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獵戶村有村民外出,村子裡就會有人站在村門口守候,同時也便於觀察村外的情況。在劉興華與鬍子交火時,槍聲卻傳到在村外玩耍的孩子們耳朵裡。
這年頭,不管大人還是小孩,對於槍聲的敏感性自然非同一般。這些也可謂獵戶村未來的孩子們,聽到村外大山裡傳來的槍聲,立刻跑着回去通知村裡的大人。
一聽村外進城必須經過的山路上傳來槍聲,經驗豐富的莫拉乎,立刻詢問道:“老葛家的二葛子回來沒有?”
結果得到的答覆,自然是還沒回來。一時間,莫拉乎立刻意識到,這槍聲只怕跟進城的人脫不了關係。尤其得知,三人都沒帶槍出村,更是急的不行。
可臨出村,他還是組織村民,將孩子們全部叫進村子。幾個行動不便的村民,立刻持槍守在進村的隘口上,他跟幾位腿腳利索的村民,立刻前去查看情況。
就在他安排好一切,剛走出村口沒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人騎馬飛奔而來。出於警惕,莫拉乎等人立刻握緊了手中槍,死死盯着騎馬奔來的人。
等到有人眼尖,喊出道:“呃,那不是二葛子嗎?這小子,怎麼還騎上快馬了?對了,他背上還有一杆槍,看樣子好象是洋人用的快槍呢?這是怎麼回事?”
帶着這種困惑,獵戶村的人都從找好的隱蔽點走了出來。而沒多久,就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葛依乎,也顯得很驚訝的道:“老莫叔,你們怎麼出來了?”
對於他的詢問,莫拉乎卻有些嚴肅的道:“二葛子,你不是跟老季還有劉兄弟進城嗎?怎麼就你一人回來,還有這馬跟你背的槍是怎麼回事?在山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聽着莫拉乎的詢問,翻身落馬的葛依乎,這纔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到他們碰上清風寨的鬍子,衆人都嚇了一跳。可聽到四個鬍子被劉興華殺了三個,他們更加吃驚。
只是得知最後一個鬍子逃了,莫拉乎跟他們都明白。這幫報復心極強的鬍子,想來不會善罷干休,肯定會派大隊人馬,前來獵戶村報復。
現在他們可以選擇進城去報官,看看官府會不會過來救援。可誰都清楚,清風寨的鬍子不傻。真請官兵來,他們明天可以不來,但後天可以來,官兵總不會天天待在這吧!
更何況,莫拉乎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眼下這幫官兵的德性。說的難聽一點,有些官兵就是披着軍裝的鬍子。請他們來,還不知道是不是引狼入室呢!
可不管如何,事情已經發生,莫拉乎很快道:“行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跟我們一起過去。先把老季給劉兄弟帶回村子,其它事情等下再談!”
聽到這件事情,莫拉乎並沒覺得,劉興華的舉動有什麼不對。說起來,碰到清風寨的鬍子,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偏偏劉興華,還反殺了打劫的三個清風寨鬍子。
這要真把三個鬍子,送到城裡官府去領賞,只怕每個鬍子還能領到五兩的賞銀。只是這種事情,自從官府把賞金貼出來,還就沒人領過這筆銀子。
清風寨鬍子的兇殘,在漠河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段時間,連老毛子派兵,都沒能把他們清剿乾淨。更別提,守衛漠河的那些辮子軍了!
等到衆人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很快就看到,趕着兩頭毛驢車的老季,後面還牽着兩匹剿來的快馬。至於劉興華,此刻身上則揹着,兩支繳獲得來的快槍。
剛一見面,劉興華就很誠懇的道:“莫大叔,我給村子惹麻煩了!”
對於劉興華的道歉,莫拉乎同樣誠懇的道:“劉兄弟,雖然你剛來村子,可你既然決定在村子落戶,那就是獵戶村的人,你的麻煩就是大家的麻煩。
更何況,今天的事情誰都不想發生。而且要不是你出手,老季跟二葛子,今天只怕就回不來了。算了,有什麼事,我們還是先回村子再商量吧!”
