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面,司姣姣和九淵還是非常相似的,比如說,他們萬年不換的衣服——在這個問題上,要排除九淵現在頂着禾澤睿的身體的特殊情況。
司姣姣這個小狐狸精,她難道就不會有一點違和感嗎?穿着白色的泡泡裙走在秋風蕭瑟的路上?
一臉高貴的狐狸精看着兩個陰氣森森的傢伙的表情,無奈地清了清嗓子,說:“那個,女鬼,你怎麼也遊蕩到了這裡來了?夙哥哥呢?”
戚不負坐在牆上,無奈地聳了聳肩,說:“他去找一個叫做他化的大師了,據說這個大師很厲害,b格極高,見他一面還得預約呢!”
其實,不過就是一個老和尚而已,搞得那麼厲害的樣子幹嘛?
聽到“他化”兩字,九淵從鞦韆上跳了下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他化,他化自在天,是傳說中關押魔王波旬的地方,極度yin欲之地,這個大師的法號,倒是有意思。”
司姣姣沉思片刻,看了看九淵現在那張充滿稚氣的臉,沉默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這個和尚好像的確有點名氣,我聽姑姑說過,估計上一輩的人都對他有所耳聞……”
九淵默默轉身,白嫩的小手滑進褲袋裡,一臉無所謂地說:“他化自在天,也叫做魔天,控制着邪和欲,雖然事實上,這個地方只是一個傳說,但是從未見過,有和尚用他化這兩個字作爲法號。”
戚不負看着他的影子,坐在牆上不爲所動,猶豫一瞬,還是緩緩開口:“也許……他是覺得,他控制的就是整個他化自在天,他化就在他的掌控之下,能夠幫人化解邪和欲……”
九淵聳了聳肩,不爲所動,繼續往別墅裡走去:“誰知道呢,反正本王不需要去了解,本王沒時間和你們閒扯淡了……”
司姣姣看着他的背影,聽着他說話的語氣,莫名覺得好笑,忍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忍住,“噗嗤”笑出聲來,隨口接了一句:“鬼王殿下,今天老師佈置的功課你還沒有寫完吧……”
聽到她滿含嘲諷的聲音,九淵頓時停下腳步,回頭瞪了她一眼,神色凌厲。
司姣姣語塞,舉手投降。
戚不負:“……”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九淵在不知不覺間發生微妙的變化了,雖然暫時說不出來是什麼變化,但是戚不負能夠察覺出來,這對他來說,並非是一件壞事。
她坐在牆上,擡頭看着帶着一點灰色痕跡的天空,紅裙隨風飛揚着。
司姣姣用力一躍,跳到了圍牆之上,踮着腳尖,輕穩地站好,低頭看着戚不負,說:“喂,女鬼,你剛纔說夙哥哥去找他化大師了,原因呢?他爲什麼要去找一個和尚啊?”
戚不負白她一眼,說:“關你屁事啊,我說狐狸精,戚不負不喜歡仰視。”
司姣姣不滿地努了努嘴,叉着腰,說:“身爲高貴的白狐一族,是不可能和你這種生物平視的,被本小姐俯視,那是你的榮幸!”
戚不負擡眸,身子已經輕飄飄地飛到了半空中,她略微低頭俯視着司姣姣,說:“嗯哼,怎麼着,你還想和我打架麼?”
話音一落,額前的碎髮便揚了起來,露出額角血紅色的判官印記,周身的鬼氣也重了幾分。
司姣姣看着她額角的印記,微微一怔:“這個是……”
戚不負輕哼一聲,赤着腳落在圍牆上的尖銳金屬裝飾上,攤了攤手,說:“冥界鬼神印記,姑奶奶現在可是冥界第十九判官,你有本事來打我啊,打我就是和冥界作對……”
司姣姣抽了抽嘴角,真心覺得這隻女鬼欠抽,實在是太可恨了,竟然……竟然長得比她高……
難道九尾說的沒錯,自己還沒有發育嗎?
戚不負看着她那副表情,嘖了嘖舌,說:“不過就是一個判官而已,看把你嚇得,狐狸精妹妹,別擔心……”
司姣姣擡頭,對上她的視線,說:“你還真會自作多情,我哪裡害怕了?”
還有,什麼狐狸精妹妹?瞧她那稱呼,還真親切,她們什麼時候是姐妹了?更何況,如果真的要算起來,指不定誰的年紀會比較大啊!
司姣姣繼續說着:“怪不得覺得你身上的氣息有點不對,看樣子,是已經有身體了啊。”
一隻死了這麼多年的鬼,又怎麼可能說找回身體就找回身體?冥界判官的任命也沒有這麼簡單吧?如果沒有某個傢伙的允許,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個傢伙,真的……
算了,司姣姣還是決定不吐槽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她是他的話,站在他的立場去思考問題,只要是真的喜歡,不管做出什麼事情,似乎都值得。
因爲,要對自己的喜歡負責啊,否則,就不要去喜歡好了。
真正的喜歡,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戚不負懶得搭理司姣姣,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她面前。
也許是因爲日本那邊的事情,她很久沒有回來了,那種久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所以她覺得,有空之後,還是要好好來看看九淵這個傢伙。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感覺怪怪的,九淵給她的感覺……太正常了,正常得有點讓她意外了。
戚不負回到景城公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一向是一隻很容易三心二意的鬼,好奇心又重,出去走一圈,總覺得路上的事情永遠都看不夠一樣。
所以,當她回來的時候,鍾夙已經自己做了晚餐,然後吃飽喝足,坐在書房裡了。
戚不負站在書房門口,看着託着下巴一臉認真,始終盯着電腦屏幕的天師大人,清了清嗓子:“咳咳……嗯哼……”
鍾夙輕輕摩挲着他的下巴,聽到她的聲音,微微擡了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怎麼了?”
她有些彆扭地走到他身後,攀着他的肩膀,說:“你在看什麼呢?”
鍾夙繼續看着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淡淡地問着:“研究緬甸歷史,也許能找出什麼和那個詛咒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