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看看異名,雙劍出手轉了個弧度。那異名依舊試探着我的路數,但是他卻不知道事實上,他正一步一步的落入我的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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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亂公子年輕有爲,不愧爲火狐神王的兒子。”旁邊應和的人多了起來:“之前他曾在神界消失過一段時間,我想,他應該是去修煉了。”
“廢話,要不是去修煉了怎麼會回來就有這一身的本事?”
“可是他之前不是這樣的啊,我記得你們不是都說舞亂是個怪物來着嗎?”
“閉嘴,你胡說什麼?想死啊你!”
我冷哼一聲,你們這些所謂的神,終也逃不過凡人勢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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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亂小心!”一旁的什麼人叫了一聲,我連忙看向異名,不曾想到異名見我疏於防範忽然動用了強大的靈力!這招要是直接砸在我的身上……嘖嘖,我不太相信自己能承受的來。
腳下不緊不慢的向後撤退,我眼見着那強大的靈力撲面而來。然而正當那人的攻擊即將與我接觸的一刻,不出意料的,所有靈力伴隨着一聲悶哼消失殆盡!
我見他的靈力已經沒了蹤影便緩緩站穩,我只是垂下眼簾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異名捂住胸口吐了口鮮血恨得咬牙切齒:“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舞亂,我早有防範,就算你用了水漸來阻我,你也不可能成功!雖然水漸的咒術厲害,但是,凡是對水有強大掌控能力的人,凡是有一定修爲的禁制足以擋住水漸的咒術!你,你怎麼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傷到了我?”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攤手:“你看,水漸都不在我的手裡,我用什麼水漸啊?”
異名的雙目充滿了血絲,他不敢相信的甩袖大吼起來:“不,不會的!你沒用水漸來傷我,我是怎麼,怎麼受的傷?”
“哼。”我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奇怪,爲什麼自己的血脈會整體逆行,靈力伴隨着逆行的血脈倒衝,以自身之力傷筋挫骨,生不如死!”
“……果然是你下的手!”異名攥緊拳頭,我相信,如果他現在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了我!
我抱着手臂走到異名身邊仔細打量着他:“閣主大人,真相很簡單……其實你,就從來沒痊癒過!”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明莘和暗岺!
暗岺不解的磕磕巴巴着問道:“不,不會吧!主上,那個,異名在很多年以前被打傷,差點兒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然而,然而一股強大的力量重聚了他的神骨,他,他一直都在水君閣修煉,然後,然後不久之前就好了,他已經痊癒了!怎麼,怎麼會沒痊癒呢?”
我笑的十分自然,沒有任何遮掩:“因爲,是我做的手腳。”
異名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他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瞥眼看看依舊被水漸咒術控制的那些人就覺得更爲好笑:“我本來,沒打算回來,沒打算跟你鬥!而且水漸本就在我的手裡,你沒有水漸就是一副空殼,空有一身本領卻根本毫無用武之地!”我頓了頓嘆了口氣:“本來,我想一點一點的淡出你的視線,水君閣大堂主的位置讓給明莘,只要你不冒犯我,不做出那些爲禍蒼生的事來,我可以饒你一命,畢竟你苦心重聚了這麼久,人間也不知過了多少個輪迴,我沒那麼殘忍!”
異名擡眼看着我,他的眼裡寫滿了對我的憎恨!我知道,他恨我,恨之入骨!
我繼續說道:“可是當我知道你和雕鳴樓那個涯染聯手,你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慾望,決定與蒼生爲敵,與我們爲敵……我絕不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你,你之前不惜犧牲自己,來,來助我,助我恢復神骨。”異名輕笑起來:“其實,其實是在將我的氣血逆轉,將我的靈力逆轉對吧?”
“不錯。”我閉上眼睛緩緩開口:“這就是逆天之術,以逆轉陰陽爲契機加速你的神骨重聚,可是逆天的是你,早晚有一天,要遭天譴的!”
“這個招數你是和誰學的?”異名咬緊牙關一字一頓的問道:“據我所知,這世上已經沒有人會這種,這種招數了。”
我並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一個將死之人,我不想和他浪費口舌,況且,周圍還有這麼多外人在。
那些人依舊喋喋不休議論紛紛,我聽在耳朵裡就像蒼蠅一樣叫我心煩!於是,我伸手催動水漸,屬於水漸的真正靈力一時間將整個水君閣覆蓋!原本深藍色的天空在水漸靈力的照耀下變得更加清靈澄澈,那些人身上的咒術瞬間被我解除,他們都驚奇於水漸強大的威力,我看見他們那種虎視眈眈的眼神就覺得噁心,所以,我不待他們看得仔細便將水漸收了起來。
“多謝舞亂先生相助,此等大恩我等……”
“不必言謝!”我負手而立看着這些人冷冷的開口:“水漸在我手裡,若非情非得已不會降咒加害於人,於我來說,它最大的用處是救人,不是害人!”
“舞亂先生所言極是,舞亂先生不愧爲仁慈之士,您的胸襟當真令吾等佩服!”
我閉上眼睛甩甩袖子:“接下來便是我與這異名的私人恩怨了,若不想死的話,你們可以離開了!”
他們互相看看深知我的言外之意,於是皆是與我們道別便匆匆離開。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狼狽的落荒而逃卻絲毫不失優雅的邁着步子就覺得有趣。直到最後,水君閣內只剩下我們幾個還有四大天極、寒弄的兩位恩人以及那綠衣前輩,這時我才鬆了口氣。
異名咬咬舌根:“舞亂,讓我死個明白吧,你究竟是怎麼接近我的?還有,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會有這逆天滅地的力量!”
