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媽媽大吃一驚：“你告訴他了？”
齊若溪搖頭：“沒有。”
“那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齊若溪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委屈得直想哭：“他竟然說不想要孩子，我討厭他……”
齊媽媽見她恢復了幾分小時候的性情，抽着鼻子有想哭的架勢，心裡覺得欣喜，又覺得有幾分好笑，伸手攬着她：“我覺得，他不是那個意思。你現在去告訴他，你有了他的孩子，你看他高不高興？”
齊若溪哼了一聲，滿臉都是小女孩的嬌憨：“我不去，我討厭他！”
“好，不去。”齊媽媽順順她的頭髮，自己捧在手心裡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如今也要當母親了，只願她以後能真正敞開心扉，快樂一世，歲月靜好，再無他求。
“媽，你說，他真的不喜歡孩子嗎？”良久，齊若溪小聲地問。
“那你呢？”齊媽媽反問：“你喜歡這個孩子嗎？”
“喜歡。”齊若溪伸手撫上小腹，滿臉都是母性的光輝：“即便那時候不喜歡徐朗，可還是喜歡這個孩子，感受着他一點點長大，覺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是啊，這是母子天性。小溪，你和他血脈相通，所以那種喜愛發自內心，但你也要知道，他身上流淌的，也有徐朗的血。自古，血濃於水，沒有哪個男人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從小，你爸爸不疼你嗎？”
“他怎麼能和爸爸相比。”齊若溪哼了一聲：“爸爸深情又專一，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吵架。”
“傻孩子，夫妻過日子，就像牙齒和舌頭，關係再親密，還有不小心咬到的時候呢。我和你爸啊，當然也有不愉快，可是，我們都能冷靜的去溝通。當然了，一開始也沒有這樣，有時候，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是要在生活裡慢慢摸索出來的。還有，媽媽偷偷告訴你，你爸年輕的時候，也花心着呢。”
齊若溪不可置信：“真的？不可能！”
“你爸上大學那會兒，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他每次去打籃球，看臺上三分之二的女生都是衝着他去的。和女生約會也是兩三天就換一個，後來，我和你爸認識了，你爸這性子才改了。”
齊若溪跟聽天書似的，怎麼也沒想到如今深情顧家的老爸過去還有過這樣的風流韻事：“爸真的和很多女生約會過？”
“那時候哪裡這麼講究，說是約會，其實就是在操場上散步，頂多牽牽手。不過你爸說他沒和別人牽過手，都是別人主動約他，他是覺得不好意思纔去的。不過，這事兒誰知道啊，說不定是他故意哄我開心才這麼說的。”
齊媽媽憶起往事，臉上帶着幾分少女般的笑意。
齊若溪卻道：“爸爸的話，肯定是真的，我相信爸爸。”
齊媽媽看看她的肚子：“如果你生個女兒，以後，她也會說，相信徐朗是個好爸爸，是個愛家愛老婆愛孩子的稱職的爸爸。”
齊若溪有點茫然：“會嗎？”
齊媽媽握住她的手：“會的。”
徐朗在家裡忐忑不安，訂機票的事情更沒心思了，他本來也不想回去，如今齊若溪生氣了，他更不敢走了。
等了一個多小時，齊若溪母女倆纔回來了。
徐朗騰地站起來，想開口叫人，又怕齊若溪的氣還沒消，就那麼緊張又期待地看着她，一句話不敢說。
齊媽媽給了齊若溪一個眼色，齊若溪纔開口：“對不起，剛剛……剛剛是我不對，你別往心裡去。”
徐朗簡直受寵若驚，不，應該說是誠惶誠恐，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齊若溪爲什麼生氣，又爲什麼道歉：“小溪，別這麼說，我……是我不對，我不該惹你生氣的。”
“行了。”齊媽媽出來打圓場：“你們兩個，該說什麼，就好好說，有些事，也該說明白了。小溪，帶徐朗去你房間吧。”
齊若溪嗯了一聲，擡腿就朝樓上走。
徐朗對着齊媽媽連連道謝，也一臉喜色地跟上去了。不管怎麼樣，齊若溪不生氣了就好，有什麼事慢慢說，他不急着走。
“坐吧。”齊若溪見他跟進來，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徐朗想了想，還是沒敢坐牀上，只在沙發上坐了。
“對不起。”齊若溪再次道歉：“我最近，情緒可能有波動，如果說什麼話，你別往心裡去。”
徐朗很想問她怎麼了，但想起齊媽媽說的許卓的事，他也不敢貿然開口，怕勾起齊若溪的傷心事。他說：“小溪，你別這麼說，你要是心裡不舒服，要打要罵，只管衝着我來就好。我願意當你的出氣筒，只要你高興就好。”
