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錦關了手機,並不是很在意葉家會如何。
到時候司寒雲和葉淺訂婚,司寒雲和杜夢月兩人,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葉璋不可能捨得下司寒雲這個大腿。
想了想,樑錦給江隱發了個消息。
樑錦:你注意下杜夢月,別讓她流產了。
對面很快回復。
江隱:放心,早就派人看着了。
見狀,樑錦這才放下心來。
她並不會因爲杜夢月懷孕,就覺得孩子無辜之類的去保護她,她還沒那麼蠢。
留着杜夢月,是爲了對付葉淺!
這個時候,杜夢月還不能流產。
樑錦本以爲很快能看到司寒雲和葉淺訂婚的消息,可是沒有。
一連三天,司寒雲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銷聲匿跡般。
轉眼就到了參加晚會的時間,江隱早早過來等樑錦。
他一身黑灰色格子西裝,暗紅色的領帶,帶着金絲眼鏡,額前的頭髮全都梳了上去,沒有一絲碎髮,妥帖極了。
看起來,斯文又沉穩。
等了一會兒,江隱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擡頭,便看到樑錦施施然下來。
她頭髮盡數盤起,一條珍珠鏈做點綴,珍珠大小不一,乖巧的盤在髮絲上。
樑錦身穿白色抹胸禮裙,露出精緻鎖骨和天鵝頸。禮裙沒有收腰,卻不顯臃腫,走動間裙襬飄揚,輕柔飄逸。
她像一隻高傲的天鵝,緩緩向他走來。
樑錦眉眼間帶着倨傲,卻不令人討厭,彷彿她天生就應該這樣,高高在上。
來到江隱面前時,她才勾脣露出一個淺笑。
“走吧。”
有那麼一瞬,江隱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樑錦從他身邊經過,帶起一陣香風,輕輕柔柔的撩過他的鼻尖。
回過神來時,樑錦已經走出去好遠,江隱急忙擡腳跟上。
他覺得自己真是瘋魔了,樑錦是他一手捧起來的,什麼樣子他沒見過,剛剛居然被迷了心神……
兩人來到彌紅莊園,還未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很是醉人。
江隱微微低頭看樑錦,囑咐道:“別喝酒。”
他知道樑錦有一個小小的癖好,喜歡品酒。
但現在她懷着孕,可不能沾酒,要是不小心出了點什麼事,樑敬臣非撕了他不可。
聽到這句話,樑錦有些意外,扭頭看了一眼江隱。
這語氣和大哥那麼像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
她知道懷孕了不能喝酒,她又不是小孩子,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樑錦擡腳,踩在鵝卵石道路上,緩步走進莊園。
可鵝卵石不太平整,她又穿着高跟鞋,一個不小心踩滑,身子直直往江隱那邊撲。
江隱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寬厚又帶着點薄繭的大掌握住樑錦的肩,另一隻手拉住她手臂,穩住她的身體。
“沒事吧?”
樑錦在江隱的攙扶下站直,他也順勢鬆開,後退一步,盡顯紳士。
“沒事,多謝。”樑錦笑了一下。
她轉身,繼續往前走,沒注意到江隱暗暗握了握手,眼神有些晦暗。
江隱沒有再和樑錦並排走,而是落後了一步,看着她的背影,生怕她再摔倒。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莊園,前者高貴如公主,後者虔誠如騎士,竟意外的和諧。
這一幕盡數落進了司寒雲眼裡,他沉着臉,不緊不慢的走出來。
他剛剛出來接電話,卻不想看到這麼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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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沉沉,司寒雲瞥了一眼剛剛樑錦摔倒的那個位置,遂轉身也進了莊園。
晚會是露天舉行,草坪上隨處可見的酒桶和各色點心,人們三兩交談着。
樑錦一進來,就有人認出了她。
“這不是樑小姐嗎,久仰久仰。”
那人一邊說話一邊過來,還順帶從侍從那裡拿了兩杯紅酒。
來到樑錦面前,他把紅酒遞給樑錦。
“百聞不如一見,樑小姐果然是傾國傾城,令見者傾拜。”
樑錦沒有接酒,臉上端着標準的淑女笑,緩緩道:“抱歉,我不喝酒。”
那人臉色僵了僵,也是一下想起了樑錦懷孕的事情,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此時大家都看着,收回手顯得有些狼狽,可是不收,人家明顯不能喝酒,他也不能強迫。
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過了酒杯,江隱上前一步,和樑錦並肩而立。
“林老闆,久仰。”
這一下給了林老闆臺階下,他和江隱碰了一下酒杯,抿了口酒,才道:“不知這位是?”
眼神在兩人身上游離,很快又收回。
江隱身份背景雖然不強,可是氣場絲毫不弱,讓林老闆一時猜不准他是什麼身份。
江隱推了下金絲眼鏡,聲音清潤:“江隱。”
林老闆想了一下,腦子裡沒有江隱這一號人物,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江隱慢慢補充:“江氏娛樂的老闆。”
一下,林老闆就想起來了。
江隱是樑錦所在公司的老闆,沒有多大名氣,所以他纔不知道。
“原來是江老闆,久仰久仰。”
話雖如此,可林老闆臉上已經露出輕慢之色。
一個靠着樑錦進來的小人物罷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江隱對此也不介意,回以點頭,遂扭頭看向樑錦。
“需要休息嗎?”
他表現的很自然,不過分親暱,也沒有一絲諂媚。
樑錦瞥了他一眼,勾脣冷笑,“我自己去逛逛,江老闆隨意。”
她哪裡不明白,大哥讓江隱跟着一起,一方面是江隱心眼子多,可以保護她。
另一方面,也是給江隱一點甜頭。
她太瞭解江隱了,在場那麼多權貴,他巴不得趕緊去認識認識,爲他的事業添磚加瓦。
樑錦擡腳往前走,沒再理會江隱。
經過一個酒桶時,醉人的酒香襲來,她狠狠吸了一口氣,咂了咂嘴,有點饞。
只可惜啊,不能品。
樑錦摸了下小腹,沒過多停留。
而這個小動作,落進了司寒雲眼中。
他依稀記得,和樑錦結婚的時候,家裡有很多酒。
可他從未見過樑錦喝,更沒有見過她喝醉。
也許是巧合,司寒雲只看了樑錦兩眼,正要收回眼神,她卻在這時轉過身來,嘴裡喊着“江隱”,名字喊到一半,戛然而止。
兩人視線就這麼突兀的撞上。
剎那間,司寒雲腦海裡涌出玫瑰莊園的那一幕。
那時樑錦一身黑裙,身後是大片嬌豔玫瑰,冷豔如玫瑰精靈。
此時她一身白裙,身後是一輪彎月,清冷如月下仙子。
江隱聽到聲音,走了過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