我伸手擼擼袖子:“我說了,我是舞亂,我只是舞亂而已。”
“從以前我就看不出你的路數,嗅不到你的靈力!”異名搖頭苦笑:“否則,也不會真的把你誤認成大堂主!”
“因爲那個時候的我有勾魂石。”我轉身,解開了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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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石?”花逝低頭問道:“就是之前,在霖皖他哥哥那裡出現的那個煉影陣的陣心?是那個勾魂石嗎?”
霖皖“嘶”了一聲:“我懂了!之前在藏憶球蘊藏的記憶裡我們看到……絲璃當初是從舞亂那裡得到的勾魂石,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舞亂需要勾魂石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勾魂石不單可以吸取魂魄,更可以吸取靈力。”寒弄掐着下巴想了想:“難道,小亂用勾魂石是爲了隱藏自己的靈力,用那勾魂石將自己的靈力吸收從而不叫旁人發現!”
爹爹點點頭:“嗯,你們猜對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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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異名悲傷地搖着頭:“我,我一直以爲,我自己要比那涯染聰明得多,真是沒想到,沒想到竟然被你,被你給算計了!而且,算計這麼久!這麼久以來,我一直都是你的甕中之鱉!我真是可笑!哈哈哈!可笑!”
我搖着頭:“你的確比涯染要聰明的太多,不必這麼貶低自己。”
“當初涯染來找我,他說叫我與他聯手攻破六界。魔界會有硫魔相助,這樣我們裡應外合,可以將整個六界收於鼓掌之中。”異名頓了頓:“我並沒有同意!哼,別說是硫魔,就算是那狂魔和我們裡應外合又能怎樣?就憑我們幾個?我們根本鬥不過地罰,鬥不過殺狂、黎影、魂劫還有那個該死的鴻頻!前一段時間,涯染又來找我,他說……那些人現在都已經死了,我們兩個人的力量足以對付整個神界!可是我依舊猶豫,據說新一代的四大神王同樣不好對付,雖然,他們都已經不知所蹤。”
我掐着腰擡起頭看着天空慢慢開口:“知道嗎異名,你和涯染最大的區別在於,你有自知之明!但是你還是錯了,錯在輕信身邊的人!”
異名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自己的終局,他不想反抗,只是他還是不明白,不明白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輸了,輸的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趴在地上伸手抓住我的衣襬:“舞亂,你,你是怎麼混入我水君閣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閉上眼,手伸進腰間拿出了那個藏憶球:“這藏憶球中不光儲存着他絲璃的記憶,呵,也有我的,有我舞亂的記憶!”說着我用力將藏憶球扔在地上,“砰”“砰”兩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我們眼前的一切景物便迅速產生了變化。人,真正直視自己的時候,最應該看的是自己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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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較其他神來說成長的非常迅速,在我長到現在這麼高的時候實際上也沒有多大的歲數。
說來,那天真的特別巧。我本就喜歡在整個神界亂竄,正巧那天竄到水源最爲豐富的地帶嬉戲。
是的,我沒有朋友,因爲他們都怕我。我只能自己和自己玩兒,在這水裡游來游去。能這樣舒服的舒展筋骨,總比在家裡被我家“老爺子”罵好的太多。
可誰知,就在我探入水裡閉息凝氣的時候,陸地上傳來一陣騷亂,我好奇心起直接蹲在水裡仔細看,本以爲可以看一場好戲,誰知就是這場“好戲”牽引了我無數個歲月!
“大堂主,您……受了很嚴重的傷!”這似乎是一個青年的聲音:“大堂主,這回回去要如何向閣主交代?三堂主也死了,這可不是小事!”
“哼!想不到他們還真是厲害!”或許,這應該就是那個青年嘴裡的大堂主。
我在水底好奇地探探頭,好多的人!他們好像都受了些傷,那爲首的一個穿着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十分霸氣!但是血腥的味道隔着水面我都能聞到,他們究竟幹什麼去了?
“大堂主。”一個十分邪惡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帶我們出生入死,我們還真是應該好好感謝你啊!”
“五幫主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說!”被稱爲大堂主的人甩着袖子嚴肅地說道。
五幫主晃晃腦袋:“大堂主,你自己心裡明白得很吧!你偷了閣主的水漸對我們下咒,要不是被你控制,我們怎麼會被你擺佈?現在,我們大家跟着你禍害神界,死傷無數,你倒是很開心啊,大堂主!”
“哼!”大堂主不屑的轉轉眼球:“怎麼?你想造反不成?”
“總也是要死,爲什麼不能頂天立地的死!”這時,一個有些稚嫩的少年開口說話了:“我早就不想跟着你殘害那些神界盟友了,師傅和我還有我們大家早就想反抗了!”
大堂主伸手指向少年:“暗岺,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代表什麼?你說出這句話就是忤逆我,而且還是帶着你的師傅,帶着你身邊的所有人忤逆我!”
“當初你用水漸對我們大家降咒,我們無可奈何跟着你殺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壞事!”最開始的那個青年回頭看看少年暗岺:“可是現在,我們死了那麼多兄弟,哼,死亡也不過如此,苟且偷生不如做一回英雄!大堂主,你殺了我們吧!我明莘絕不求饒!”
“師傅說的對,你殺了我們吧!”暗岺昂起頭一副大義赴死的樣子,接着,他們身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殺了我們吧,把我們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