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了一間會議室坐下,交換一下情報,既然要合作,我們沒理由藏着掖着,就將江北殘刀的有關情報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樑警官的眉頭擰成一團:“幾位稍等,我有些東西要給你們看!”
一會功夫,他取來兩份屍檢報告和一個盒子,我翻閱屍檢報告,注意到屍體身上有大面積撕裂傷,體內檢出了興奮劑,手腳均有被捆綁的痕跡。
我問道:“屍體被人用過刑?”
樑警官驚訝地看向我:“小兄弟是行家啊,我們分析了一下午才得出這個結論,你掃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點點頭:“因爲我和這個兇手打過交道,瞭解他的犯罪風格,這麼說,鐘錶匠已經開始行動了?”
“看來是這樣的,我正在發愁這案子要怎麼破,兩名受害者完全沒有關聯,也不存在兇殺、情殺、搶劫殺人的動機,正好你們來了……對了,我這裡還有一樣東西。”
說完他打開盒子,裡面是三張金屬卡片,我一眼認出來分別代表賭聖、狂廚和血鸚鵡,我詢問道:“你從哪弄來的?”
“幾年前我追蹤過一宗離奇案件,在海邊發現了幾具屍體,他們分別被摘取了心、肺、腎等內臟,我順藤摸瓜一路追查,最後卻毫無收穫,只找到了這些東西,我曾經懷疑是某個國際販賣器官組織所爲。聽你們說什麼江北殘刀七天王,我想會不會與此有關呢?”樑警官答道。
“死者多大?”我問道。
“都是很年輕的人。”樑警官回憶道。
“當時是農曆三月三嗎?”我繼續問道。
樑警官震驚不已:“你怎麼知道的?”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六道狂廚的手筆,這幾人被摘了內臟,應該是被他吃掉了。他曾經在澳門辦過他那噁心的六道極宴,血鸚鵡和賭聖應該是被宴請的嘉賓,狂歡之後留給警方一個爛攤子。
我解釋了一遍,樑警官皺眉道:“世間竟有此等罪惡的勾當,這個江北殘刀真是死有餘辜……對了,我在這次的命案現場也找到了相似的卡片。”
他拿出一張卡片,卡片是裝在證物袋裡的,表面因爲沾了血有些生鏽,我看了一眼發現很陌生。它不屬於任何一名天王,因爲卡片上刻着一個機器人,全身上下都環繞着彈簧和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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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笑了:“鐘錶匠想當天王!難不成他想取代景王爺?”
黃小桃道:“看來他要找的VIP確實至關重要。”
樑警官大惑不解,我和他解釋了一下這次的案件,聽罷樑警官道:“原來還有這種複雜的利益關係,我不知道以我個人之力,能否搞定?”
我說道:“放心吧,我們一直在跟江北殘刀打交道,這次的主力由我們來擔當。樑警官,你能調動多少警力?”
“我們不像大陸有健全的公安系統,澳門只是一個小城市,刑事科能調動的警員大概只有二十名。”樑警官答道。
孫老虎這時道:“我會申請中國駐澳門部隊調來一批特種部隊支援此次行動,樑警官,手續問題就交給你了。”
樑警官一拍胸脯:“好的,包在我身上。”
我繼續研究命案,剛剛的屍檢報告上說兩名屍體均被焚燒過,經碳氧血紅蛋白檢驗是死後焚屍,兇手使用了助燒劑,焚燒溫度達到上千度,痕跡銷燬得非常乾淨。
死者身上的撕裂傷集中在背部,左右對稱,由此可見使用的可能是同一種刑具,從照片上看感覺像是某種掛鉤造成的。
眼下最大的難題是死者的身份,澳門這地方外來人口很多,警方連日查找近期失蹤人口,仍一無所獲。
我看報告的時候,樑警官取來一份卷宗,裡面有幾張現場的照片。一張照片上,被火烤得黑漆漆的屋子裡有一個類似X型十字架的東西,上面吊着一具人類殘骸,整個已經碳化了。
另一張照片是在山上,也是一具焦屍躺着一堆殘骸上面,從中能辨別出金屬物,但整個結構已經完全毀壞。
我推測道:“鐘錶匠焚屍的目的不僅僅是掩蓋身份,給警方偵破增強難度,同時還是爲了毀掉自己製造的刑具。”
黃小桃問道:“可是他在現場又丟了一張自制的卡片,這不是矛盾嗎?”
我搖頭:“他是一名機械師,他不想被人知道的是刑具的構造,就好像在保護專利一樣。從上次打交道的經歷看,他是一名高調的罪犯,處處想展示自己的犯罪風格,他故意告訴警方是他做的,所以並不矛盾。”
黃小桃道:“會不會是這樣,刑具本身會透露線索?”
“有這種可能,可以分析一下成分,查一查……對了,我想看看屍體。”我說道。
樑警官道:“屍體已經解剖了,我們這裡的法醫專家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解剖數達到上千,這份屍檢報告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我笑笑:“不是我信不過,我習慣親眼看看。”
我們來到法醫試驗室,屍體已經被裝袋冷凍了,我們一袋袋拿出來,其中兩袋裝着兩名死者的胃容物,裡面只有液體,另外兩個袋子裡是小腸裡找到的食物殘渣。和報告上寫得差不多,兩名死者胃裡都是空空如也,法醫在小腸裡找到一些消化了十二小時左右的食物殘渣。
我拎起一個袋子審視,裡面能瞧出來的殘渣有豆腐、青菜、肉、豆芽等,消化程度確實是十二小時左右,可我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孫冰心指着底部的一坨黑色物質,問道:“宋陽哥哥,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吧!”我說道。
樑警官臉色一變:“我看還是算了吧,死人肚裡的東西,很噁心的。”
我笑笑:“不要緊,我們習慣了。對了,你們先去忙別的吧,咱們抓緊時間。”
黃小桃點點頭:“行吧,我最看不了你們驗這個東西,省得晚上沒胃口,我還想好好品嚐一下當地風味呢!”
幾人離開的時候,樑警官低聲詢問:“你們特案組爲什麼會配兩名法醫?”
黃小桃道:“一個是法醫,另一個你猜猜是什麼?”
我心中暗笑,打死也猜不到吧。
我們把食物殘渣倒進一個盆子裡,雖然事先含了蘇合香丸,但那味道還是格外酸爽,我湊過去嗅了嗅,快速的說道:“是豆瓣醬或者大醬一類的東西。”
孫冰心拿鑷子劃拉了一下:“沒什麼疑問,咱們繼續看別的。”
“等下!”我說道:“這麼大疑問沒發現嗎?立刻化驗一下其中的益黴菌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