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溼的地牢異常寒冷,鐵籠子裡一團白色的身影安安靜靜的卷宿在角落一動不動。寂靜的地牢突然傳來一陣蹣跚而緩慢的腳步聲,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佝僂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老人手中端着膳食放到鐵籠子前然後朝着那抹單薄的白色身影叫喚了兩聲,“大少爺,用膳吧,老奴特意偷偷的給您留了些能入口的東西,您這樣下去如何吃得消?”說着圖伯將籠子打開提着膳食走了進去,然後將飯菜一一拿了出來輕聲嘆了口氣,“這人活着就是一切,老奴會想辦法救大少爺出去的,所以您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圖伯無兒無女,在沈家地位卑微,以前一直承蒙沈硯修照顧,所以他一直以來對沈硯修有着感激之情,在聽到沈硯修不幸遇害的消息他不吃不喝了好幾天直到被沈琪密秘調離沈家他纔再次得見沈硯修。
沈硯修輕輕搖了搖頭,圖伯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您不吃飯可如何是好啊!唉~,都怪老奴沒用,這四條鎖鏈老奴想盡了辦法卻沒能打開。”
沈硯修再次搖了搖頭,伸出修長的食指在地上寫道‘就讓我一輩子呆在這裡吧,這裡好安靜,不用再去面對塵世間的愛恨情仇,權勢紛爭,我已經不想再出去了,若是老天憐憫就讓我這樣安安靜靜的老死於此,便足矣了!’
圖伯眼中含着淚水拉住沈硯修的手顫着音道:“不是啊大少爺,您還很年輕,生命還長着呢!這世事無常,老奴覺得啊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三個字,您知道是哪三個字嗎?”沈硯修想了想再次搖了搖頭,圖伯抹掉眼中的淚水,“是——‘活得值’,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几十年,有的人活了一輩子到死也不知道他來到這人世間是爲了什麼,大少爺,人不能這樣活着,爲了活而活便是一種悲哀!”
“就像司徒家,昔日的富可敵國誰知卻落得今日這番淒涼景像。”圖伯不由得感嘆道。沈硯修猛然抓住圖伯的手臂激動的一直緊緊抓住他沒有鬆開,茫然沒有焦聚的眼神變得不安和彷徨。圖伯知道沈硯修一直與司徒家的小少爺交好,見他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反常便立馬猜到了他的心思,“大少爺```請節哀!逝者已矣往者可追,就讓往生者走得安心一些吧,崢少爺會在天上保佑您的。”
沈硯修面色慘白顫抖着手在地上寫道:“他們是怎麼死的?”
“唉!聽說是謀反,也沒怎麼審便立了案,司徒府一夜之間不留一個活口,其實崢少爺逃了幾天可結果還是```也許這便是命吧!一把火燒了三天三夜,乾乾淨淨什麼也沒留下。”
沈硯修聽聞頹然倒地,崢弟死了,崢弟死了!那他這輩子還有何留戀,還有何牽掛?爲何死的人不是他?該死的沒有死,不該死的都死了`````他想哭卻怎麼也沒有了淚水,有一種痛傷在心口無人看見,有一種思念深入骨血無法遺忘,心中的思念在痛苦中煎熬,因爲要學會堅強所以不哭,當想哭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哭不出來了。是忘了怎麼哭泣還是痛到連流淚都不夠表達?或者皆是``````
看着面如死灰的沈硯修圖伯冗長的嘆了口氣默默無語的走了出去。離開前他頻頻回頭,白色的身影捲縮成團,安安靜靜的像是沉睡了,“大少爺,您好好休息,老奴等會兒再來看您。如果餓了你前面有吃的``````”見沈硯修仍舊沒有反應圖伯倍感無力的走出了地牢。
紜州城(現南國邊境)
此時雖是剛破曉時分,但城門口已經有很多百姓門正眼巴巴的站在城門外等待城門開啓的那一刻。這些都是北國或是其它附屬國流離失所的百姓前來紜州避難。他們衣衫破舊襤褸,面色疲憊,昔日富貴逼人的司徒崢早已認不出原來的面貌混在了其中。
當城門上的鐘敲響的那一瞬間人羣攢動,城門慢慢打開,守門的士衛似是還未睡醒,嚴格的盤問進城的百姓確定身份後才放其進城。這樣也是以防敵國的奸細和起義鬧事的危險份子。司徒崢被盤問了好久,他一直沉默的低着頭不說一句話,直到守城門的士兵以爲他是個啞巴後纔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這才放他離開。
城內並未如想像中那般美好繁華,這裡流離失所的百姓有很多,他們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與命運和這嚴寒酷冬做鬥爭,苦苦掙扎着只爲一線生機。他們成羣結隊的在街頭買藝討食,婦人手中的孩子不知是凍着了還是餓着了哇哇大哭着。司徒崢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他在逃亡的路上鞋子早已磨破,此時他光着腳丫踩在冰冷的雪地上,以前錦衣玉食根本就想像不到自己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前路茫茫他似乎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四庫書】在此感謝您對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書時記得在百度搜一下【四庫書或書名+四庫書】,這就是您給本站更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