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目光冰寒,手中火雲杖的頂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點。
這是純淨的紅,通透無比,它的出現讓人忽略了法杖上的寶石,整片空間內彷彿都只剩下那點紅點。
朱焰嘴脣不住的顫抖,內心激動不已,她知道老師將要使用秘技,那套他不輕易使用,就連朱焰都從未見過的秘技。
從紅點出現的瞬間,天地間躁動的火元素突然變得安靜,遊離在空間各處的火元素都在高速顫動,彷彿正在向法杖上的王者行禮。
鼴鼠如臨大敵,神情凝重,在耶羅召喚出紅點時他就察覺到了異樣,這顆不起眼的紅點蘊含着十分恐怖的力量,而且從一出現起就未曾向外界吸收能量。這就說明,紅點的力量已經達到飽和。
把磅礴的能量壓縮到極致,必定會擁有十分強大的力量,所有的修煉者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卻沒人能像耶羅這樣做的徹底。
此時耶羅法杖上的紅點已經準備完畢,在法杖上強烈的震盪着,忽然咻的一聲射了出去!
鼴鼠早已傾盡全力在頭上凝出了黑色的盾牌,這一次比之前抵擋耶羅的傾天火雨的盾牌還要厚重,顏色更加黝黑,就像一片絕對的黑暗,只往其中望上一眼都覺得心悸無比。
耶羅射出的小小紅點,飛快的撞上了黑色盾牌。
這一次,沒有爆炸,沒有能量湮滅,紅點就像沒有碰到任何阻礙,徑直的沒入了黑盾之中。
憑藉對黑盾的掌控,鼴鼠駭然的發現,自己全力準備的盾牌,甚至還未曾接觸到對方的紅點,就已經開始融化!
鼴鼠大驚,直接捏碎了教皇賜予的煉獄魔神,一對巨大的實體蝙蝠翼出現在他的背後,他的身體,也再度包裹上一團漆黑的膠體!
在蝙蝠翼出現的同時,鼴鼠體內的氣勢節節攀升,直接突破了入階的極限,跨入了領域的行列!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短暫的掌握了領悟的能力!
他蝙蝠翼一張,體內涌出一團黑氣,方圓十丈都變得一片黑暗,這片黑暗中黑霧濃郁,都已凝成接近固體的粘稠膠狀,任何物體想要在其中移動都會十分困難。
最主要的是,這一次這十丈之地都是完全聽從他的掌控,只要他一個念頭,這一整片空間都會爲他戰鬥。
這就是領域!
紅點速度極快,領域剛一形成,紅點就已經射進了領域之中。
緊接着鼴鼠就發現,他認爲固若金湯領域,竟然只抵擋了不到一秒鐘!領域中粘稠的黑霧,似乎極其害怕這個絲毫不起眼的紅光,紛紛的給它讓開道路,領域在光點面前已經名存實亡!
鼴鼠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事情,心中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念頭,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
他蝠翼一張,在黑霧中重重一拍,一轉眼就已出現在數十米開外。雖然經過煉獄魔神雕像強化後他已經達到了領域級別,可心中對這個光點卻充滿了萬分恐懼,他再也顧不上留在這裡纏住耶羅的計劃,亡命般的朝着天邊閃去!
領域速度全面爆發,效果十分驚人,僅僅幾個起落,他已經逃離到一里開外。匆忙之中,他心有餘悸的朝後望了一眼,僅這一眼,卻把他嚇得亡魂皆冒,那個小紅點竟不知何時不知不覺的飛到了他的面前!
在他駭然的目光中,紅點直接沒了他的眉心!
