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寒沙谷,雨停了,經過生死餘劫的蒼宇國將士都已經累得走不動了。宇文冰找了一處地勢較高處讓這十幾萬士兵停歇了下來。能吃的野果和野味在這山谷中倒是隨處可見,將士們成羣結隊的圍成一團升起了篝火。
宇文冰將打來的溪水和烤好的野味送到馬車上,只見沈硯修依舊在爲司徒崢療傷。沈硯修緊蹙着眉頭,細密的汗水佈滿了臉頰,宇文冰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冒然打擾恐怕會使其走火入魔。於是他靜坐在一旁,靜觀其變,看是否能夠幫得上忙。宇文冰第一次有足夠的時間細細打量着沈硯修。明明感覺已熟悉的臉孔此刻看去變得有些陌生了。沈硯修給他的印像一直都是清冷與世無爭,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可是一路走來看到他與司徒崢之間生生死死的分分和和他知道沈硯修並非如表面那般冷漠孤傲難以接近。他是一個至情至義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真男人!
不知何時沈硯修兩鬢已生出絲絲斑駁銀髮,冷心冷情了幾百年宇文冰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心痛。這人爲了司徒崢,爲了別人,爲了百姓早已是心力交猝。他如此不求回報的付出,到底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呢?人未老,發若雪,綾鏡貼花黃,已斷腸。
突然沈硯修的眼皮動了動,收回了手,慢慢睜開了雙眸,宇文冰冗長的舒了口氣,將水和食物遞到他的面前,“公子,你沒事吧?先吃點東西吧。”
沈硯修虛弱的笑了笑,將司徒崢放平,然後替他蓋上薄毯,才至謝的接過他手中的食物,喝了幾口水,道:“這裡已無大礙,你去照看那些將士們吧。”
宇文冰點了點頭,走出了馬車。待他離去沈硯修將手撐着車底,嘴角的鮮血不斷溢出滴落。爲了救司徒崢他已耗盡身體的元氣,活着也只是苟延殘喘,終究逃不過一死啊!想到這他悽然一笑,看來真是老天爺不侍見他。
他帶着深沉憂鬱的眸子嘴角含着一絲笑意注視着司徒崢逐漸紅潤的臉頰,心底總算是有了一絲欣慰。他伸出手將他額前的亂髮一絲一絲理順,愛憐的撫着他剛毅而俊美的臉頰,輕聲低吶着,“崢弟,究竟什麼纔是真什麼纔是假?我看不透你的心。那一刻我是真的生無可戀,失去你,生與死之於我又有何區別?多留在你身邊一刻,我便一刻也捨不得離開你,可是生死由命,離開你,我該有多難過。”
想要收回的手突然被司徒崢握住,他悠悠的睜開了雙眸,定定的盯着他,然後伸出手輕輕的用拇指拭去他眼中的淚水,沈硯修這才發現自己竟無意識的淚流了兩行。
“醒了```,感覺如何?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沈硯修將水袋遞到他的嘴邊,司徒崢乖乖的的喝了些水,然後又吃了一點東西,纔有了力氣說話。
“硯修,相信我,此生我愛你,至死不渝。我們不能再錯過更多的時光。”他扣住他的五指,深情凝視,“自此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離。”
“崢弟``````”他緊緊擁住他,情難自禁的點了點頭,“再也不分離了,再也不了``````”儘管心中仍舊有些疑慮,但此刻他還能奢求什麼呢?不管他是否真心,還是假意,他愛他,這便足夠了。
沈硯修將此生最美好的年華送給了司徒崢,從遇到他時十二歲的少年,一直到現在三十而立的年紀,爲了那一份遙遠得沒有終點的愛情,他放棄了世間繁華三千,與他生死相伴,可是司徒崢卻無法完全讀懂他的這份心意,爲他服下斷腸草,困於暗室的金絲籠裡整整八年,那是用世間任何東西也無法彌補的空虛和遺憾。但他不後悔,也不想讓司徒崢知道這份痛苦,若是痛,他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他們相依相偎相擁着彼此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們已到達了蒼宇國境內。一波三折後,總算是回到了皇宮,只是失去的那些將士再也回不來了。這次心疼的不僅僅是沈硯修,還有司徒崢,那些士兵他花費了很多的財力和時間。但事已至此,他們也無力改變這已定的事實。這次戰役帶給蒼宇國百姓的是一段抹不去的陰影,對於那些死去的戰魂,他們只有默哀。
沈硯修一直想將這次戰役忘記,所以回宮後隻字不提,也不敢再細想。但是宇文冰自回來後便一直耿耿於懷,他發誓,當時所看到的司徒崢簡直就是另一個司徒崢,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司徒崢會對沈硯修的生死至之不理,無情到令人髮指的地步。這其中究竟是爲什麼?宇文冰默默的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底。
鳳凰被調了回來,黃金城的事沒有了任何進展。司徒崢想,等局勢再穩定一些,他要親自前去西域古城的沙漠地代探尋黃金城的真正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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