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結婚這個事,顧明軒就忍不住慶幸。不管當初老爺子爲什麼突然讓他娶一個農村裡的小丫頭,但事實證明,他娶對人了。關於這一點,他對老爺子是心存感激的。
至於徐朗擔心的夫妻生活,顧明軒更是不想多說,他自己的幸福,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了,他是絕對不可能和別人分享夏默的美好的。
那個女人所有的一切,他都想一個人獨享,在安靜的時候,從心底拿出來,慢慢品味。
可顯然,徐朗和他不是一路人。
“不催?那纔怪了。”徐朗一撇嘴,哼了一聲:“不到六十歲的人,天天羅裡吧嗦的——不過,讓我慶幸的,他們的兒媳標準,越來越低了。最開始,說是要門當戶對,見我沒動靜,就說只要家室清白人品好就行,拖到現在,我媽都沒要求了,說是個女人能生孩子就行。”
沐晨也笑了:“別說,時間戰還真值得一打。”
“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幸運?你是家裡老幺,自然什麼都不用擔心。”徐朗搖頭晃腦地嘆氣:“我呢,還承擔着延續徐家香火的重擔呢。”
“就你這種人,想要孩子的話,估計一個足球隊是有了。”顧明軒笑他:“關鍵還在你自己。”
“你呢,什麼時候要孩子?結婚六年沒孩子,有了吧,還流產——顧明軒,你到底行不行?”徐朗見大家把矛頭都指着他,頓時不爽了,怎麼也得想辦法挖苦顧明軒一次。
“再過一年多吧,不急。”這一點,顧明軒心裡有主意。
“沐晨還好,你呀。”徐朗指着他,只覺得他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一身資源,家室好,會掙錢,還這麼帥,竟然不懂得吃喝玩樂,簡直是暴殄天物:“真該學着怎麼享受人生。”
沐晨在一旁只是笑,看着徐朗說話,覺得也挺有意思。
顧明軒也不想搭理他。
徐朗一個人說的挺帶勁:“知道嗎,搞學問的人才不喜歡社交,聽說錢學森就從來不參加交際應酬……”
顧明軒白他一眼。
沐晨直接笑了:“那是錢鍾書。”
“哦,是嗎?”徐朗扯扯頭髮:“反正是個姓錢的。你們是不知道,之前市委好像組織了一個什麼書畫交流什麼的,邀請我去,本來以爲能碰見個美女什麼的,結果呢,全是一羣迂腐窮酸的老頭子。你倆啊,跟他們也差不多了。”
顧明軒和沐晨對視一眼,都很無語。
“人活一輩子,也就幾十年,不玩玩,真是浪費了。”徐朗端起酒杯:“也罷,我不跟你們浪費口舌,喝酒吧。”
三人什麼都不說了,悶頭喝酒。
實在是徐朗的人生觀和他們兩個相差甚遠。
但兄弟情分是不會因爲這個而有所改變的。
最先醉倒的是顧明軒。
沐晨喝的最少,見徐朗也差不多了,他趕緊攔着:“別喝了,一會兒你倆都醉了,我怎麼送?”
“我還用你送?”徐朗瞪着眼睛:“我一個電話,不知道多少女人搶着
來送我呢?”
沐晨看一眼已經倒下的顧明軒,嘆口氣:“行,那你慢慢喝,我把明軒送回去。”
“真沒用。”徐朗嘟囔一句,搖晃着起身:“一起走吧,我一個人也沒意思。”
沐晨把顧明軒扶起來,拉過他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膀,就這樣往外走:“徐朗,你還能開車嗎?算了,你叫人把你送回去吧。”
“沒事。”徐朗給他開門,還揮揮手:“放心,我沒喝醉。”
這三人剛出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容。
“齊若溪?”徐朗最先叫出來:“你怎麼在這裡?”
齊若溪還穿着白天上班的職業裝,顯得幹練沉穩,但出現在這種場合,的確有點不合時宜。
沐晨衝她微微點頭。
齊若溪看了一眼顧明軒,又看看他們身後空蕩蕩的房間,確認他們沒叫什麼亂七八糟的公主王子之類的,這纔開口:“怎麼,徐總,這地方只有你能來?”
說起來,也不怪徐朗會奇怪,這地方是高級會員制,對於進來的人,是有嚴格篩選制度的。
齊若溪掙得不少,但和他們這些大總裁比起來,那差得太遠了。
“誰帶你來的?”徐朗朝四周看了看,沒看見別人:“約會?”
“你管得着嗎?”齊若溪撩了撩頭髮,成熟性感的迷人氣息瞬間就散發了出來:“沐先生是吧?好久不見,今天不方便說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慢走。”沐晨身上揹着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頭。
“等等!”徐朗卻一把抓住齊若溪的手臂:“我問你怎麼來的?和誰來的?”
