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樂極生悲

話說劍塵這次撿到了寶,即使在外人看來,他是個得道的老神仙,可在劍嵐仙山,他還真算不得什麼角色!

劍塵的一生,幾乎只和兩件東西有關!

封塵丹青書和鍾劍訣!

儘管他從未打開過封塵丹青書,也沒有練成鍾劍訣!

只不過,這是他守護的職責所在,更是他一生的理想和存在的全部意義。

從一出生,他就揹負着守護這兩件東西的職責!

他並不擔心封塵丹青書和鍾劍訣被人搶走,因爲這兩件東西對別人來說,是無用之物。

一卷永遠無法打開的書,一本無人看懂的劍訣!

他的畢生的理想就是培養出一名或多名超越他很多個層次的傑出弟子,由弟子親自找到打開書卷的秘法,有弟子練成鍾劍訣!

只要能看一眼丹青書中的內容,他就是立刻死也絕不會皺皺眉頭!

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大概就是他這麼多年來的一種憧憬吧!

破舊的小廳堂內,劍塵顫巍巍地從供桌的機關中取出一卷烏黑的卷軸和一張皺巴巴的皮子,道:“眼看我們封塵鍾劍館朝不保夕,能收到你們幾個弟子,爲師特別開心,剛好交給你們保管,也算是替爲師了卻一個心願。”

謝天愣了愣道:“怎麼?封塵鍾劍館要撤銷了嗎?”

劍塵可憐巴巴地掃視了一圈小廳堂簡陋的佈置,嘆了口氣道:“是啊,要不是爲了等你,劍館早就該被取締了!如今,我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你,也算是功德圓滿,是時候到處走走了!”

謝天不明白:“你在這裡等,就是爲了等我?”

劍塵點了點頭道:“軒轅城、南宮玉樹、納蘭策、謝天,師傅有幸在鍾劍館最後關頭還能收到你們這樣優秀的弟子,心裡十分高興!明日,劍館就不復存在,也就意味着你們光榮出師!”

納蘭策徹底懵了:“當一天弟子,第二天就出師……白白混個畢業證……聽起來好賺的!”

謝天隱約感覺到劍塵的話裡有話,而且他還有很多話沒有說!

“您從九年前就開始等我了,我和這兩件東西有什麼關係?”

“咳咳,說起來話長了, 不是從九年前,是從九百年前就開始等了!”

南宮讚歎道:“呀!想不到師傅壽比彭祖,堪稱老壽星啊!”

劍塵搖搖頭道:“不是我活了九百歲,而是我們家族世世代代守護它,已經有九百年了!”

納蘭策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寶貝,值得這麼多人爲它守護?”

劍塵聳聳肩,無奈地道:“就是這樣了,爲師也很好奇,打不開,看不懂,有什麼法子!”

軒轅城到底還是老練,問道:“師傅,這兩件寶貝叫什麼?”

“黑卷軸叫封塵丹青書,皺巴巴的獸皮應該就是鍾劍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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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塵捧着兩樣東西,緩緩遞給謝天道:“隨緣吧,也不用太當成回事!別弄丟就成了!”

謝天猶豫不決,劍塵家族世世代代守護這兩件東西,當中定然有什麼緣由。而劍塵說話閃爍其詞,不肯說明白他和這兩件東西還有劍塵家族到底有什麼聯繫,貿然接受還是推辭?

劍塵有些不耐煩了,急道:“這孩子,拿着啊!”

謝天接過封塵丹青書和鍾劍訣,突然感覺沉甸甸的,劍塵變着法想讓我收下,到底是幾個意思?讓我替他守護?讓我破解這兩件寶貝的秘密?還是這古怪東西真的和我有關係?

既然師傅說收下那就收下吧!

劍塵又從懷裡掏出一顆火紅火紅的珠子,遞給謝天道:“此珠名喚‘神機魔瞳’,珠子中養着一條小魚,已不知傳了多少世!相傳炎帝血脈重現人間後,小魚就會活過來,它會一直朝着擁有炎帝血脈傳承的方向游去,我便是通過它找到你的!這顆珠子也一併給你,至於你和這幾件東西有什麼淵源,我真的是一概不知,但我可以確定,你是唯一能夠打開封塵丹青書和讀懂鍾劍訣的人!所以,你所有的疑惑都需要你自己尋找答案!”

劍塵交代完一切之後,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坐下……

很久很久,再也沒有起來……

謝天鼻子一酸,這就算是坐化了?

伸手一探,哪裡還有鼻息……

軒轅城納悶了,師傅這就算是交代好了後事,多麼簡單,身無長物,甚至還有些可憐!

幾人好不容易有了個師傅,可沒到一天,還沒感受到太多的溫暖,師傅就駕鶴西去了!好不讓人傷感,納蘭策更鬱悶,半點好處都沒得,倒是趕上了最後一趟處理後事的一步!沮喪得跟破了產似的!