(跟大家說個很抱歉的事情。
當然不是本書要太監了。而是今天渣白實在是事多,因此十一點多才趕上末班地鐵回到住處,匆忙之間只來得及碼上近半章的字數。爲了保證在網站上顯示不斷更,渣白只好用半章的前傳來代替今天的後半章更新了。今天欠的半章,本週內會以兩章補償。
多謝幾位讀者的一直支持。由於作者個人沒將工作時間與業餘碼字時間處理妥當而給各位讀者朋友帶來不好的體驗,渣白再次深表歉意。
這本小說從開始存稿到現在已近兩年時間,這段時間一直沒得到網站推薦,也沒多少讀者,堅持到現在完全是爲了當初一句不斷更的承諾。撲街寫手堅持不易,各位讀者大大海涵,多多包容。
以下半章是本書前傳,不感興趣的可直接略過,再次抱歉。)
日正中天,晌午的空氣騰起像浪一樣翻滾着,一遍遍壓榨着樹葉泥土中殘餘的水分,連蟬兒都識趣的趴在樹幹的陰涼處,隔上半天才有氣無力的嘶叫上一兩聲,轉瞬便偃了聲息。
時已深秋,雪峰山腳下還似酷暑般燥熱,稀稀拉拉可以看見在樹叢遮掩下露出幾處房檐——也是通通打開了前後門,貪圖那偶爾掠過的穿堂風。山腳下的草地都乾枯着,荒草焦黃焦黃的蔫着,大片大片匍匐在熱浪滾滾的土地上,一直蔓延到視線盡頭。
眼力好的可以看到從半山腰處有一條彎彎曲曲宛若遊絲的路,盤旋着從幾座山峰中交錯着迴旋下來,待到山腳下儼然已有六七尺寬,鋪着沙礫和黃泥,漸漸的隱沒在那篇枯黃的草地中。這便是附近上山採藥打獵的主要道路,待更往上頭,則需要各村寨內部流傳的秘徑小道了。
在那山路與草地的交接處,立着一個四合院子,說是四合,實際上是三合——其中一面大開着,只鬆鬆垮垮豎了根杆子,上面掛着一髒兮兮的破旗,隱約還可以看出是個酒字。那破旗也蔫吧着粘在旗杆上,半響纔不情願的搖了搖,還沒等展開便又沒了聲息。
過了旗杆便算入得院內,院子左側是一排棚屋,只用茅草搭了個頂蓋,中間用幾根大木撐着,旁邊又橫了幾根小點的圓木——就當是護欄——也被喝酒的人蹭得光滑圓溜。棚子下放的是幾張四方桌,滿滿坐了羣赤膊大漢圍在那喝酒,偶爾有風朝那一灌,倒也涼快。
棚子靠外側的角落搭了個馬廄,此時正拴着十來匹馬正在吃料,剩下一些則三三兩兩拴在院子外的大樹陰涼處嚼着枯草,那馬兒個個也是埋頭苦吃,雖不說格外膘肥體健,倒也個個擡頭俯首之間能見着些許神采。那馬廄離那棚子也不過十米來遠,氣味隨着風吹也有陣沒陣的朝那羣大漢飄去,那羣大漢也不惱,自顧自的在那吃喝打鬧。
院子正北側座落着一排廂房,也都窗門大開着,裡面也坐滿了人,店內僅有的一個夥計在屋內來回穿梭着.屋內的人明顯比屋外大棚內的人注意形象,個個都穿着皁紅色的布衣褲,腰間纏着黛青色的步腰帶,腳上蹬着雙灰黃的馬靴,也都個個東倒西歪衣衫不整的,從穿着的褲子來看,儼然是和外面那羣莽漢是一夥的。
這羣人年歲都不大,最長的大約三十歲光景,最小的僅僅只有十三四歲模樣,卻也學着大人模樣,痞裡痞氣,讓人忍不住發笑。當中坐着一個少年,十六七歲模樣,穿的也是皁紅色的布衣,只是腰間卻繫着一條錦莽帶,腳蹬漆皮靴,顯得有點卓然不同。少年濃眉大眼,一頭漆黑長髮束起在腦後用布條隨意綁起,顯得格外清秀。那少年也渾身帶着軍痞氣,一隻腳踏在板凳上,嘻嘻哈哈的跟周圍的人說笑着。
面前的桌子上早已杯盤狼藉,只有少年面前還艱難的擺放着一盤未受殘害的雪豆,那少年也不喝酒,只眉飛色舞的夾着雪豆送入口中,一邊破口大罵:“小龜,你找死啊,剛搶大爺的雪豆!”那叫小龜的少年便是那最年幼的那個,眉目中帶着點古靈精怪,夾了一顆便猛的跳開,哈哈大叫:“嘿嘿,我夾到了。”話音尚未落定,只見那錦莽帶少年手腕一震,一根筷子飛來將即將到嘴的雪豆打掉,那小龜立刻哭喪着臉,周圍大漢鬨堂大笑起來。
