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年恩睨着眼,輕輕拍了拍家歡的手背,對王元初道: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法國的moy小姐,小侄的未婚妻,到時還望王廳長撥冗前來做證婚人啊。”
“moy?”王元初下意識重複一句,目光很快的在家歡身上掃了一下,眸光微爍雙眉一挑:“托馬斯爵士安好?”
家歡意外他也認識托馬斯,但沒有表現出過度驚慌,只是含蓄一笑:
“爹地很好,多謝您的關心。”
從之前趙年恩和王元初的神情對話,家歡早已看出兩人之間暗潮洶涌,自然不會對他袒露心扉,更不會將托馬斯的死訊公開。
王元初聽完忍不住蹙了蹙眉,難道他得到的消息有誤,托馬斯還活着?!如果只是烏龍事件,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情報部門經常會收到消息說某政要重病將死,結果第二天,那人便出席了重要的新聞發佈會現場。
當然也有相反的例子,比如某要人頻頻出鏡,卻都是新聞部門技術剪接或是啓用的替身,其實那人早已過世。政商兩界真作假時假亦真,這種事早已屢見不鮮。
王元初不動聲色向家歡笑了笑,見家歡眉目間風情流轉,的確沒有悲傷的樣子,不覺有些掃興,他略欠了欠身: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今晚就不久留了。”
趙年恩自然不會留他,寒暄兩句,便目送他離開。家歡感覺到趙年恩手臂微微有些發顫,不覺有些奇怪趙年恩竟然會對這個人感到緊張。
“他是誰?”王元初蠡口後,家歡忍不住問,能讓趙年恩緊張的人她自然是感興趣的。
趙年恩有些輕蔑的提了提脣角:“一個狗腿而已。對了,你累了吧,我帶你去客房休息。”
家歡點了點頭,感覺趙年恩和這個王廳長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不簡單,卻也不再多言。
趙年恩挽着家歡一路走着,滑膩膩的大肉手便一直覆在家歡手背上,氣的家歡暗暗撇嘴,恨不得立即將趙年恩塞進“鐵娘子”裡釘上個三天三夜才解氣。
兩人走進電梯,趙年恩按下十八層,拍了拍家歡的手:“剛纔表現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啊。”
家歡強擠出一個微笑,心道這算什麼啊。家歡盯着電梯閃爍的數字,一邊暗暗計算着用什麼辦法懲罰趙年恩,雖然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他殺了托馬斯,但只憑他對自己動手動腳家歡便不能饒他。
走出電梯,十八層看起來富麗堂皇,比之前的頂層宴會廳毫不遜色。走進房間,門牌上標着一行英文“the presidential suite”,原來是總統套房,難怪規格如此之高。
整個房間奢華高雅,陳設是經典的歐州皇室風格,就連花卉植物都是高大的歐洲本土品種。家歡看着擺放在牆角的一株foxglove,不覺滿意的笑了起來。
foxglove原生西歐,花型美觀彷彿一長串彩色鈴鐺包圍着花幹,除此之外,這種植物還有另外一種功效,那就是作爲強心劑使用。只不過,它的藥效和毒效計量極爲接近,所以這種花還有一個較爲直白名字,叫做毒藥草。
傳說壞妖精將毒藥草的花朵送給狐狸,讓狐狸把花套在腳上,這樣就可以降低它在草叢間覓食所發出的腳步聲,因此還有另一個頗具神話色彩的名字,,狐狸的手套。
趙年恩見家歡面露微笑,以爲她滿意自己的安排,便也笑着安排服務生將家歡的行李等一應物品都搬過來。
“暫時先住在這裡吧,好好休息一下,過兩天再去看房子,挑一幢你喜歡的。”趙年恩說。
家歡點了點頭,在套房裡悠哉轉了幾圈,恍如第一次被司柏寧抱緊酒店那晚一般,對什麼都感到新鮮。她摘了朵牆角的花,捏在指尖把玩,見趙年恩如影隨形般跟在身後,不覺猛一回頭,和他面對面。
“你信我嗎?”家歡問。
趙年恩一怔:“什麼?”
家歡微微一笑,拉着趙年恩的手,退向安靜的臥室。之前她便看到窗邊擺着一張貴妃躺椅,雖然沒有催眠音樂但好歹這個躺椅也夠舒適。
家歡一路將趙年恩引到躺椅邊坐穩,語調柔和仿若棉花糖一般在人耳邊融化:
“你相信我嗎?”