“真的？”齊若溪歪着腦袋問他。
徐朗恨不得舉雙手發誓：“真的。”
“我知道了。”齊若溪想了想，覺得如果現在就告訴了徐朗自己懷孕的事，估計他就不會走了，可她也知道，公司的事，很多都需要徐朗去處理。她在公司裡呆過，知道一個英明的決策者對於一個公司意味着什麼。這件事，等他回來再說也不遲：“你先回家過年吧，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好好談談。”
徐朗吭吭哧哧，半天才開口：“小溪，我，我不想走。”
齊若溪奇怪：“之前不是挺痛快說要訂機票了嗎？”
“嗯，那時候是，”徐朗擡眸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心裡話，但如果不說出來，他又覺得憋得慌：“可，吻了你以後，我又不捨得走了。本來，也捨不得，是怕你不高興，才說要走的。”
齊若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訂明天的機票吧。”
徐朗見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只好情緒低落地嗯了一聲。
“不過，允許你今晚，在我房裡睡。”
徐朗猛地睜大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啊？我，我……”
“怎麼？不願意？”齊若溪了了一樁心事，愜意地倒在牀上，側身躺着看他。
“願意！願意！”徐朗激動的直吞口水，恨不得現在
就撲到牀上去，但他隨即想到齊若溪之前說的“不準壓”三個字，腦子裡的熱情頓時少了一大半。
齊若溪見他表情怪異，先是狂喜，接着竟是一副失望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奇怪：“怎麼了？”
徐朗覺得，齊若溪主動說出這些話，那明擺着就是同意兩個人有肌膚之親，行夫妻之實。可能，之前的“不能壓”只是齊若溪一時的氣話也說不定。他趕緊笑笑：“沒怎麼，我，我就是有點太激動，不敢相信，太驚喜了……”
然後，徐朗就開始盼着天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過，好不容易下午五點了，他趕緊去做飯，吃了飯又搶着收拾碗筷，之後又回自己房間麻溜地洗了一個澡，然後抱着枕頭就去了齊若溪的房間。
齊若溪正窩在牀上看書，聽見動靜擡眸看過來，見是徐朗，還有點奇怪：“你抱着枕頭幹什麼？”
徐朗臉上的笑意僵住了：“我，我過來睡覺啊。”
“哦，”齊若溪又低頭去看書，隨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睡吧。”
說完這話，她又小聲嘀咕一句“怎麼這麼早就睡覺”，然後繼續看書去了。
徐朗心跳得砰砰作響，見她不再關注自己，緊張感也少了一些，他小心地從牀尾走過去，在牀的另外一側坐下，把枕頭放好，然後，慢慢靠上去，學着她那樣半坐在牀上。
即便只是這樣的姿勢，也足以讓徐朗心滿意足了。
齊若溪看書看得挺仔細，鴉羽一般的睫毛靜悄悄的，一動也不動，小巧的鼻翼微微顫動，惹人憐愛。
徐朗肆無忌憚地打量她，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覺得舒服。
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
時間慢慢的流逝，美色欣賞完了，徐朗自然有了別的心思，可齊若溪還是一動不動，穩若泰山。
徐朗側了側身，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來。
結果，齊若溪看過來，見他睜着一雙眼很是意外：“你還沒睡着嗎？”
徐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他來這裡是睡覺的嗎？當然，他也是來睡覺的，可此睡覺非彼睡覺啊。
他眨眨眼：“小溪，你不睡嗎？”
“嗯，下午睡多了，這會兒還不困呢。”齊若溪的目光又落到了書頁上：“你要是困就先睡吧。”
徐朗想了想，然後往她身邊靠近了一些，見齊若溪沒反應，又大着膽子靠近點，然後，慢慢伸出手去，抱住了齊若溪的腰身，他的腦袋則從齊若溪腋下鑽了進去：“看的什麼？”
齊若溪默許了他的動作，笑笑：“你要看？”
誰要看這個。徐朗心裡嘀咕，嘴上也不敢說：“晚上看書時間久了對眼睛不好。”
“嗯，這就睡了。”齊若溪打個呵欠，把書放在一旁，拍拍他的腦袋：“躺好。”
徐朗乖乖地往旁邊讓了讓，然後看着齊若溪躺平，他又湊過來，一手支着腦袋，就這樣看着齊若溪：“小溪，我能抱着你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