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馬車在寂靜的山路上顛簸的不急不緩的前行着,蕭政撩開車簾看了眼灰青色的天空,看來就要下雨了。他們趕了兩天的路,今天到伴晚便能到達少林寺的山角下。
“主子,恐怕趕到山角下時天已經黑了,我們是找間民舍住下還是連夜上山?”
“連夜上山吧,朕不想叨擾他們。”
“是。”風行和葉寒交替的趕着馬車,到了山角下時天色果然暗了,並且天開始下起了小雨,沒多久雨越下越大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
風行給蕭政撐着傘,蕭政蹙了蹙眉頭,“罷了,看來今晚不能上山了,還是去找間農舍歇一晚吧。”
葉寒聽罷冒雨開始找落腳點,可是農家都睡得早,在這山角又沒有幾戶人家,蕭政吩附他若是熄了燈便不去做叨擾。他們走了一段路,山間的小路變得泥濘不堪,風夾着雨沒一會兒便將他們身上的衣裳打個透溼,北風一吹幾人不由得一陣哆嗦。
走在最前面的葉寒眼前一亮興奮的叫道:“皇上,風侍衛,快瞧,前方有一間農舍裡還亮着燭火!”聽此幾人加快了腳步走向那間破舊的小木房。
葉寒上前敲了敲門,沒多久一個年輕的姑娘來開了門,藉着不亮的月光只依稀覺得這姑娘生得還算標誌,並不像尋常的農家婦人。
“姑娘,我們是去少林寺祈福的,結果誤了時辰又遇上大雨,能否借宿一晚?”葉寒凍得連聲音都有些打顫。這姑娘卻沒有立即讓他們走進來,而是打量了他們幾眼,說道:“我先問過我家公子,你們等會兒。”說罷這姑娘轉身走了進去。
又等了一會兒這姑娘纔開門道:“你們進來罷,但是儘可能的小聲點,我們公子正在給人治病,而且我家公子喜靜,若是你們太鬧的話只能將你們趕出去了。”
“多謝姑娘。”葉寒連連說道,風行看了眼蕭政,趕緊上前將他的外袍脫下,“主子,看來得將就一個晚上了。”葉寒趕緊拿過桌上的茶杯正欲倒杯茶給蕭政,小花大驚,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茶杯,微怒道:“你做甚亂拿人家的東西?這個茶杯是公子最喜愛的,要喝水的話自行準備!”
“你——!”葉寒哪受得了這小姑娘一頓白眼正欲衝上前理論被蕭政擡手給攔住,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說本來就是他們麻煩了別人。
“那```姑娘,能否有爐子升火?”風行經由葉寒前車之鑑,知道這小丫頭不好說話,便小心翼翼的詢問她。小花撇了撇嘴,“是有兩個爐子沒錯,但是我家公子怕冷,所以就不好意思了,若是沒什麼事的話,那間堆雜草的地兒借你們睡一個晚上,銀子我就不收了,因爲我家公子不是這麼世俗的人。哦,對了,雖說那地兒是堆雜草的,可是那裡也有一些公子堆放的乾草和葛根之類的東西,千萬不要亂碰,知道了麼?”
葉寒性子直嘴巴快,嘲諷道:“看不出來在這鳥不拉屎的三寸地兒還住着這麼個金貴的‘公子’呀,看來你們公子``````”
“葉寒!”蕭政未等他說完制止了他,轉頭對小花笑道:“多謝姑娘,那我們三人就打擾了。”
“那個誰,你等等!剛纔你什麼意思?別欺負我小丫頭沒讀過什麼書,我還不是白癡,我們家公子就是金貴怎麼了?看不慣你就出去淋雨!哼!”
“我——!”葉寒正要發作風行一把拉住了他,蕭政搖了搖頭,看來這倆主僕都一個德性。“姑娘,真是好生對不住,我這手下喜歡開玩笑,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小花!”突然拉着簾子的另一間屋內傳來一個溫和而低沉的男聲,小花瞪眼咬牙道:“小—聲—點!!”說罷小花飛快的走上前拉開簾子進去了。
葉寒氣得不輕,“什麼人吶!他們主子一定過之而無不及才能教出這等刁蠻婢女!真想看看那位公子有多金貴!切!”
蕭政無奈的嘆了口氣沉默的轉身走進那間雜草間,葉寒閉上了嘴跟着兩人走了進去。
“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他們的衣裳定是溼了,天又如此的冷,你將這爐燒得較旺的爐火拿給他們吧。”沈硯修一邊給暈迷的刑烈扎針一邊說道。
小花上前一把拉開紗縵,鼓着腮,“你不要對什麼人都這麼好,這人要長點心眼,再說他們這三更半夜的個個又穿得氣度不凡哪知道是什麼來頭啊?借他們住一晚趕明早趕緊讓他們走人,別管這麼多了!”
“傻丫頭,你也說他們個個穿着氣度不凡了,對他們好一點說不定他們良心發現就賞你一錠銀子了。這月好像沒什麼積蓄了``````”沈硯修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小花就來了火,什麼也不顧不上了咬牙切齒道:“周邊的村民一個個天天往這兒跑,又是拿藥又是治病,不收人家的銀子也就算了,你還爛好心的倒貼給人家,這算來算去都是虧本的買賣!人心險惡啊!你對人家好他們根本就不記得!趕明兒個起,這裡的村民有傷有病都不準往這跑了!”說罷小花氣沖沖的甩下紗縵不顧沈硯修錯鍔的表情提起爐火就走了出去。
小花氣喘吁吁的將爐火往三人眼前一放,“這爐火不是白給的,你們這一晚的住宿的銀子取暖的銀子喝水的銀子通通都得給!不給的話就出去淋雨!”說罷又轉身氣乎乎的插着腰走了,邊走邊神叨着,“氣死姑奶奶了!你們一個個全都當這兒是慈善堂,白吃白喝白拿不給銀子,沒有下次了!以後誰不‘知恩圖報’姑奶奶就廢了你們!”
“看吧,還說沒那麼世俗呢,突然這麼好心拿一爐炭火,明明要多世俗有多世俗!態度還這麼惡劣,真是太氣憤了!”葉寒氣憤的自說自話着,蕭政與風行對望了一眼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有其主必有其奴,這話也沒錯。
蕭政三人迷迷糊糊的度過了一個晚上,早上醒來的時候,凍得不得了,望了眼窗外,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狐裘不暖錦還薄,外邊的樹木皆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如夢似幻。
臨行前,天色尚早,屋內的主人似是還未起牀,蕭政留下了一百兩銀票便匆匆離去了。早上小花起牀後,那三人沒了蹤跡,銀票很是顯眼的放在了桌子中央,小花笑得快抽筋,舉着銀票一蹦一跳的將還在睡夢中的沈硯修拉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銀票,“公子,你快看,是銀票啊,一百兩銀票!!我們有銀子了!原來做好事真的會有回報的,公子你可真是有先見之明!”
沈硯修揉了揉半眯的星眸,還未全回神,迷糊的點了點頭笑了笑,帶着鼻音道:“嗯,那你今天下山去逛逛吧,不用急着回來。”
小花將銀票貼在心口點頭如搗蒜,“我會帶好多好吃的點心給公子的。那我去做早膳了,你睡覺。”小花話音剛落,沈硯修便倒頭睡下一動都懶得動了。【四庫書】在此感謝您對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書時記得在百度搜一下【四庫書或書名+四庫書】,這就是您給本站更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