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突如其來一陣颶風呼嘯而至,狂攪着漫天彩雲將似火的晚霞漸漸吹熄。
餘暉中,一把匕首閃着鋒利的芒。
家歡眸光散亂,恐懼的盯着匕尖上那一抹殷紅,雙手劇烈顫抖。終於,匕首頹然般從空中跌落,倏地一下沒入她腳邊的泥裡。
“血,血……”
家歡失魂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看血泊越聚越大緩緩向她腳邊涌來。
“阿姐快跑——”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焦急而關切。
是家山!
家歡驚喜的睜大了眼:“阿山?!你還好嗎?”
“你走!我恨你,不要再見到你!”家山的聲音忽然變得狠戾而決絕,漸行漸遠。
陣陣悶雷在天邊炸響,發出一連串不耐煩的轟隆聲。烏雲接踵,暮色彌散。
“哈哈哈哈,你叫也沒用,你註定孤獨一生!”
凱蒂挽着托馬斯的手臂,一臉戲謔的出現在家歡面前,說完,便高傲的轉身離去。
“不!爹地,別走,家山別走……”
家歡站在河邊,無助的叫着,那聲音卻好似落葉般隨波飄零。
河水湍急刺骨,碧波之下暗涌連連。突然,一個巨大的漩渦如猛獸般狂嘯嘶吼着將她俘獲,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撕扯、噬咬着她的心臟……
“不要,不要——”
一聲淒厲的驚呼好似利劍般從家歡心房刺出,瞬間沒入舍洛克堡無盡的暗夜中。
家歡猛睜開眼,胸口窒息般起伏不定,貪婪的大口吞嚥着空氣。
她雙眸含霧,貓一般警惕的環視四周,整個城堡依然是冰封般的死寂。
今夜萊茵河上空星光杳然,窗外暗的幾乎沒有一絲光亮。心臟依然錐刺般瘋狂而痛楚的跳動着。
家歡將修長的手指攥成慘白的拳頭壓在胸前,許是盯久了牀頂層疊的幔帳,她的雙眼疲憊的泌出一層薄淚。家歡抖了抖長睫,將微麻的手臂舉過頭頂,指尖輕撫着金色雕花牀柱,厚重而真實。
這光滑冰冷的觸覺讓她瞬間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緒,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
“砰砰砰”不大不小的一陣敲門聲響起。“小姐,你沒事吧?!”凱蒂在門外叫了一聲,聲音未落,門把便輕輕擰動起來。
家歡眉頭一蹙:“沒事!你走吧。”聲音清冷,無疑是對凱蒂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爲表示不滿。
門把逆着方向,恢復到原處。
“是,小姐。”凱蒂應了一聲,便再也聽不到她任何聲音。
家歡暗暗長出一口氣,自從發現凱蒂的秘密之後,家歡的夢魘再次來襲。
踏進舍洛克堡至今已經整整八年了。夜夜糾纏的夢魘和陰鬱難解的現實,也整整陪伴了她八年。
爹地依然如往常一般疼愛自己,可家歡卻總覺少了些什麼,也許是那愛漸漸變得渾濁,不再那麼純粹了吧。
儘管知道托馬斯並不愛凱蒂,可家歡依然隱約感覺父女之間多了層隔閡,而這堵牆便是凱蒂一點一點鑄就而成。
幸虧還有他……家歡心頭暗歎。每每一想到司柏寧,不論身在何處她總能感到無比的溫暖。
白皙秀美的雙足落在厚厚的織金羊毛地毯上,無聲輕盈,家歡自信的邁起修長的雙腿。黑暗中,她穩穩握住冰冷的純銅門把手,輕輕一擰,厚重的歐式大門緩緩打開。
走廊裡同樣無光,家歡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關上房門沿着旋梯而下。她不想驚動他人,尤其是那個似乎格外“關注”自己的女傭。
片刻,家歡停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門口。
“當——噹噹”
輕叩聲如囈語般在幽暗的走廊中迴響。房門應聲打開,一道暖光瞬間從門縫裡涌出,如精靈一般俏皮的攀上她胸前的高聳。
家歡被這光刺到眼睛,嘬着脣低頭眨了眨眼。
“moy?你又做噩夢——”不待司柏寧說完,家歡迫不及待撲進他鐵鑄般緊實的胸膛,踮着腳尖覆上那雙薄脣。
“唔~”暖流似煙花般在舌尖綻放。
香檳色真絲睡袍如迷醉一般漸漸滑落,遮了赤/裸的足背卻掩不住她那婉約纖細的腳踝。家歡高舉玉臂在司柏寧的頸上糾纏,突然輕輕一躍,雙腿靈巧的在他腰間盤成一個圈,誘人嬌軀好像樹袋熊似的掛在司柏寧身上。
許是被這濃烈的激情感染,司柏寧只微微一怔,便主動將脣再次送出。
兩雙溫熱的脣瓣緊貼在一起難捨難分,忘乎所以的纏綿,索取着彼此口中的甜津。幾乎窒息時,家歡纔將頭一扭,將淺栗色長髮搖曳着,嫵媚的滑到身體的另一側。髮絲如瀑般傾瀉落下,爍着誘人的光,司柏寧看的有些癡,家歡趁機深吸一口氣,小嘴卻依然貪婪的吮着他溫熱的雙脣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