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扯了扯頭髮,尷尬一笑:“沒,沒意見。”
“沒意見就可以走了,很晚了大哥。”齊若溪來回折騰這麼一趟,也累了,靠在沙發上不想動。
“哦,那明天早上我再過來。”徐朗看她剛剛還挺精神的,這會兒又蔫了,忍不住問道:“很累嗎?”
其實他很想問——你到底幹什麼去了?回來一趟跟得了精神病似的?
但他不敢。
齊若溪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又閉上了:“嗯,想睡了。”
徐朗算是知道了,齊若溪以前那些形象全是裝出來的,他現在看得透透的,真實的齊若溪,其實就是一個好吃懶做不愛收拾脾氣暴躁的普通女人。
可就是中邪了,即便是這樣的齊若溪,他也覺得喜歡,看見她皺一下眉頭,他就覺得心疼,被她罵,也覺得心裡歡喜——有時候晚上自己躺被窩裡,徐朗都覺得自己是生病了,還病得不輕。
“小溪,”徐朗小心地開口:“商量個事,怎麼樣?”
齊若溪這次連眼睛都不睜了:“說。”
徐朗突然覺得這女人好像慈禧太后,而他就是那卑躬屈膝的小李子——呸呸呸,小李子是太監啊,他可不是:“要不,我晚上在這裡住吧?”
見齊若溪想睜眼,徐朗趕緊解釋:“你別多想,我是覺得,天天跑挺辛苦的,晚上回去,累的都不想動,第二天又起早過來,天這麼冷,今天早上都零下十度了,那車子都預熱了好久才發動……”
“覺得累了?”齊若溪動了動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着。
“累是有點累,但也能堅持。”怕齊若溪說出“累了就算了”這樣的話,徐朗趕緊表態:“我主要是怕再感冒了,天氣真的很冷……”
“好吧。”
“那天早上我來的時候,路上車子都很少,等紅燈的時候……你說什麼?”徐朗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睜大眼睛看着齊若溪,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那就住過來吧 。”齊若溪聲音很小,似乎的睡着了。
徐朗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她說的什麼,竟然沒聽清,他不得已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齊若溪卻好似輕輕嘆息了一聲,沒說話,呼吸逐漸綿長,竟是睡着了。
徐朗呆呆地看着她,良久,他蹲下來,看着齊若溪這張臉,比她美的他看得多了,可怎麼就這麼喜歡她呢?喜歡的,心都疼了起來。
他無聲地嘆口氣,也只能怪自己以前太荒唐,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呢。
他伸手,把齊若溪垂下的碎髮輕輕攏到耳後,真想就這麼親她一口,可他也是真的不敢——也許,愛到深處,就會發自內心的敬畏她吧。
他蹲了半天,確認齊若溪是睡着了,他又發愁了,不能讓這女人就在沙發上睡啊。
要不要把她抱到牀上去?
要不要?
要不要?
要不……
要!
當機立斷,惡向膽邊生——咦,用詞好像不太對?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不是怕她感冒嗎?
徐朗
直接伸手,小心地把手伸到她的頸後和腿彎,然後輕鬆地把人抱了起來——唉,真是惹他心疼,整天這麼傻吃憨睡的,也不見長胖,怎麼還是這麼輕?
說起來,他也就那天晚上抱過齊若溪。
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再 看看如今懷裡抱着的女人,徐朗覺得自己的心境有了很大的改變。現在這樣抱着她,雖然也有欲*望,但更多是,竟然是希望她能一直這麼安好下去,一直這麼抱着她,讓她安心地在自己懷裡,一輩子不離開。
他低頭,看着她。齊若溪也沒醒,只是腦袋在他胸前蹭了兩蹭,然後接着睡了。
徐朗忍不住笑了,他自己當然不會知道,他的笑容裡,是滿滿的寵溺。
齊若溪第二天是餓醒的。她覺得自己肚子裡的不是孩子,就是個豬。每天吃好幾頓還是感覺吃不飽,昨天她也問醫生了,結果醫生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吐得昏天暗地,她現在能吃能睡,是福氣呢。
齊若溪也就暫且把這個當福氣了,更何況,有個人在旁邊做飯,想吃什麼就給做什麼,這也是一種福氣吧?
