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森捂着肚子，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你竟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看上去柔弱溫順的女人，在身上藏了兇器不說，竟然——還敢動手！
“吳森，別逼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夏默，你真以爲，你手裡多了那麼個東西，我就會怕了你？”吳森擡手看了看，傷口應該不深，就是血流的有點多，看上去很嚇人：“你乖乖聽話，我還會好好對你，如果你執意如此，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這個時候，撞門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
吳森又冷笑一聲：“還想着他們來救你？夏默，知道我爲什麼選這個地方？當年，這個廠房爲什麼停產你知道嗎？因爲這裡死過人，就在旁邊那個廠房，現在是一片廢墟的地方。發生了事故，爆炸，裡面的人怎麼也出不來，外面的人想救也進不去，最後只能 眼睜睜看着那些人死了。所以，他們誰也進不來，沒有人打擾我們……”
“吳森，是，我沒有你力氣大，他們也進不來，只是，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碰我的！”夏默一點兒也不敢放鬆，抱着孩子慢慢退到牆角：“我可能殺不了你，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可能讓你靠近我。”
吳森一步步逼近：“夏默，你以爲，我會怕？你以爲，我今天是抱着什麼樣的決心讓你過來的？從開始做這件事，我就沒打算活着離開。顧明軒那樣的人，他會放過我嗎？口口聲聲說給我好日子，狗屁！你愛上的男人，其實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純良！你睜大眼睛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去愛？”
夏默搖着頭，刀片對着吳森，卻也做好了傷害自己的準備：“可至少，他不會去害人，他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不管他對別人怎麼樣，他對我，是全心全意的。吳森，其實，他說得對，你還年輕，你甚至都沒有經歷一次完整的戀愛，就這麼把自己的人生毀了，你不覺得遺憾嗎？”
“我唯一的遺憾，就站在我面前。”吳森無懼地靠前：“夏默，我的遺憾，只有你。夏默，我做夢都在想，想你在我懷裡，在我身下，被我…..”
“你住口！”夏默真希望自己這會兒突然失聰，聽不見他說的那些話：“你無恥！”
“是，我無恥……”吳森嗤笑一聲，不以爲然：“如果我不無恥，怎麼會惦記你惦記了那麼久？所以，夏默，你覺得你今天還能躲過去嗎？你會是我的，是要痛苦掙扎還是乖乖承受，你有選擇的權利，但是，只有這兩個選擇，因爲，你沒法逃避。”
吳森一步步靠近：“我不妨實話告訴你，你們說我偏執，我還真是有這個傾向。夏默，今天，就算是你死在我面前，我也有興趣奸……”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瞬間，夏默手中的刀片突然就揮了過來，吳森大吃一驚，身子連連往後退，堪堪躲過。
如果剛剛他反應慢了一步，此時，夏默的刀片就已經滑破了他的喉嚨。
吳森剛剛已經用衣服把肚
子上的傷口包了起來，這會兒看見夏默血紅的眸子，知道她是真的下了決心不讓自己碰。
但說真的，吳森何嘗不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那些被人侮辱的日子，他根本過不下去。既然要死，那他臨死之前，也不能讓顧明軒痛快。他不想殺人，他只是想侮辱夏默，進而讓顧明軒痛苦一輩子。
他知道，這樣的報復，對顧明軒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的。
更何況，真正的擁有夏默，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既能圓了自己的夢，又能報復顧明軒，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所以，吳森是打定主意要得到夏默，哪怕，夏默會傷害自己。
他連死都不怕，還怕見紅？
至於夏默的死活——如果夏默死了，他們兩個做一對黃泉鴛鴦，豈不也是樂事一樁？
所以，不管怎麼算，吳森覺得，自己都賺了。
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現在的他，已經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活着，太累，太苦。
如果夏默能陪着他一起，那還真是意外的收穫。
“吳森，你不要這樣。”夏默也害怕了，原本以爲吳森不會瘋得這麼厲害，可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低估了他，她也明白了，爲什麼顧明軒死活不讓她來：“死，是懦夫纔會做的事情，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如果真的做了什麼，自己心裡真的就痛快了嗎？如果，我說可以和你做朋友，你還是會選擇讓我恨你嗎？”