聽着莫拉乎的安慰,劉興華也覺得,這位中年人倒也是個面冷心熱之人。自從見面開始,劉興華就覺得,莫拉乎對他有防備之心。而這次出了事,他反倒全然沒有責怪的意思。
伴隨着一行人,在村民們期待的目光中進村。看着三匹快馬,還有三支繳獲的快槍,村裡人對於劉興華,也充滿了敬佩之意。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清風寨鬍子,可照樣被劉興華,以一己之力斃了三個。最後一個,若不是逃的快,只怕根本就逃不了。這樣的英雄人物,村民們自然敬仰有加。
被莫拉乎叫到葛依乎家的獵戶村男人,聽到劉興華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也對劉興華的大方所震撼,三十兩銀子買漠河最好的酒,就爲給他們過個好年。
這樣的壯舉,只怕獵戶村還從來沒有過。先前對劉興華,還有一點不憤之意的男人,此刻也沒什麼話好說。畢竟,劉興華也不是故意的,況且在這件事情上,他還有功於獵戶村。
望着齊聚一堂的近三四十位壯丁,身爲村長的莫拉乎,很快道:“今天將大家召集起來,就是商量一下如何對付清風寨的報復。不管拼不拼的過,這次也要拼一把。
明天起來後,老季你們幾個,腿腳不方便的,先帶村裡的婦女老人跟小孩,到後山的林子裡面躲躲。其它人,跟我到村子前,跟這些鬍子過過招。
想來這些鬍子,也不是不怕死。只要我們拿出點狠勁,他們也只能認命。據我所知,他們前段時間,雖然沒被老毛子剿光,卻也損失慘重,現在人手估計有限。
可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旦對方真的拼了命,也要報今日之仇,那我們只能退到林子裡暫時躲避一下。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村子裡面守着吧!”
面對他的安排,劉興華卻很快出聲道:“老莫叔,我能不能說兩句?”
莫拉乎見劉興華開口,點頭道:“當然可以,如果明天清風寨的鬍子來,只怕少不了還要劉兄弟出把力。你的槍術,只怕村子裡無人能及。明天能否唬住鬍子,只怕真要全靠你了!”
對於莫拉乎的稱讚,劉興華卻擺擺手道:“老莫叔過獎了!這次的事情,雖然是我們誰也不想發生的,可它畢竟還是發生了。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其實我的意思,應該用不着全村人躲進山裡。這種天氣,老人跟小孩躲進山裡,一不留神就會被凍着,到時傷風感冒一下,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剛纔老莫叔也說了,他們現在的人手應該不多。那麼,我說句大家可能不太相信的話,如果明天他們來的人,不超過三十人,我一個人就有辦法,將他們拒之於村口之外。”
聽着劉興華說出這話,在場的獵戶村男人們,都覺得有些不敢置信。偏偏這時劉興華,什麼都沒說,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將自己使用的步槍拿了出來。
指着步槍道:“先前我說的話,並非亂誇海口,而是有絕對的信心。這槍,是我逃難時帶出來的。槍的性能,可以說是你們從未見過的。這槍,最遠能打一里地遠的目標。
如果老莫叔跟諸位信我的話,明天我先在村外的山道上埋伏,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他們真的人多勢衆,我也有信心,在山道那裡多殺他們幾個人。
只要他們經受不起損失,相信他們也會一鬨而散。而我要做的,就是擊斃他們領頭的鬍子頭,讓他們羣龍無首。這樣,也可避免他們直接進攻村子,讓村子承受不必要的損失。”
見劉興華如此信誓旦旦,莫拉乎自然有點不同意。可最後劉興華,爲了證明自己所說不虛。將揹包裡,一具剛從儲存空間裡,拿出來的瞄準鏡裝到步槍上。
走出葛家的大門,當着衆人的面,打掉一個距離五百米左右村口處的目標。獵戶村的男人們,這才相信劉興華,應該不是說什麼大話,而是劉興華確實有這份本事。
經過劉興華的再三勸說,莫拉乎終於同意,明天讓劉興華先去村口山路上設伏。其它男人,包括他在內,全部在村頭隘口上組織防禦。
至於村裡的老人小孩,則集中到離山最近的幾戶人家。一旦情況出現意外,到時有男人們在村口抵擋,他們也來的及躲進山裡。
定下這個安排,衆人又在葛依乎家裡,吃頓飯並且喝了一罈酒,很快就帶着期待與擔憂離開。而這個時候,劉興華也知道,明天他只怕要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