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李小雨根本就不會彈鋼琴,到哪裡找的琴譜給靜騰,還哄得靜騰神魂顛倒的,你當我白癡啊?”林夕一搭話,褚天嬌就氣不打一處,她惡狠狠的看着林夕,“以前跟我爹地那些花邊新聞我都不想說了,現在還來找我哥,破壞我哥和rose姐的關係,果然兩姐妹都一樣。”
等她機關槍一樣噼噼啪啪的把話說完,褚浩宇的臉色徹底黑下來,“天嬌,你太過分了!”
說林夕教壞李小雨,那簡直是無稽之談,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李小雨那讓人毀三觀的說辭,褚浩宇至今還記憶猶新。
“哥,我說的是事實,你不是不知道她有多過分。”褚天嬌拉着褚浩宇,急得跳腳,“以前濱海的報紙,鋪天蓋地都是她的花邊新聞。”
“夠了!”褚浩宇徹底被激怒,他推開褚天嬌的手站起來。他一開始對林夕的那些拙劣印象,真是來自於這個好妹妹,若不然,也不至於走到今天的地步。
“你先回學校去。”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決絕的樣子是也是褚天嬌從沒見過的,以前的褚浩宇,是不會這樣對她的,她是他唯一的妹妹,最愛的妹妹。
“哥,她是個賤人,你忘記了嗎?我們說好回國你要好好收拾她的,騙她的感情再將他一腳踢開,你不會玩真……”
“滾,現在滾。”褚浩宇指着門口,再沒看褚天嬌一眼。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興許就不是這句話,而是一個耳光。不喜歡別人違揹他的決定,尤其不喜歡重複自己的話。
“哼,阮林夕,你別得意,我早晚收拾你。”褚天嬌撂下狠話,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靜謐的空氣,壓抑的氣氛,林夕靜靜的站在那裡,靜得像一尊雕塑,因爲她已經被掠去生機。
“夕夕……”
褚浩宇舔着嘴脣,猶豫怎樣開口,他也沒想到褚天嬌竟然在衝動之下會把那些說出來,。那時候他在國外,根本不瞭解林夕的情況,兩兄妹說話的時候,纔會說出那些混賬話。
他們都是聰明人,只有自己是傻瓜。林夕微微側身,避開他伸過來的手,連眼眸也沒擡一下,“你出去,或者我出去。”
“夕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褚浩宇再次伸出手,可林夕已經默然的轉身,“你喜歡就留下來,我先走,辭職信我會補給你的。”
林夕昂首挺胸邁動步子,努力的讓自己走得正一些,走得直一些,走得瀟灑一些。
可爲什麼心那麼痛?腿那麼軟?眼睛那麼酸?撞到茶几上的花瓶,玻璃四濺,她好像聽見心碎的聲音。
打開門,那羣擠在門口聽熱鬧的嚇得縮回去,看她臉色蒼白得嚇人,誰也不敢阻攔,誰也不敢說話。
她就一直走,一直孤獨的走。
褚浩宇還站在辦公室裡,看着她倔強的背影,一直看着。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林夕不知道她是怎樣到家的,她用被子蓋着頭,身子縮在被子裡發抖,她覺得好冷,冬天爲什麼來得那麼快?早上的時候,明明還是春天。
“夕夕,你怎麼了?”何詠思正睡午覺,被林夕開門的聲音吵醒,這可是林夕工作以後,第一次回來這麼早。
“媽咪,我沒事,好像有點感冒,睡一下就好。”她躲在被窩裡抹眼淚,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
沙啞低沉的聲音,讓何詠思心裡不安,昨晚兩個人都沒睡好,夕夕會不會是那個時候感冒的,“那你休息,我給你煮碗薑湯?”
“不用了,媽咪,我回來的時候吃藥了,睡一下就好。”所有的堅持不過是一場笑話,媽咪說得對,居心叵測的人如何能託付終身!
“媽咪,晚飯別叫我,你自己吃,讓我多睡一會兒。”
聽見何詠思隔着門嘆氣,林夕壓抑着哭泣不敢發出聲音,內心卻是波濤洶涌。直到聽到何詠思出門買菜關門的聲音,她才鬆開緊咬的牙關哭得昏天黑地,她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哭過。
哭得累了,就不知不覺睡着,醒來天已經全黑。
這麼多年睡眠一直是治療林夕療傷的最好辦法,所以李小雨會說睡醒的林夕是最二的,因爲睡醒後的她是全新的,傷她記在心裡,但心情不會再難受。
“媽咪,媽咪?”林夕起身上廁所,才發現客廳黑漆漆一片,她喊了兩聲無人迴應。
以往的這個時候,何詠思應該在看電視。
難道不舒服?
她推開臥室,還是沒人。
何詠思的身體不好,在濱海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平常在家也就是買菜做飯,唯一算得上愛好就是在小區或者附近的公園轉轉,鍛鍊鍛鍊身體。
但那僅限於白天,而現在是晚上。
林夕翻出電話,撥號,接通,重複的鈴聲之後是冰冷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如此重複數次,林夕再也呆不住,隨手拿了件外套就衝下樓。
“喂,小雨,你在哪兒?”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何詠思這樣一聲不吭的出門,還是第一次,林夕很擔心。
“玩呢,怎麼了?”終於和薛靜騰重歸於好,李小雨聲音裡透着喜悅,“大夕,我和靜騰和好了。”
“我知道了,你趕緊回來,媽咪不見了。”今天聽過褚天嬌那番話,林夕就知道一定是小雨和靜騰重歸於好,當然也知道那本鋼琴譜的去處。
“什麼?”李小雨的聲音瞬間上升幾千分貝,“你再說一次?”
“媽咪不見了,你趕快回來幫我找。”林夕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她早該注意到媽咪這幾天情緒不對,她怎麼能只顧着自己難過,忘記關心媽咪。
“怎麼會不見?是不是出去了?你打過電話沒?”
伴隨李小雨的追問,深深的負罪感籠罩着林夕,“打過電話,沒人接,你趕快回來,回來再說。”
她很着急,她幾乎是立刻想到報警,但是時間不夠是不足立案的,只有自己先找找看。
她用二十分鐘,跑遍小區所有的健身區域,沒有何詠思的身影,她準備去附近的公園看看,正好遇到趕回來的小雨和薛靜騰。
“怎麼樣?”李小雨看着林夕跑得滿頭大汗,就知道是多此一問,“我剛纔一直在給媽咪打電話,不是通話中就是無人接聽。你說,會不會媽咪把手機弄丟了?”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涼颼颼的秋風中,林夕擦了擦額上的汗,丟手機多大的事情,她擔心何詠思像上次一樣走出去暈倒。
那天是在菜市,萬一這次是在馬路中間怎麼辦?萬一忽然急性腎排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