“徐總,你喝多了吧?”在公司裡,齊若溪就經常和徐朗拍桌子,現在下了班,更不會怕他:“放手!”
齊若溪畢竟是女人,男女力量懸殊,即便徐朗喝酒了,那力量也不是齊若溪能甩開的。
“小溪?”
兩人正僵持着,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
徐朗猛地回頭去看,幾乎是在看見男人的第一眼,目光裡就有了敵意。
來人身材頎長,寬肩窄臀,整個一衣服架子。再看臉,不得了了,比徐朗還帥氣,五官立體鮮明,帶着一股子異域風情,那鼻子挺的,都讓徐朗有了想揍一拳的衝動。
男人一看這場面,二話不說,過來就抓徐朗的手臂,一把就把他甩開了:“放開!”
齊若溪得了自由,被男人一把拉在身後。
徐朗的拳頭差點揮出去:“你他媽誰啊?”
齊若溪一聽這個,在後面就呆不住了,衝出來對着徐朗就喊:“徐朗你罵誰呢?你喝醉了就這麼欺負人?”
“小溪你躲開。”男人顯然是生氣了,把齊若溪再次拉到自己身後,動作裡的關切一目瞭然。
徐朗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齊若溪你給我出來!這男人是誰你給我說清楚?!”
“你又是誰?喝醉了在這裡撒酒瘋?”男人顯然不想給徐朗面子,也隨時做好了出
手的準備。
“都吵什麼啊。”沐晨開口了:“小溪,把你朋友帶走吧,徐朗喝酒了,你別在意。”
齊若溪聞言皺眉,然後拉拉男人的衣袖:“走吧。”
徐朗卻不依不饒:“你敢!今天把話說清楚,這男人到底是誰?”
“徐朗你有毛病吧?”齊若溪也是實在氣不過了:“他是誰跟你有關係嗎?現在是下班時間,我願意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我們走!”
最後三個字,她是對着那男人說的,並且不等徐朗再說什麼,她直接拉着人走了。
徐朗還要追,沐晨艱難地伸出一隻手拉住他:“你真喝醉了?這是幹什麼?”
眼睜睜看着那對男女越走越遠,特別是那男人最後還伸手攬住了齊若溪的肩膀,徐朗氣得眼睛發直,只覺得身體裡衝撞着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邪火,讓他想揍人。
“走啦。”沐晨揹着一個人,還得拉着徐朗,實在是費力:“你忘了你之前說的話了?”
徐朗一瞪眼:“我說什麼了?”
“不過是女人,都一樣的。”沐晨嘆口氣,也看出了徐朗的不正常:“你和齊若溪,只是上下級關係,人家下了班愛幹什麼幹什麼,你管得着嗎?”
“她,她……”徐朗指着她離開的方向,想說什麼,卻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別人的生活?
沐晨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把顧明軒送回家的時候,夏默已經躺在牀上了,但是沒有睡着,她幾次想打顧明軒手機,又怕耽誤他們聚會,正猶豫着,就聽到外面有動靜。
老爺子還沒睡,歲數大了,睡眠就少,正和夏金兩個人討論書法,聽見門鈴響,一開門,還沒看見人,先聞見一股刺鼻的酒味。
“這是喝了多少?”夏金連忙幫着把人扶進來,先放到沙發上了。
夏默也出來了,跟沐晨打了個招呼,就去照顧顧明軒了。
等沐晨走了,老爺子就拉了臉:“小默,你去休息,就讓他在沙發上躺着。”
夏默正準備讓夏金把他扶到臥室去,聽老爺子這麼一說,開口道:“爺爺,現在天氣涼了,在沙發上睡一晚多難受啊,感冒了怎麼辦?”
“這麼大的人了,一點兒分寸都沒有,你看看喝成什麼樣子了?”老爺子氣呼呼地開口:“都別管他,讓他得點教訓,下次他才知道改正。”
“是,爺爺,他醒了我一定跟他說。”夏默趕緊給夏金使眼色:“爺爺,您快去休息吧。”
“你就慣着他吧。”老爺子雖然生氣顧明軒喝酒多,但也心疼自家孫子的身體,那些話,不過是氣話而已:“等他醒了再教訓他!”
等夏金把人扶到臥室,夏默給他收拾乾淨以後,已經很晚了,自然的,老爺子也就沒再關心顧明軒睡在哪個臥室了。
夏默挨着顧明軒側身躺着,看着熟睡男人的臉龐,心裡很是掙扎——到底,和吳森見面的事,要不要跟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