趙年恩目光迷離的看着家歡:“那是自然的。”
家歡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按摩他的肩膀讓他在椅子上躺好:
“你太累。”
說着,家歡用手輕輕撫摸趙年恩的額頭,適度按摩讓他放鬆:
“我的手會讓你感到溫暖,現在你的眼皮一定很沉重,不能掙開了……”
家歡說着,說着,果然趙年恩的眼皮微微抖了抖,便緊緊閉在一起。家歡見狀心裡不由竊喜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真人身上施展催眠,沒想到效果立竿見影,不由佩服起玫瑰學院的老師來。
家歡趁熱打鐵,繼續道:
“現在暖流繼續向你的頸部、胸部、上肢流動,你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也在發熱,手也不想擡了,也擡不起來了……暖流已經流向下肢,你的下肢也在發熱,腳底已經感到很暖……”
大約用了3分鐘,家歡感覺趙年恩全身肌肉都在收縮,已經明顯達到深度催眠狀態,才輕輕將插在耳邊的毒藥草重新捏到手裡,狡黠的睨着眼,彷彿傳說中的狐狸一般,將花朵插到手指上,在趙年恩臉上畫着圈。
當然,家歡這樣做並不會有什麼效果,這只是她生性貪玩罷了。這種植物全身皆有毒,但只有食用它纔會中毒,此時家歡想的是如何讓趙年恩吞進肚子。
靠催眠術讓他吃,只需家歡一句話而已,她有點不屑那樣做。況且那樣也很容易被人發現趙年恩是中了催眠。
突然,家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爲何不趁着這個機會,讓趙年恩承認他就是兇手呢?!催眠狀態下的人最誠實,自然不會撒謊,只要他親口承認,那家歡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徹底解決他!
“趙年恩,現在你的頭部和嘴巴都可以活動了,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只需要說是或者不是,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你明白嗎?”
家歡站在躺椅旁,平靜的說道。見趙年恩點了點頭,心裡不由跟着緊張起來,她抿了抿嘴,一咬牙:“托馬斯爵士,是不是你殺的?”
趙年恩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
家歡擰着眉看着趙年恩的一舉一動,彷彿不相信一般睜大了眼,厲聲問道:
“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趙年恩好像感受到家歡突然暴躁的情緒,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依然搖着頭。
家歡徹底感到灰心,不是趙年恩又會是誰呢?!她無力般坐到牀邊,將指尖捏成慘白,緊緊盯着趙年恩微微抽搐的眼皮。難道,他沒有完全被催眠?還存有抵抗意識?所以他的話不能完全相信?!
該死!家歡想來想去,也覺得不能就這樣便宜了趙年恩!
家歡轉身走進吧檯,取出一個玻璃杯,又摘了幾片毒草藥葉子放在裡面,用金屬匙狠狠捯了一會兒,便流出許多綠色汁液。家歡用金屬匙將草汁舀出來,在手裡掂了掂,感覺有大約一兩克的量,雖不足以致命卻也夠趙年恩住幾天醫院。
機不可失,家歡想着,忙轉身走向臥室。也許是她太過緊張,要麼就是太過慌張,總之,家歡腳下一滯,鞋跟踩到晚禮服的邊緣,竟在原地將自己絆倒。
“啊~”一聲輕呼,家歡下意識用手掌撐地,綠瑩瑩的草汁全部粘到她身上。
雖沒有摔傷自己,卻將毒汁沾了一身,氣得家歡不得不連忙跑進洗手間,將禮服脫掉。
正在家歡懊惱不已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一陣“咔咔”聲。家歡循聲望去,聲音似乎是從門外傳來。
有人要進來?家歡想着,連忙從洗手間取了件浴袍披在身上,同時打開浴盆的水將弄髒的晚禮服丟了進去。
“誰?”家歡走到門口問,本想說自己休息,打發了外面的人,誰知竟是一個嬌媚的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聽說,這裡有派對,哈哈哈哈,我來晚了嗎?”
“你搞錯了!”家歡不耐煩道。正想轉身離開,房門卻“滴”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家歡正要發火,只見莫莎莎旁若無人一般,搖曳着走了進來。她一手端着香檳,一手撩撥着肩膀上的波浪長髮優雅轉身,眼神嫵媚迷離,一看就是喝多了。
莫莎莎指着家歡身上的睡袍哈哈大笑:
“看!被我抓到了吧,還敢不承認你在這裡舉辦睡衣派對?”說着,莫莎莎放下酒杯,從掛在臂彎的手包裡拿出電話,一陣狂播,說的都是同一番話:
“總統套房有睡衣派對。”
不過五分鐘,整個房間便擠滿了形形**的俊男靚女,趙年恩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坐在沙發上摟着莫莎莎,舉杯暢飲,饒有興致的看着這羣身穿各式內衣的男男女女們恣意狂歡。
家歡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收了收浴袍的帶子,獨自站在窗前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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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玻璃窗外,星光杳渺,在地球的另一端,司柏寧也在舉辦一場瘋狂的party,只不過發起人和參與者只有他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