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眼下這些翻越碎石堆的兵勇,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什麼等待着他們。滿腦子沉浸在,上山便能找到寶藏的幻想中。
看着這些幹勁十足的兵勇,朱昌聖也明白財帛動人心的道理。要想馬兒跑,就需將馬兒餵飽。許諾至少一百兩紋銀的獎賞,對這些兵勇而言可謂**難擋。
只是剛翻下碎石堆沒多久,打頭的兵勇便發現,山路上那些血漬斑斑的場面。當然也看到,手雷跟地雷爆炸,形成的坑洞。
這種情況,讓領頭的兵勇稍稍停下腳步,朝跟在後面的朱昌聖道:“師爺,看這地上的情形,好象有人在山路上設了陷阱。
這血跡,都沒來的及被大雪覆蓋,應該是昨天有人受傷留下的。眼下怎麼辦?我們是繼續上山,還是?”
在兵勇的指引下,朱昌聖同樣看到,昨晚撤下山鬍子沒來及掩飾的爆炸場面。對於兵勇的分析,朱昌聖多少還是相信。畢竟,人家好歹也是兵嘛!
可不上山如何取寶呢?
面對這種情況,朱昌聖只能道:“你們幾個領頭的,多注意一下路面的情況。不管這炸塌的隘口,還是眼下這陷阱,只怕都是有人故意爲之。
如果我預料不錯,這些陷阱肯定是那幫獵戶所爲。可大家想想,那幫獵戶爲何要那樣做?既然他們已經剿乾淨鬍子,爲何又要設下層層阻礙呢?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幫獵戶,很有可能在山上找到了清風寨鬍子的寶藏。不敢當場運回村子,才特意將寶藏放在山上,待無人關注時,再偷偷回山取走寶藏。
不管前面有多危險,爲了將寶藏找到,我們必須冒險賭一把。若是今天不把寶藏找到,消息傳開讓其它地方的鬍子也趕來,這寶藏就沒我們的份了。”
清楚強行命令兵勇繼續前進,只怕會讓兵勇覺得心寒。可用利誘之,相信這些兵勇會冒險賭一把。況且他的解釋,在很大程度上還是能站住腳。
果不其然,見到兵勇有些意動。朱昌聖又加把火道:“今日不管是誰,只要敢上山的,找到寶藏賞金加一半。要是有人受傷或陣亡,本師爺保證撫卹金翻番。”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同樣視財如命的兵勇。很快道:“好,既然師爺如此仗義,就是龍潭虎穴,今日我等都要闖進這清風寨去。”
追隨朱昌聖這麼久,兵勇們多少知道,這個師爺不是什麼善人。可說出的話,一般還是會說到做到。衝着這份信任跟賞賜,有幾個兵勇便主動承擔開路先鋒。
隨着這些兒,開始瞪大眼睛盯着大雪覆蓋的山路,小心翼翼的往上行進。走過那還殘存血跡的路面,似乎沒碰到什麼陷阱,領頭的兵勇又稍稍放心了一些。
直到衆人繼續向前行進了百步左右,一個兵勇突然覺得,他一隻腳似乎踩空陷到雪地裡。立刻站在原地,略顯驚慌的道:“等等,我好象踩到什麼東西了?”
聽到這話,衆人立刻一驚。可站在他旁邊的兵勇,仔細看了看道:“沒什麼啊?會不會是你踩到一個坑裡了?你把腳擡起來,不就知道里面是什麼了?”
若是他們接觸過地雷,但知道擡腳意味着死亡。可他們根本沒接觸過,這種被喻爲死亡陷阱的東西。踩空的兵勇,腳剛剛擡起,地雷便瞬間引爆。
轟隆一聲巨響,這個兵勇就覺得,整個人被掀飛了起來。甚至站他身邊,兩個兵勇同樣遭了殃。被地雷的彈片所擊中,慘叫着翻滾倒地。
跟在後面的兵勇跟朱昌聖,聽到爆炸聲的第一反應便是趴地。再擡頭,就看到那位腳踩空的兵勇,一條腿已然不翼而飛,另兩位兵勇一死一重傷。
出師不利!