“敢跟大爺搶東西!”那少年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故作老沉道:“小賊,你還嫩了點。”大漢們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酒過三巡,錦莽少年跳了起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大聲叫喊道:“親衛隊,每人三斤酒喝完了,立即集合,繼續巡山!”隨着他的號令,整個院子的大漢們都麻溜的爬了起來,從桌腳處拿起佩刀,哪見開始的東倒西歪?那少年在院子中站定,巡視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待會老火和渠農在這守馬匹,老規矩,我帶十三人,巴叔帶十四人,分頭入山。”
那最年老的巴叔喏聲領命,少年說道:“巴叔,多照顧下小龜,那小賊就喜歡到處惹麻煩。”巴叔咧嘴一笑,朗聲說道:“知道了,待會用牛筋捆了這小子,牽在隊伍後面走。”周圍大漢又是一陣鬨笑。
少年也抿嘴笑了笑,轉身揮手道:“走吧,巡山!”
隊伍一開拔,那羣大漢步伐整齊的踏步向前走着,聲勢便如百人大隊,好不驚人,每個大漢眉目露出精光,堅定地望着前方,隱隱有龍精虎壯之勢。此等好漢若是有上千兒八百,定是一隻虎狼之師。
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前進發着,一路驚走多少飛鳥小獸,待轉得一個臥牛石之後,整個隊伍便“轟”的一聲亂了起來,只見那些大漢便三三兩兩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若有監軍在此,非得被這羣大漢這種散亂軍紀給活活氣死。
那少年好似見慣了,恍若未聞,只是放慢了腳步領先幾步在隊伍前列,一邊仔細的轉頭巡視着。那羣大漢胡天海地的閒侃着,只是不時有幾道尖銳的眼神朝四面八方射去。
領頭一個絡腮鬍子叫嚷道:“真不知道他白帝國發什麼神經了,好端端的突然想着來打我們西鳳國,這不打了幾個月也沒見他打着個鳥來,害我們每天爬這鳥山裡來。”
鬍子此話一出,周圍大漢紛紛響應,一個年輕一點長得十分瘦削的青年說道:“好像路大帥在東路已經連敗他們兩戰,據說還在陣前斬殺了一名聖階強者。”
聖階強者名號一出,周圍大漢情緒更加激動,紛紛叫嚷着,一時嘈雜無比。
“真的假的,你當聖階強者是大白菜麼,我們國家才拉得出幾個?”
“路大帥自己也不過九級巔峰吧,怎麼打得過聖階?”
“黑竹竿,上個月你也說斬殺了聖階強者,這個月又斬殺聖階強者,好像聖階強者你家的啊,他白帝國能湊出三個聖階強者,我請你喝酒。”
“對,我賭一個銅幣賭你說的是假的。”
那瘦削青年被衆人一陣搶白,累得夠嗆,看到前面的少年猶如找到救星一般喊道:“小將軍,小將軍,你給說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少年“啊”了一聲,轉過來滿臉莫名其妙,撓着頭說道:“我不知道啊,沒聽說過。”
少年轉過身去,卻是按着肚子忍不住一陣狂笑。
“切!”周圍大漢又是一陣嘲諷,那瘦削青年臉紅一陣白一陣,辯道:“等我們這邊仗打完了,大家去看戰報,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一個紅臉大漢伸過頭來揶揄道:“既然我們大家都要打完仗才知道戰報,你小子怎麼就提前知道了呢?莫非你會預言術?”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少年笑着搖搖頭,朝叢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