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星隕落
自從雲翔天揪出金百合計劃和珍珠計劃的負責人,搗毀臨平金百合計劃的行動後,雲翔天一直有收編三才山的想法,他趴在軍用地圖上反覆地看着三才山的位置,三才山地處靈峰東南一百多華里的地方,在日戰區內,離八路軍厲鬼大隊的控制區有近三十多裡地,山下有一條通往省城的必經之路。 如果拿下三才山,就能把八路軍厲鬼大隊的控制區,向日戰區推進三十里,必要時還可以掐斷省城到臨平的供給線。但三才山孤山獨立,不易佈防,不能形成攻防一體的戰鬥態勢,容易被小鬼子一口吃掉,這使得雲翔天舉棋不定。
華冠雄給雲翔天遞來一杯水說:“還拿不定主意?”
雲翔天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說:“是啊,花狼佔着三才山,阪田雄不會太在意,要是我們佔了三才山,阪田雄會和我們拼命的。他怕我們卡住他到省城喉嚨。”他指着地圖對華冠雄說:“你看,三才山孤山獨秀,與其他的山峰決不相連,他後面和左面的兩座山又地勢平緩,易攻難守,不易駐軍。我怕三才山即便被我拿下,到時也守不住。”
華冠雄看着地圖說:“右面這座山怎麼樣?”
雲翔天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說:“右面這座山,山勢還算是陡峭,但距離三才山有十幾裡,與三才山不能形成有效的防禦體系,容易被小鬼子各個擊破,徒增傷亡。”11
華冠雄坐回座位說:“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比喻說,我們暗中收編這支隊伍,以收集情報爲主,必要時用一下,也許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雲翔天稍稍一愣說:“這辦法不錯。”他嘻嘻一笑又說:“薑還是老的辣,一點不錯。老謀深算,就照你說的辦。我明天就上三才山,會會花狼。”
華冠雄搖搖頭說:“你是三軍主帥,敵友不明你不能冒險,得另派人去。你不用爭,沒得商量。隊伍中有很多來自江湖的戰士,也許有認識花狼的人。他們比你去更合適。”
在討論派誰去收編三才山的山匪會議上,胡三才首先站了起來說:“我去,我和三才山的大當家花狼,有過數面之緣,我去最合適。”
胡三才的請求經研究得到了批准,他興高采烈的騎着戰馬,帶着兩名戰士踏上了前往三才山的道路上。
正值初秋,天高氣爽,遠山近野草木茂盛,到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已經進入日佔區了,前面就是三才山了。胡三才一行沒有遇到一點阻攔,就連駐紮在三才山下的日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倒使得胡三才頗感意外,他們來到山下,守山門的山匪攔住了他們。胡三才報上姓名,遞上拜帖。
“三才兄,別來無恙。”一個身材高挑清瘦的三十幾歲的漢子,身着黑色勁裝,腰間別着駁殼槍。老遠就對着胡三才雙手一抱拳,笑哈哈地喊着。
胡三才迎了上去,笑呵呵地一抱拳說:“花狼寨主,神采奕奕,看來倒是自在得很吶。”
二人一番寒暄,攜手並肩,一路說笑直奔山頂大寨。花狼以最隆重的禮儀,迎接和宴請了胡三才。宴席間,他們談笑風生,笑語朗朗。緬懷着闖蕩江湖時的豪氣干雲,兩肋插刀時義薄雲天,殺富濟貧時快意恩仇。
好友相聚,美酒佳餚,他們開懷暢飲,不覺已是月上柳梢,更深人靜。醉意朦朧的花狼端起一碗酒說道:“三才兄,再幹一個,小弟有話想對你說。”
胡三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端着酒碗應道:“好,愚兄也有話對賢弟講。幹!”
花狼一口喝乾碗裡的酒,放下酒碗,擦了一下嘴說:“三才兄,聽說你們黑虎寨投奔了八路,這一陣子搞得風生水起,幹了不少的事。進出臨平如同串門,把日本人鬧得雞犬不寧。可日本人兵強馬壯,你們這樣做徒增傷亡,根本動不了日軍的根基,你們也成不了氣候。也擋不住日本人的鐵騎,中國也必定是人家的天下,三才兄對將來可有什麼打算?”