福氣男人現在正在廚房裡,在齊若溪家裡住了一晚,雖然是一牆之隔的客臥,被褥也沒有提前曬,但想想齊若溪就在隔壁,徐朗就興奮得不行,大半夜才睡着,第二天照樣神清氣爽。
“什麼東西?好香。”齊若溪揉着頭髮打着呵欠走過來:“餓了,讓我吃點。”
“去洗漱。”徐朗早就習慣她這個模樣了,不覺得邋遢,反而覺得可愛:“至少洗洗手吧。”
“可是很餓……”齊若溪摸着肚子,看過去,驚呼:“小籠包?快,我要吃……”
徐朗無奈,只得給她拿了一個,小心地撕開一條縫,讓熱氣先散出來,然後又捏了一塊,吹了吹,然後直接給她遞到嘴邊:“小心燙……”
齊若溪想都不想低頭就吃了,燙得嘶哈嘶哈的還在說:“還要,還要……”
徐朗又小心地給她掰了一塊,自己手燙得發紅了也不說什麼,吹涼了又放到她嘴邊。
“大一點,大一點,”齊若溪吃得不過癮:“我自己來……”
這麼好的機會徐朗肯定不會放過,他笑着把包子拿開了,躲開齊若溪的手:“我餵你就行,你連手都沒洗。張嘴……”
他直接塞到齊若溪嘴裡,手指有意無意地碰到她的脣,只覺得好軟。
齊若溪一門心思在包子上,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多,吃了 一個還不夠,一連吃了四五個才住口:“真好吃,好香……”
“喝點粥。”徐朗又把之前盛好的粥端起來,直接喂到她嘴邊:“不燙。”
齊若溪喝了兩口才覺得不對勁:“幹嘛讓你餵我?”
徐朗只是笑,也不說話。
齊若溪莫名覺得有些心虛,自己把碗接過來,聲音也小了不少:“我自己吃。”
徐朗這才放心地把手指頭放在冷水下面衝。
齊若溪一愣,看着他明顯發紅的手:“這是怎麼了?”
“沒事。”徐朗背過身子,不讓她看見。
“燙着了?”
齊若溪放下碗,去看他的手。
可不是,剛剛捏包子的那手指,燙得通紅,明顯和其他手指顏色不一樣。
“你!”齊若溪想罵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放下他的手就出去了。
徐朗趕緊追上去:“小溪,我沒事,你別生……”
“還不回去衝冷水!”齊若溪氣呼呼地吼了一句。
徐朗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又回了廚房。
不一會兒,齊若溪拿着一管燙傷藥膏過來了,她把藥擠在棉籤上,然後拉過徐朗的手,給他塗。
“不用,”徐朗躲開了:“一會兒還得收拾……”
“收拾什麼啊?”齊若溪一把拉過他:“你是故意想讓我內疚嗎?”
徐朗笑笑,沒說話,但他還真的沒有這種想法。想喂她吃東西的動作很自然,壓根就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
藥塗完了,齊若溪又小心給他吹了吹:“好了,去客廳坐着吧。”
“不會扣我錢吧?”徐朗看着她,目光裡都是深情。
齊若溪白他一眼:“扣,今天一天的都扣了。”
“哦,”徐朗跟在她身後往外走:“那我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齊若溪生平第一次下廚房——其實不用她做什麼,徐朗都做好了,她只管拿出來擺上就行。
兩個人相對坐着吃早餐,徐朗的手不方便,就拿筷子夾包子:“好吃的話,下次再給你包。”
“嗯?”齊若溪剛剛吃了幾個,這會兒還想吃:“你包?這是你包的嗎?不是買的?”
“你覺得是買的味道嗎?”徐朗得意一笑:“我特意跟我媽要的秘方,說給你做,我媽二話不說就給我了。還是你面子大。”
齊若溪還納悶,以前超市裡賣的速凍包子確實沒有這麼好吃,她還以爲自己懷孕口味變了,原來是……
她又轉念一想,纔開口:“徐朗,我很好奇,你媽……我打個比方,如果你結婚了,你這麼對你媳婦,你媽不生氣?”
“我媽爲什麼要生氣?”徐朗反問:“我對我媳婦好,我媽應該高興啊。”
齊若溪還是覺得不對勁,她雖然不太知道這些事,但耳濡目染也大概清楚,這婆媳關係是最難相處的,如果兒子對兒媳太好,婆婆是會吃醋的,而且,兒子什麼活都幹了,兒媳好吃懶做,哪個婆婆也受不了吧?
她突然眼前一亮:“徐朗,你問你媽上午有沒有時間,我請她喝茶。”
徐朗也是眼前一亮:“真的?要我去嗎?”
齊若溪白他一眼:“你去幹什麼?”
“我也想和你們聊聊天啊。”徐朗一看齊若溪瞪眼,立馬就蔫了:“不讓去就不去唄。”
“那我中午就不回來吃了,順便去看看曉曉。”齊若溪見他這個態度,覺得很滿意,伸手給他夾了個包子:“多吃點,辛苦啦。”
徐朗簡直是受寵若驚,頓時覺得這個包子比自己夾的味道好多了。
“那藥膏拿着,上班時候再擦一次,晚上回來應該就差不多了。”齊若溪又囑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