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秭歸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連忙給馮曉蓮使眼色。
馮曉蓮全當沒看見,盯着謝懷遠,目光炯炯的眼裡滿是乞求。
她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把歸歸帶回去,不能讓她去什麼老宅,到時候別說認親,見個面都難。
這樣的眼神,看得謝懷遠心底一陣不爽,像是奪走她心愛的東西一樣。
而且她那句“養父”極其諷刺,雖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歸歸的養父,但還沒有人敢當面質問。
“我是歸歸的父親,請問你是……”
馮曉蓮剛準備脫口而出,謝秭歸連忙搶着答道:“她是我舅媽!”
馮曉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謝秭歸竟然這樣說自己,她哪是什麼舅媽,明明就是她的親媽!
“我不是……我是她的……唔唔……”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王薛鋼一邊捂住她的嘴一邊賠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婆娘精神上不太好,她看到自己外甥女受了傷,就想把她帶回去,我們那條件,哪養得起喲,對不住對不住,我現在就把她帶走。”
他捂住馮曉蓮的嘴,幾乎是拖拽着離開。
謝秭歸僵直的身體漸漸回了暖,發麻的臉終於找回了一點知覺。
差一點,就差一點就露餡了!
還沒等她鬆口氣,謝懷遠低沉的嗓音響起:
“等等。”
王薛鋼身體一頓,馮曉蓮趁機掙脫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謝懷遠笑吟吟,語氣也柔和:“既然是歸歸的親人也就是我們的親人,來都來了,不如一起吃頓飯再走。”
王薛鋼沉默不語,謝秭歸更是嚇得面無血色。
吃飯?!
馮曉蓮這種智商和情商,一旦和謝家的人吃飯,全部都會露餡!
這頓飯不能吃!
謝秭歸的手掌握緊扶手,手指緊緊掐住皮質的扶手,指甲深深陷了進去。
“爸,舅舅舅媽還有事,今天吃飯可能來不及了,要不改天吧!”
氣氛凝結。
謝懷遠善解人意的笑笑,對着王薛鋼夫婦道:“本來想着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再給你們準備點禮物帶回去,既然你們沒時間……”
“有時間有時間。”馮曉蓮聽到“禮物”兩個字,眼睛頓時發亮,“我們其他的事都可以推掉。”
她無視謝秭歸的眼神和王薛鋼的怒火,滿心都是錢。
不能怪她貪財,現在她兒子的病就是一個無底洞,爲了兒子,什麼面子女兒,她都可以拋之腦後。
雖然歸歸說會給他們錢,但她被拘留教育了這麼多天,這個女兒卻一點都沒有幫上忙,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幫?與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好好好,伱們等等,我打個電話。”
謝懷遠走到一邊打電話,謝秭歸隱約聽到他是在給謝一哲他們打,讓他們把車開出來,接人去莊園。
謝秭歸恨恨的看向馮曉蓮:“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亂來,別說一百萬,就是一百塊我也不會給你!”
王薛鋼也低聲把馮曉蓮罵了一頓:“要是被歸歸養父養母發現,歸歸就得回咱家!”
“回家就回家。”馮曉蓮下巴輕擡,滿臉不屑,“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去咱們家總比去那個老宅好,他們知道歸歸有家人,肯定不敢這麼欺負她。”
她看謝懷遠的態度,不但不嫌棄他們,還很客氣,這說明他很看重歸歸,就算真讓他們接回歸歸,謝家也肯定會給他們一筆錢,不會讓歸歸吃苦。
“謝家的老宅是在郊區的一個大莊園,比你們十個屋子都要大。”
聽到馮曉蓮的“蠢言蠢語”,謝秭歸氣得渾身發抖。
她就算死絕了也不會回王家的狗窩。
沒過一會,謝一哲和謝一霆就開着車過來了。
看到這個陣勢,馮曉蓮緊張得手不知道往哪放。
謝家是南陽的首富,別說車,就是那通身的氣派,就讓他們自慚形穢。
“小野呢?”謝懷遠問。
“去接仙仙了。”
謝懷遠淡淡的“嗯”了聲。
他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女兒了,沒做幾件好事,抹黑謝家名聲的事卻總有她。
“他們是歸歸的舅舅和舅媽。”
他給自己的兒子介紹這兩個人。
看到馮曉蓮他們,謝一哲和謝一霆滿臉詫異,尤其是謝一霆,先是驚訝,而後變成了驚喜。
“歸歸,你找到家人了?!”
這些年,謝秭歸不願意尋找自己的家人,時間久了,他們漸漸淡忘了這事,沒想到這些人主動找上門了!
謝秭歸滿臉的尷尬,怕謝懷遠多想,她一個多餘的表情都不敢表露。
“是,我舅媽和舅舅也是前幾天才找到我。”
她聲音細如蚊蚋。
之前馮曉蓮找人綁架過謝仙仙,雖然她在牢裡呆了幾天瘦成了皮包骨大變樣,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她警告的看了馮曉蓮一眼,跟着一起上了車。
就在這時,溫言也上了謝一野的車。
“你身體沒事吧?”謝一野關懷的瞅了一眼她的肚子,“要是不想去就別去,今天是老頭子給謝秭歸的慶功宴。”
謝一野玩世不恭的臉上勾起一抹略帶諷刺的笑。
“慶功宴?”
聽到是給謝秭歸的慶功宴,溫言當即打了退堂鼓。
她本來就無心參加這些家宴,現在聽到還是專門給謝秭歸弄的慶功宴,頓時泄了氣:“算了,我還是繼續待在醫院吧。”
她剛要下車,忽的想起了什麼,又問:“謝秭歸幹了什麼好事?”
“她給幾十個公司的老總打電話,說服了他們繼續合作,那什麼破組織還爲她保駕護航,現在她可是公司的大紅人了!”謝一野冷哼,語氣裡滿是不屑。
在他看來,這多半就是謝秭歸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仗着背後有那破組織,把全公司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也只有那羣腦子不清醒的人才信這種東西。
溫言的紅脣抿成一條線,努力忍住沒有大笑出聲。
“W”組織爲謝秭歸保駕護航?
謝一野的濃眉掛起一抹輕挑,慵懶的回頭瞅她:“怎麼了?”
“謝秭歸說電話是她打的?”溫言“噗嗤”笑出了聲。
“老頭子認定是她幫的忙,但我覺得她沒這個能力。”謝一野勾脣笑,“電話不會是你打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