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殘陽快馬加鞭往金礦前進的劉興華,在馬二蛋的帶領下,最終在星月浮空之時,才抵達了金礦附近。藉着月光觀察地形,劉興華便知,這裡距離清風山真的不遠。
看着馬二蛋略顯緊張的樣子,還有前方若隱若現的燈火,劉興華也知道,他已經進入金礦所在的地方。單從夜晚點亮的燈火,這裡似乎比漠河城更顯熱鬧。
對於這座後世在華夏,也風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高品質金礦區。劉興華也清楚,此時的漠河金礦區,已經過了它最顛峰的時期。可就算如此,來此淘金的人同樣不少。
原本這裡是片荒涼無人煙的地方,就因爲發現大金脈,便吸引了無數涌入此地淘金的金客。也是瞭解到,這裡的金礦資源,清廷才專門派員派兵開辦金礦局。
招收流民跟進行駐軍,讓這裡漸漸變得繁榮起來。可相同的,也吸引無數貪婪金礦的淘金者,爲爭奪這處金礦區,清廷甚至跟沙俄進行過小規模的戰爭。
可隨着第一任金礦總辦病逝,漠河金礦便失去了昔日的輝煌。加上清廷政府,對金礦所產之金的強取豪奪。這本應利國利民的金礦局,便成了某些人的私產一般。
金礦產出每曠日下,管理混亂無序,連金礦總辦都不駐守於此。朝廷辦的這座金礦,幾乎名存實亡一般。若非第一任總辦,留下不少任勞任怨的工頭,只怕金礦早散了。
根據馬二蛋的講述,眼下金礦實際的負責人,是那些礦場的把頭。他們負責礦區的生產,到了月底向周勉交納一月產出,交的多便獎的多,交的少把頭便要受到處罰。
這種分包到戶的辦法,讓劉興華也覺得,這個周勉除了怕死之外,多少還有點管理的歪才。這樣做,雖然讓把頭們得利不少,卻能讓他在背後坐享其成。
瞭解了金礦大概的情況,劉興華便道:“二蛋,現在帶我去那老毛子的礦區吧!”
聽到這話,馬二蛋略顯擔心的道:“劉大哥,那個老毛子手下,有一幫持槍的礦兵。誰敢不經通傳踏進他的礦區,打死不論的啊!我們真要去嗎?”
對於馬二蛋臉上的擔心,劉興華笑着道:“放心,我既然敢來,就有萬全的準備。等下你不用,將我帶到他的礦區,只需將我帶到礦區外圍便可。這樣你總不用擔心了吧?”
見劉興華態度如此堅決,馬二蛋也只能繼續帶着劉興華,沿着房屋林立的礦區往前走。這大晚上,兩個騎馬槍手夜行,多少令正在休息的淘金客好奇。
只是望着兩人背上的槍,也沒人會去衝撞詢問。在這裡,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各掃門前雪,纔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騎在馬上蒙着臉慢行於這金礦區的劉興華,很快道:“二蛋,這金礦區到底有多少人?”
馬二蛋想了想道:“具體有多少,我還真不知道。上萬人,只怕還是有的!除了這幾個礦區,屬於朝廷不許別人染指。沿着這條金河而下,還有很多礦區。
我雖然來這裡的時間不長,卻也見過各種各樣的人。那些洋人,有時也會跑到這裡來買歡。聽那些老礦工說,在洋人的礦區,同樣有不少礦工,上萬人怕是有的。”
一個擁有上萬礦工的金礦區,在這地廣人稀的漠北邊陲出現,不得不說是個奇蹟。可劉興華同樣知道,這上萬聚集於此的礦工中,只怕絕大多數都是清朝人。
如果將來戰事一開,這些礦工不肯離開,最終的結局便是淪爲沙俄開礦的苦力。看來他選擇,將清風山做爲後備基地,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礦區的礦工,在沙俄看來是不錯的苦力,在劉興華看來卻是不錯的兵源。只是想讓這些礦工,拋棄一夜暴戶的奢望,甘心成爲扛槍打仗的士兵,難度不小啊!
見劉興華坐在馬背之上不吭聲,馬二蛋也不敢多說什麼,略顯警惕的看着周圍,那些同樣警惕望着他們的淘金客。在這裡,夜晚出行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當兩人開始離開熱鬧的礦工聚集地,沒多久前面的燈光就變得清晰起來。隨着兩人開始抵進,劉興華略顯驚訝的道:“二蛋,前面那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老毛子的礦區吧?”