立刻想到這個詞的朱昌聖,清楚不能因爲失傷,便讓這些兵勇畏懼不敢上山。立刻道:“來人,替他們包紮傷口,把劉二刀擡下山,等回城將屍體帶回。
你們兩個堅持住,本師爺說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自家兄弟,只要你們能活下來,往後你們的家眷,本師爺替你們養了,下山便每人發一百兩養家銀。
就算陣亡的劉二刀,本師爺同樣會給他家人,送出二百兩養家銀。記住,這筆血債要算到獵戶村人的頭上。有機會,本師爺一定替你們報仇,其它人繼續上山。
不甘就此退縮的朱昌聖,也是個狠角色。一邊立刻說出安置獎賞的話,一邊給這些兵勇轉移仇恨。有了這番鼓勁,有所畏懼的兵勇似乎又膽氣大了些。
在兵勇們繼續向上走時,躲在山下的鬍子,聽到這爆炸聲,也忍不住笑道:“好,炸的好。T孃的,太痛快了。一幫官皮子,也敢搶屬於鬍子的東西。”
對於漠河的鬍子而言,儘管私下也會起爭鬥。可對城裡那支護礦隊,這些鬍子無疑也是痛恨的。畢竟,官與匪,更多時候都是站在對立面的。
當鬍子爲爆炸而高興時,重新站出來領頭的幾個兵營,行進時就顯得越加的小心。只是當他們又行進了一段路,卻發現並沒想象中的陷阱。
等到他們順利通過,上山的第一道隘口之時,在第二道隘口邊。一個兵勇覺得腳上,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當他摔倒在地時,左右兩邊又響起兩聲爆炸聲。
這次觸動絆發雷的兵勇而幸運,倒地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可身後兩個兵勇,卻爲此丟了性命。一時間,上山的兵勇也覺得心中忐忑,不怎麼敢繼續往前走。
直到朱昌聖命令這位撿回一條命的兵勇,一人領頭繼續上山,算是替先前觸發陷阱,導致兩位兵勇死亡贖罪。這位兵勇,無疑被所有人都拋棄了。
儘管朱昌聖表示不追究他的過錯,甚至說出他如果陣亡,同樣發放撫卹金。這位兵勇也覺得,腳有些邁不動,幾乎一步一挪般繼續往山中走去。
也許是老天有意垂青於他,這個大冬天嚇出一身汗的兵勇。似乎運氣絕佳般,一路平安的抵達了清風山主寨,再無碰到一個陷阱。
其實這都是劉興華,並沒過多設制陷阱的原因。反正對他而言,清風寨已然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些亡命徒,想搜便讓他搜去好了。
就在朱昌聖跟巡防營的官兵,爲平安抵達主寨而開始興奮時。隱藏在清風山的鬍子,卻開始意識到,官兵搞不好已經上山了,也該是他們動手的時候了。
隨着鬍子們重新上山,待在山道上防禦的兵勇,立刻開槍進行警告。可這些聚集在一起的鬍子隊伍,人員已然超過百人,自然不會被官兵嚇退。
你來我往之下,山道之中立刻槍聲大作了起來。正地山寨裡,尋找藏寶地的朱昌聖,卻發現整個山寨,根本找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甚至連鬍子交待,那些被獵戶隱藏在一幢屋子的糧食,他同樣沒能找到。這讓朱昌聖覺得,是鬍子騙了他,還是他晚來了一步呢?
只是根據他得到的消息,獵戶從城裡回村後,根本就沒出來過。那這些鬍子交待的糧食,怎麼會不翼而飛呢?一時間,朱昌聖也開始困惑了起來。
聽到山下槍聲犀利,朱昌聖也覺得,肯定是鬍子虎口奪食來了。正準備加派一些兵勇下山,阻擊鬍子上山的他。卻看到主動跑上山,尋求支援的兵勇。
得知鬍子來了百十號人,火力也比較猛。朱昌聖就知道,這一仗不好打。如果找不到寶藏,就搞的兩敗俱傷,無疑是虧本的買賣。
想到這裡,朱昌聖立刻道:“算了,我親自下去一趟。既然這些鬍子,也想來尋寶。那就讓他們上山試試運氣,最終寶藏歸誰,等找到寶藏再定不遲!”
面對鬍子儘管抱團而來,朱昌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硬拼。這百來號巡防營的兵營,可是他安身立命漠河的本錢。本錢沒了,以後在漠河他還怎麼混呢?
任何時候,朱昌聖思考問題,都會考慮一下得失。賠本賺吆喝的蠢事,朱昌聖自問不會做。何況,眼下寶藏尚未找到,不宜跟闖山的鬍子拼個你死我活。
一旦清風寨寶藏沒找到,又損失了手下這些好不容易拉攏的兵勇。這在朱昌聖看來,那就真的得不償失,本錢賠的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