胡三才放下酒碗,搖頭說:“賢弟差矣,小鬼子佔我河山,殺我同胞,即爲華夏兒郎,就該鐵肩擔道義,捨命保家園,誓死驅逐倭寇,怎的沒上戰場就先想着退路?愚兄此來就是想力邀賢弟投奔八路,攻擊倭寇,賢弟意下如何?”
花狼皺了一下眉說:“三才兄,你認爲就憑你的一腔豪情,就能把日本人趕出中國,你也太天真了。國民革命軍的人數是日軍的數倍,又有美國的援助,不是一樣被人家打得丟盔卸甲,狼狽逃竄,你們卻不自量力,螳臂當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聽小弟一句話,別做蠢事,不要無謂的抵抗,留着這吃飯的傢伙纔是正事。”
胡三才的酒一下子醒了,他聽出了花狼的意思,但仍然不敢相信地問:“賢弟何出此言?難不成你投靠了小鬼子?要出賣祖宗?”
花狼臉上露出一絲羞澀,但一閃而過,他哈哈一笑掩飾着內心的懊惱說:“三才兄,這是哪裡話,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現在日本人已吞併中原,大有虎踞天下之勢。若果三才兄能與我聯手,裡應外合協助日本人攻克靈峰,破獲封靈山上的秘密,封侯加爵,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三才兄你看呢?”
胡三才大驚失色,他看着花狼陰沉的臉說:“怎麼,你真的投靠了小鬼子?要做漢奸?愚兄勸你一句,你可不要糊塗,幹世人所不齒之事。快點懸崖勒馬,痛改前非,投身到抗日的隊伍中,我們將不計前嫌,你我仍然是好兄弟,怎麼樣?”
花狼嘿嘿奸笑一聲說:“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你不聽我的好言相勸,也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我們各爲其主,各奔東西吧?今日我不難爲你,日後相見,就是你死我活。來人送客。”
胡三才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罵道:“無恥,堂堂的中國人不做,難道你要做小鬼子的狗嗎?枉我還當你是一條漢子,竟然幹着禽獸不如的勾當。算我瞎了眼,告辭。”
一支手槍頂在胡三才的後心,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想走?沒那麼容易,既然你不肯歸順大日本皇軍,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條。來人把他綁起來,明天押往臨平。”
花狼一愣說:“松本太君,這有失江湖道義,不太好吧?”
被稱做松本的小鬼子冷酷的說:“花狼君,勝利屬於行事果斷的人,而不是江湖道義。他上了三才山,摸清了你的底細,放他回去等於放虎歸山,會給你帶來危險的,你不能心慈手軟。”
胡三纔回過頭,看着這位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爲自己端茶倒酒裝模作樣的小鬼子,哼了一聲,笑嘻嘻地說:“原來今天是乖孫子伺候爺爺,乖,你這麼用心,要點賞錢不?”
松本大怒擡高槍指着胡三才的頭說:“混蛋,你敢侮辱大日本皇軍,是在找死。”
胡三才侮辱松本小鬼子,就是爲了激怒他,尋找反擊的機會,看見松本用槍指向自己的頭,身體迅速向下一縮,左手向外一翻扣住松本拿槍的右手,身體向裡一靠,右肘由下向上擊中松本的下顎,同時右腳插在松本的身後,把他摔倒在地,順勢用右膝猛砸躺在地上松本的胸口,鐵拳擊中松本的太陽穴,松本一聲不吭就見了閻王。
這一切都在一眨眼的時間,花狼想出手救,但已經來不及了,他拔出手槍,對準收拾完松本又撲向自己的胡三才連開兩槍。胡三才帶來的兩個戰士此時也倒在血泊中。
深夜一個山匪,悄悄地打昏了看守,打開一個山洞的門,放出一個人,跟他低聲彙報了今晚發生的事情。那人仰天長嘆一聲,拿着那個山匪偷來的令牌,騙過崗哨下了山。那個看守他被打昏的山匪,此時輕輕地擡起頭,看着遠去的花豹,摸着腦袋低聲說:“用使這麼大的勁嗎?哦,好痛啊。”他又慢慢地躺了下去,直到第二天早晨,他纔在別人的呼喊下,假裝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