“朋友？”吳森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夏默，你跟顧明軒在一起，也學壞了。你會把我當朋友嗎？你心裡，快恨死我了吧？現在又說什麼朋友，你不覺得很虛僞嗎？”
“我是說真的。吳森，如果你放了我的孩子，我會感激你一輩子，只要你改邪歸正，我爲什麼不能和你做朋友？”
說到不畏生死，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夏默手裡的工具，吳森一時竟然真的有些不敢靠近：“那麼，有沒有可能，你還會愛上我？”
即使知道自己的話問得很幼稚，可心底還是殘存着那麼一絲絲希望——如果說他在這世間還有唯一的留戀，那就是夏默。
這個在他青春記憶裡留下溫暖的女子，這個在他渾渾噩噩的人生裡清亮迷人的女子，這個在他頹廢無助的時候讓他堅持下來的女子——如今，她說要和自己做朋友，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奢望，自己的人生，真的會因爲她，而有所不同？
“吳森，你知道嗎？這世間的感情，不單單隻有愛情。所謂的愛，包括親情，友情，很多很多。我的愛情，已經給了顧明軒，這輩子，也只能給他。可是，我可以把你當朋友，當哥哥，這也是一種愛，你懂嗎？”
吳森搖頭，其實，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帶着幾分迷茫，身體的渴望遠遠沒有心靈的交流那麼重要，而這，也正是他需要的，只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以後，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交流，吃飯，甚至，你以後有了女朋友，我們可以一起逛街
，你結婚，生了孩子，我們的孩子也可以一起玩，做好朋友。吳森，這樣的生活，你真的不喜歡嗎？人生這麼多條路可以走，爲什麼你要選擇一條最艱難最痛苦的來走呢？”
“我這個樣子，難道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吳森苦笑着，卻再沒靠近夏默：“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見他這樣，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對他的怨恨，竟然少了大半。夏默點頭：“你說。”
“如果，我能早點遇見你，你會喜歡我嗎？”吳森的眸子，沒有了頹廢，沒有了嫉恨，有的，只是初見時候的清亮和純淨。
一時之間，夏默好像又回到了青澀的校園裡面，那個在天台上要跳樓的男孩子，就那麼站在了她的面前。
夏默手裡的刀片一點兒也不敢放鬆，，她現在主要擔心的是孩子，這麼安靜，肯定不正常。爲了孩子，說些違心的話，又如何。
可對着吳森真摯的目光，她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深吸一口氣，她開口：“吳森，你也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但我覺得，以你的條件，喜歡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這一輩子，我們沒有緣分成爲情人，也許，下輩子，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
“下輩子，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吳森問。
夏默的猶豫只是一瞬間的事，接着，她就點頭：“我願意。”
吳森竟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夏默放緩了語氣：“吳森，你告訴我，孩子，怎麼了？”
吳森啊了一聲，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哦，她沒事，我給她吃了讓她睡覺的藥。”
夏默心裡咯噔一聲：“吃了多少？”
“我問過醫生的，沒事。”吳森突然朝她走近：“小默，我能抱抱你嗎？”
“吳森，我求你，我現在必須要出去，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會活不下去的。”
吳森的表情突然變了變：“你連抱我一下都不願意嗎？這是顧明軒的孩子，她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夏默突然覺得吳森似乎有些不正常，他的情緒似乎轉換得很快。
她想了想，開口：“吳森，我答應你，出去以後，我和你離開。但是，孩子必須留下接受治療，你看，可以嗎？”
這對吳森來說，是意外之喜：“你和我離開？你是說真的？”
夏默更加確定了此時的吳森是真的不正常了，她說：“但你要答應，什麼都聽我的。”
“我又不傻。”吳森突然又皺眉：“我怎麼相信你？何況，你們肯定報警了，他們會抓我的。”
“我給你作證，你沒有傷害孩子，就說這是誤會，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我不信。”吳森聽着外面越來越大的聲音，心裡莫名的覺得煩躁：“除非，除非你讓我抱抱。”
夏默怎麼可能答應，男人的所謂抱抱，根本就靠不住，抱了就想親，親了就會做其他的事情，她上過很多次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