大阻礙,必須設法解決了也。”
“哼!”張仲強一聲冷哼,“我們佈置在他常去的各個地方的人手,會告訴我們他出現在哪裡,那之後,我要不擇手段殺了他!”
“最緊要奪回控制劑!”措馬提醒道,“那比他的命、甚至比我們的命都值錢多了!”
“不用你提醒。”張仲強繃着臉,“竟然這麼大意,假如真是那姓溫的動的手,這次你丟失密碼,看上面怎麼處理你!”
措馬臉色微變,沒吭聲。
這事確實責任在他,但他哪知道,這世上竟然有能硬扛高壓電的人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天亮後,張、措兩人一直沒等到溫言回到凌微居或者桐子巷,又或者趙宅的消息,等得心如火焚。等到了下午四點,張仲強終於忍不住了:“那傢伙到底去哪了?”
措馬想到一點,臉色頓變:“他不會是溜走了吧?”
張仲強一震:“不會吧?”
措馬當機立斷:“立刻讓人調查燕京所有進出入的客運站、機場、火車站等地點。”
張仲強正要答應,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接通時,那頭傳來拓顏的聲音:“老闆,剛剛溫言回到了趙富海的家。”
張仲強錯愕道:“什麼?”
拓顏問道:“要不要立刻對他採取行動?”
張仲強思緒迅變,斷然道:“嚴密監視,我要從現在起,他只要敢離開趙家,就一定得在我們的監控下!至於行動,等天黑後再說。”
拓顏應道:“明白。”
……
同一時間,趙家一樓的大廳內。
管家和鍾聆歡、幾個保鏢把溫言堵在了大廳裡,前者急促地問道:“溫大師你去哪了?這麼晚纔回來。”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出去辦點私事。”
鍾聆歡沉着臉:“私事?什麼私事?”
溫言翻了個白眼:“你白癡嗎?說了是私事你還問!”
“你!”鍾聆歡氣得瞪着他。但和溫言鬥嘴顯然是個不明智的決定,她哪是對手?
“溫大師,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麼離開這裡的?”管家岔開了話題。
“我早說過,這裡的安保對我來說形同虛設。”溫言微微一笑,“按照約定,管家你似乎該相信我不是綁架趙先生的綁匪。”
“他信不信又怎麼樣?”一旁的鐘聆歡冷笑道,“我不信!一個證明有什麼用?又不能證明你沒動手!”
“我和管家說話的時候,你如果再插嘴,我就你。”溫言看着她一本正經地道,“保證在幾個月內,你那張本來就不怎麼樣的臉比現在還醜十倍!”
鍾聆歡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溫言真要動手她,現在這地方怕沒人可以保護她。
溫言轉頭再看向管家:“我在等你的回答。”
管家斷然道:“我相信溫大師!”
溫言欣然道:“那就好,整個趙家,現在我只需要你的信任,這妞不過是個外人,她信不信我沒關係。”
這話毫不客氣,但鍾聆歡還真沒辦法辯駁,皆因她現在確實還是外人。
一旁的保鏢之一忍不住了:“但溫大師你三更半夜出去,這似乎有點說不通吧?”
溫言哂道:“我被個女人那樣耍,難道生下氣偷偷溜出去都不行?這世上沒多少被人那樣耍還能沉下氣的聖人吧?看你們對趙先生忠心耿耿我才答你這句,下次再有這種無聊的問題,別怪我給臉色。”
那保鏢一時啞口。
溫言再不理他,對管家道:“趙先生的下落有結果嗎?”
管家頹然道:“沒有。”
溫言想了想:“警方怎麼說?”
管家嘆道:“這種事哪敢隨便報警?事關重大,目前仍是隻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比較好。我正等着劫匪的聯繫,但對方一直沒來電話。”
溫言心念數轉,忽道:“有點事,咱們私下談。”
管家會意,對鍾聆歡道:“鍾小姐,你先回房休息,趙先生一有結果,我立刻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