南宮想了想,好歹也算師徒一場,師父他老人家一輩子守在封塵鍾劍館,反正明天劍館就要撤銷取締了,倒不如一把火燒個乾淨!咱們再尋去處罷!當務之急,還是得儘快把去魔域秘境二層的必需用品備好……

衆人都贊成!

謝天舉着火把,一咬牙,把封塵鍾劍館給點了!

火勢很快就蔓延到了停屍的小廳!濃濃的煙火沖天而起,熾熱的熱浪緩緩散開……大家又悲傷地看了好久,一夜之後,誰還能記得這塊土地上,曾經有過一個叫做封塵鍾劍館的地方嗎?

大家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劍館中傳來一聲震天的爆吼!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謝天道:“詐屍?”

謝天點了點頭,拔腿就要跑!

軒轅城一把拉住道:“老六你該不會弄錯了吧……”

“那個混賬王八蛋亂放火,想把老子烤了啊!”

劍塵還活着!只是被人烤了,被他最得意的弟子們給點了!

菁兒從山道拐過來,吃驚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完全不懂!

“謝天哥,你們還愣着幹嘛?趕緊救火啊!”

納蘭策忙道:“對,對,趕緊救火!”

伏羲印輪出,擴大範圍,將周圍所有能蒐集到的水力全部聚集出來!謝天一聽劍塵在裡面殺豬般地叫罵,一頭便扎進了火場,軒轅城攔都沒攔住……

菁兒驚叫了一聲……謝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兩捆鋪蓋卷從菁兒手裡掉落,她捂住嘴巴,着急地責罵道:“這傻子,千萬別出事!”

軒轅城突然忘記了,謝天可不害怕這種凡火俗煙,剛纔也是關切之極,才本能反應,出手阻攔!

南宮玉樹一點也不着急,反倒是替劍塵擔心!

菁兒有些看不懂,作爲好朋友的他們,不是也應該很着急嗎?

謝天帶着一股濃煙就從火場裡躥了出來,腋下夾抱着劍塵。

菁兒忙迎上去,一邊關切問詢有沒有燒傷,一邊佩服他的勇敢!

劍塵已經被火燎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肉人!頭髮眉毛啥的全都被燒了,若是換了平時,恐怕還不至於如此狼狽!

可今天恰恰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天,放下重任,收了幾個得意弟子!終於可以不用擔心寶貝的安危,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

結果好夢剛開始,就被燒醒……

最可氣的,這把火居然是謝天親手點的!

謝天暗暗給自己下了一條死命令!

以後絕對不可以玩火!

弒師的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人人可以得兒誅之!

謝天一不小心,差點就成了千古罪人!

納蘭策只好把收集起來的一大坨水霧澆在了劍塵的身上,人已經救了出來,滅火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劍塵已經被燒暈了,被納蘭策的水霧澆醒之後,並沒問火的由來,只是猛衝過去,從廢墟堆裡扒出那塊飽經摧殘風霜的‘封塵鍾劍館’匾額!

衆人再次見識到了這塊匾額的堅強!

除了更黑更舊了一點,居然完好無損!

多麼令人傾佩的匾堅強啊!

劍塵夾着匾額,風流婀娜的雪白髮鬚眉被燒的精光,氣得直哆嗦,大罵道:“別讓老子逮住你!非給你狗腿打折了不可!”

謝天冷汗直流,菁兒見謝天無事,放下心來,讚道:“多虧了謝天哥勇敢救人,不然您老可就出不來了!”

劍塵這會想打人,隨便打誰都行!可偏偏周圍只有愛徒們和一個小丫頭,下不了手,氣得伸手團出一方封塵鍾劍館縮小版的模型,照着地面一扔……

剛纔燒成灰燼的封塵鍾劍館重新聳立了起來!

而劍塵也看到了火災事故的真相!

他竟然用了還原現場和時光倒流的法術!

謝天驚得撒腿就跑!

菁兒目瞪口呆地看着法術中謝天丟火把的景象……

劍塵一個箭步追上去,一把就把謝天拎了起來,怒狠狠地甩手一扔,謝天的身體就像是隻孱弱不堪的小雞仔一樣,流行般滑落在劍館之中!

那是一股來自地表激烈的撞擊!

劍塵縱身一躍,將匾額在空中甩成一道電光火石的飛擲兇器,朝着謝天砸去!

又是一聲慘叫,菁兒大聲叫道:“您老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別打臉!”

南宮玉樹、納蘭策、軒轅城也忙跟在菁兒身後,爲謝天求情:“師傅,你可別太用力啊,老六身體太結實了,別把您腰閃嘍哇!”

劍塵表示,膽敢懷疑老夫?師傅自要老當益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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