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錦坐在車上,有些悶悶不樂。
她扭頭看着窗外飛速往後的風景,心思百轉千回,想了好久纔開口:“大哥,我想把孩子生下來。”
這幾天,她刻意不在樑敬臣面前提起孩子,怕他不接受,怕他反對。
樑敬臣瞥了一眼不敢看他的樑錦,只是無奈搖頭。
“想生就生,我還能不顧你的意願,把你綁去醫院讓你把孩子打了不成。”
樑錦猛的扭頭,神色有些意外,聲音拔高:“你同意我生下孩子?”
看她這樣,樑敬臣失笑:“孩子在你肚子裡,需要我同意嗎?我又不能幫你生。”
“樑家還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孩子,你開心就好。”
樑錦的心情簡直就是從地獄突然飛到天堂,欣喜瀰漫在整個胸腔裡。
“大哥你最好了!”
她側身過去想抱抱樑敬臣,後者伸手過來把她推開。
“小心些,我開車……”
“刺啦——”
“嘭!!!”
話音未落,一輛失控的轎車直直撞了過來!
樑敬臣眉眼一凜,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開轎車,卻撞在了路邊的綠化帶上。
樑錦身子因爲慣性狠狠前傾,安全帶束縛着她的胸口和肚子。
這一下子,勒的她肚子生疼。
樑錦臉色一下白了,捂住小腹,艱難開口:“大哥,肚子……”
樑敬臣立馬熄火,抱着樑錦下車,來到路邊報警。
“小錦,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樑錦咬着脣,點了點頭,額頭已經滲出虛汗。
很快,救護車來了,樑錦被送往最近的醫院。
司寒雲來醫院看葉淺,剛下車,便看到了從救護車上下來的樑敬臣,和躺在擔架上的樑錦,一閃而過。
他挑眉,有些許意外。
“去看看樑大少怎麼了。”
吩咐了一聲,司寒雲接過手下的花,擡腳走進醫院。
此時,樑錦肚子已經不那麼疼了,但仍舊心悸,可能是被嚇的。
醫生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樑敬臣說什麼都讓她住院,確定沒事了再離開。
“你乖乖在這兒,別亂跑,我去給你買好吃的。”
樑錦點頭,目送樑敬臣出去,思緒一下子飄遠。
她剛剛被擡下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司寒雲了,一閃而過。
司寒雲的身影深刻刻進她腦子裡,她不會認錯。
也許,葉淺也在這裡。
想到這個,樑錦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她和葉淺還真是有着不一樣的緣分,在醫院總是能遇到。
晚宴上發生的那些事,只要司寒雲不傻,就應該會產生懷疑。
她突然很想看看,葉淺謊言敗露的樣子。
說幹就幹,樑錦去護士站詢問了一下,得到了葉淺的病房號。
剛到門口,便聽到了葉淺嬌嬌弱弱的聲音。
“太燙了,你幫我吹吹。”
“好。”
司寒雲聲線雖有些冷,但夾雜了一絲寵溺。
這一動靜讓樑錦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司寒雲還不知道葉淺沒有懷孕的事?
樑錦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內。
葉淺穿着寬鬆不合身的病號服,顯得她更加嬌小脆弱,小臉有些蒼白,眼裡卻盈滿了甜蜜的笑意。
樑錦注意到,她身旁的牀頭櫃上,有一束鮮紅的玫瑰花,嬌豔欲滴。
樑錦的思緒被那束玫瑰花拉遠。
她剛和司寒雲結婚的時候,親手佈置了新房,牀上是鮮紅的玫瑰花瓣,牀頭櫃上也是精心包裝的玫瑰花束。
她喜歡紅玫瑰,惹火張揚,又浪漫至極。
可是司寒雲進來看到,卻是一臉嫌惡,擡手打翻了花束。
“低俗。”
那一瞬間,她小心翼翼捧出來的心被狠狠扔在地上,踩碎,碾成渣。
她當時還以爲是司寒雲不喜歡玫瑰花,是自己踩到了他的逆鱗,小心討好。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馬上收了。”
她慌張的把所有玫瑰花收起來,堆在客房裡,花刺刺傷了她的手,她也無暇顧及。
等她全都處理好的時候,司寒雲卻走了。
他一聲不響的走了。
那一晚,她在客房坐到了天亮,一屋子的凋零紅玫瑰陪着她。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應該預料到今天的。
他不是不喜歡玫瑰,只是不喜歡她。
此時,司寒雲正端着一碗粥,小心吹涼,餵給葉淺。
還會貼心提醒她,小心燙。
樑錦視線有些模糊,呼吸有些艱難。
葉淺張嘴含住勺子,眼神勾着司寒雲,下一秒卻突然皺眉,捂住嘴。
“燙。”
僅僅一個字,責怪中含着撒嬌,嬌滴滴的。
司寒雲抽出紙巾,貼心的給她擦拭嘴角,聲音染上了笑意。
“都說了小心。”
葉淺嘟着嘴輕哼了一聲,嗔怒道:“是你沒吹好,怪你怪你。”
粉拳錘在司寒雲胸膛,被他大掌包裹住,葉淺一下紅了臉,嬌羞低頭。
兩人打情罵俏,氣氛甜膩。
樑錦再看不下去,機械轉身,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她以爲自己已經不在乎司寒雲了,已經看透了失望了。
可真正親眼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親暱,心口還是會止不住的難受。
太沒出息了。
病房裡,司寒雲抓着葉淺的手放好,另一隻手將粥放下,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
“好了,燙就待會兒再吃。”
“我公司還有事,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
葉淺瞥了一眼門口,已經不見樑錦的身影,心裡頗爲得意,面上卻是乖巧聽話。
“嗯,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的。”
司寒雲點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卻沒有離開醫院,而是來到了葉淺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劉醫生你好,有一些私人問題,想請教一下您。”
葉淺懷孕不足一月,胎像不穩。
可之前她卻是說剛懷孕一個月,胎像穩定,而且去醫院檢查也沒有問題。
那個時候他被輿論和樑錦搞的心煩意亂,也就沒有過多關注此事。
可現在想想,疑問頗多。
剛剛他顧及到葉淺身體,並沒有問她。
……
司寒雲走後,葉淺臉上的乖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
樑錦身份不凡又怎樣,司寒雲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有什麼資格和她爭?
她撫上自己的小腹,不禁感嘆,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葉淺立即收斂了臉上的得意。
“請進。”
沈清推門進來,臉上帶着端莊的笑。
“葉小姐,初次見面,給你帶了些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