馬二蛋略顯好奇的道:“劉大哥,你怎麼知道?不錯,前面那有燈光的地方,就是那老毛子開礦的區域。再往前走,我們便會碰到巡邏的老毛子炮手了!”
聽着馬二蛋的回答,劉興華點頭道:“行,我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吧!至於我爲何知道,前面是老毛子的礦區,主要還是憑藉那看到的燈光。
先前我們經過的地方,雖然同樣燈火通明,可大多都是油燈照明。而眼前這個礦區,用的卻是電燈。在礦區工作這麼久,你不會連電燈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不錯!此刻呈現在劉興華面前,燈火通明的燈光,是他非常熟悉的電燈。這東西,在後世可謂隨處可見。在這個時代,卻是件稀罕品,不是什麼人都能用上。
晚上不開工,礦區的照明燈都不熄。看來這幫老毛子,對礦區的安全警戒程度,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有這種遍佈礦區的電燈,想搞夜襲只怕不容易。
聞聽此話的馬二蛋,立刻點頭道:“電燈,我知道,在胭脂街那邊也有。只是聽礦上的人說,那玩意一個不小心碰到便會死人。礦區敢用電燈的人,還是比較少!”
碰到會死人!
這話細想想倒也是實話,這年頭的電雖然不如後世普及。可發電機發出的電,如果不慎接觸,電死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因此便不敢用電,也說明礦工的無知。
聊着天兩人來到路旁的一個小山谷,劉興華將馬交到他手裡,又遞給他一件白披風大衣。順便也沒忘記,給他槍裡裝上幾發子彈。
才道:“二蛋,現在開始,你在這裡等着。如果我動作快的話,天亮前肯定回來。你不要害怕,好好在這裡待着。我看這附近,應該沒什麼野獸。
現在槍裡,我給你裝上了子彈。如果有人靠近,你便開槍警告。我聽到槍聲,便會趕過來。可你千萬記住,沒什麼事不要亂開槍,驚動老毛子的巡邏兵。
至於等下里面會發生什麼,你一概不要理會。如果明天天亮了,還不見我回來,你便騎馬回村子。我交待過老莫叔,讓他給你些盤纏送你回家。記住了嗎?”
握着遞到手中裝了子彈的槍,還有這件看上去很名貴的披風。馬二蛋略顯擔心的道:“劉大哥,一切小心!我會在這裡,等着你回來的。你安心去吧!”
這話聽的劉興華面色一僵道:“你小子,話都不會說,什麼叫安心去吧!行了,知道你小子也是無心,我就先進去了。記住,留在原地看好馬匹等我回來!”
拋下這句話,劉興華便步行往前面燈光通明的礦區走去。今晚他要好好讓老毛子知道,什麼叫‘拿了我的還回來,吃了我的吐出來’。
抵達礦區邊緣,看着來回走動的持槍哨兵。劉興華也覺得,這些哨兵的警惕性不錯。只是若大一個礦區,想防住他滲透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覺得這電燈很礙眼,劉興華走到一個高處,觀察起這幢礦區的佈置。通過佈設的電線,觀察那臺發電機的所在。如果找到,那便順道將這發電機給沒收了。
儘管在倉儲空間裡,同樣有不少原基地儲存的大功率柴油發電機。可劉興華暫時沒想過,將這些發電機拿出來使用。至少眼前,還不到使用這些小巧功率卻大的發電機。
沿着佈設的電線,劉興華不斷潛行,最終卻發現礦區的電線都指向,河邊一幢有槍手保護的屋子裡。而這裡,其實已經是礦區的邊緣位置。
通過觀察,劉興華便猜出,給這礦區供電的發電機,應該是利用水力發電的。這意味着,將其收進倉儲器,有機會同樣可以拿出來,安裝到其它地方使用。
這種發電機清朝肯定也有,可劉興華卻清楚,生產發電機的技術,目前都被國外壟斷。清朝能用上發電機的地方,肯定都是一些繁華城市,例如眼下洋人匯聚的大上海。
佩戴上夜視裝備,劉興華掏出安裝了消聲器的特戰手槍。很精準的兩次擊發,便令守衛發電機房的兩個槍手,哼都沒哼一聲便癱倒在地。
將他們的步槍收進倉儲空間,劉興華很順利進入了發電機房。看着那震耳欲聾的發電機轟鳴聲,劉興華觀察了一會,便拉下了電閘。傾刻間,整個礦場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