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堵得慌,賀一格掐滅了菸頭,轉身踱回了牀邊,林姨的藥果然神奇,舒梓喬臉上的紅腫已經退了一半,他俯下身子,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臉,卻是猛地收回了手。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同情心氾濫了?如果沒有那強制的一紙婚約,他們之間不過是最陌生的陌生人而已!
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目是陌生的環境,滿眼的酸澀,伴隨着恐怖的記憶,舒梓喬坐起身子,看着已經清理過的傷口和整潔的衣服,終於可以確定已經安全。
是賀一格及時出現,救了她嗎?是他忽然之間良心發現,終止了這個可怕的遊戲?抑或是,他的懲罰,止於此?可如果不是因爲她多少會一些拳腳功夫,現在會是什麼狀況?
“醒了?”一道柔和的女聲,舒梓喬擡眸,一個眉目清秀的女人笑着走到牀沿,拉過她的手,柔聲道,“來,給林姨看看。”
女人的手搭上她的脈搏,眉頭輕擰,又舒展開來:“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需要休養。梓喬啊,吃過早飯再換藥,就當在白駒鎮旅遊了,我跟一格說過了,你們在這裡住幾天再走,就當陪陪我。”
林姨很熱情,也很健談,看得出來行醫多年,跟賀一格應該算是熟識。不過,那麼簡單的農家小院,不知道怎麼會跟賀一格這樣皇室的人物扯上關係。
賀一格並不在,林姨說他是去處理事情了。想到這個男人,心還 是覺得冷,雖然明白跟他並沒有感情,可是……無端地發寒。
至少,那個人,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晚上時分,賀一格纔回來,推開房門之時,林姨正在給舒梓喬換藥。
“一格,你回來了?來,幫忙接個手,左手已經包紮好了,右手你來包紮,紗布就放在這裡了,有個病人,我出去一下。”
男人嗯了一聲,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來,舒梓喬緊了緊手心,雖然面對着他是不需要心情的,可是,她的心情還是很不好。
“賀先生,我來吧,我自己可以。”他的腳步站定,她低聲開口。
“我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卻是不容置疑的,舒梓喬深吸了口氣,看着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動作輕柔地解開紗布,深沉的目光凝在傷口幾秒,又拿過旁邊的紗布,開始一圈一圈地纏繞。
安靜蔓延,伴隨着某種窒息感。
舒梓喬別開眼去,這是個危險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未曾想靠近,他卻早已想傷害。
“昨天的那個警察,已經被捕入獄,按照A國的刑罰,被判二十年徒刑,鞭笞十下,應該不能再出來作威作福。”
舒梓喬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正迎上他墨黑的瞳,男人嘴角一彎,挑眉道:“再怎麼不願意這段婚姻,我還不至於這樣喪心病狂。所以,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白色的紗布紮成精緻的小蝴蝶結,賀一格站起身,心裡頭堵得有些冒火,這女人的眼神,把他當成什麼人了?他如果會想到這樣的後果,也不至於會放任她跟警察離開。
“我已經跟爺爺說過了,會在A國多呆幾天,你好好休息。林姨這裡房間不多,這幾天我睡沙發,你睡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