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巖一直待着車裡,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正聚精會神的處理着公司的事務。
“Boss,陸小姐出來了?”見陸枋出了校門,邢烈適時提醒正沉浸在工作中的男人。
邢立巖往車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小姑娘一臉懶散的走了過來。
收起電腦,放到一旁,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看着小姑娘眼底的那抹暗青,就知道她一定沒休息好。
“考試怎麼樣?”
陸枋:“還好。”似乎不想多說什麼,直接鑽進車裡。
邢立巖瞥了一眼校門口那些人,眼神帶着涼意。
那些人的目光全都看了過來。
高顏值,車很貴,無一不在說男人有錢,或許還有勢。
那些議論陸枋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都不敢再看他們的方向。
邢立巖彎腰上車,關上車門。
看着靠在後座的女人,一臉疲色,邢立巖伸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裡,然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摩着她的太陽穴。
“很累?”
陸枋嗯了一聲,閉上眼睛享受着男人的照顧。
“等陸淮出來了我們就去吃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輕聲吼道。
“好。”
邢立巖按摩的速度不快,手法也很熟練,讓陸枋覺得頭沒那那麼痛了。
兩分鐘後,陸淮走出了校門。
門口的家長們見又有人提前出來了,全都好奇的看着他。
陸淮皺眉,直接從人羣中穿梭出去,直奔路邊停着的車。
陸淮直接打開副駕駛,坐了上去。
“姐。”又看了眼邢立巖,不情不願的喚了聲“姐夫。”
邢立巖淡淡的點點頭,吩咐邢烈直接去吃飯的地方。
陸淮看了眼閉上眼休息的陸枋,眼裡帶着糾結。
邢立巖掃他一眼,眼裡帶着警告,陸淮緊抿着脣,轉回身去。
到達吃飯的地方,邢立巖聲稱去個洗手間,陸淮一起。
邢烈將陸枋直接帶到了吃飯的包間。
此時男士洗手間內。
“姐夫。”陸淮站在邢立巖面前,低着頭,身上的氣息有些低沉。
邢立巖在洗手檯洗着手,鏡子裡將陸淮的神情看了個清清楚楚。
“冥流的事怎麼樣?”這兩天陸枋一直在家,他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陸淮。
陸淮擡頭看向他,眼裡有些沉重。
“我沒能進實驗室。”
邢立巖聞言,眼眸沉了下來,看不出他此時是什麼情緒。
“但是有人給了我一個東西。”陸淮拿下肩上的揹包,從裡面掏了掏,摸出一個瓷白色的小瓶。
邢立巖看向他手裡的東西,微微眯了眯眼,伸手接過。
“這是我姐每年都必須吃的藥,但是她已經一年多沒繼續服用了。這裡面的藥能夠維持她一年身體無恙,但也只有一年的時間。”
邢立巖揭開瓷瓶上的小封口,一股濃郁而又特別的藥味飄散出來,他急忙蓋上。
“怎麼沒給她?”
陸淮撇撇嘴:“找不到理由,怕她猜到我回去是因爲什麼。”
臨出發前,陸淮被周恆單獨約談。
周恆:“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嗎?”
陸淮搖頭。
“你這次回來,不是因爲考覈吧?”周恆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一口。
陸淮眼裡帶着驚訝,但被他很好的掩飾住。
不過在周恆面前,顯然不夠看。
周恆沒好氣的說道:“怎麼,跟着小丫頭就不認我這個爺爺了?”
陸淮急忙搖頭否認:“沒有。”
周恆見他這個模樣,搖頭失笑:“你啊,還是這麼蠢!”
被周恆這麼一說,陸淮臉上有些羞窘,知道自己是被打趣了。
“不和你貧了,我叫你來,是爲了幽冥的事。”
陸淮眼裡的羞窘在聽到幽冥兩個字時,瞬間變得凝重。
“我想你這次回來,應該就是爲了小丫頭的事吧?”周恆這話問的隨意,好似早就知道,也不是詢問,只不過是確定。
陸淮低垂着頭,沒有立即回答。
他現在摸不準周恆是什麼意思,事關陸枋,他怎麼也得小心着些,儘管眼前的人是將自己養大的爺爺。
“小兔崽子,不過跟着她跑了一些日子,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開始防備了。”周恆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不過眼裡帶着欣慰。
他一開始還擔心陸淮的倔脾氣和陸枋沒辦法相處,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恆爺爺,快趕不上飛機了。”陸淮適時提醒。
周恆白他一眼,沒想到這小子現在還會將他一軍。
“這東西拿着,拿回去給那丫頭吃。不過別讓她知道你回來是爲了這個事,至於怎麼說,自己想。”周恆從包裡摸出一個小瓶,扔給陸淮。
陸淮眼疾手快的接過。
瓷白小瓶,沁着涼意。
陸淮知道,這東西應該和陸枋的病有關。
“恆爺爺,頭......”
陸淮話還沒問出口,就被周恆擡手阻止。
“既然小丫頭不想讓你插手的事,你就不該過問。”
陸淮眼底閃過一抹澀然,斂住眼裡的情緒,緩緩點了點頭。
“那兩人一直待在冥流,從未出去過。這一次是丫頭點名要他們,所以你一定要看好他們,別讓他們給丫頭惹些禍事。”
陸淮再次點頭,雖然還有些疑問,但他並沒有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想到周恆說的那些話,陸淮一直心事重重,回到帝都後也沒有機會將藥拿給陸枋。
所以他只能找邢立巖。
邢立巖看着手裡的小瓷瓶,眼眸暗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直接給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至於怎麼說,你應該知道。”邢立巖又將小瓷瓶遞還給陸淮。
陸淮:“......”
我他媽要知道怎麼說會給你???
就像個燙手山芋,陸淮並不想接。
因爲他沒辦法做到在陸枋面前淡定的撒謊。
邢立巖斜瞟他一眼,手收了回來。
“我給吧。”然後轉身出了洗手間。
邢烈已經安排好菜色,陸枋和邢立巖的口味他已經爛熟於心。
陸枋趴在餐桌上,睜着眼盯着闔上的包廂門。
邢立巖推門進來,就看到那雙清瀲的眸子盯着他。
“抱歉,耽擱的時間有些久。”走到女人身旁坐下。
陸枋只是眨了眨眼,沒說什麼。
不過很快,她的眸子產生了變化,有些沉。
熟悉的藥味。
她湊近邢立巖,嗅了嗅。
男人見她這個模樣,不由有些緊繃。
怪自己草率了,沒想到那個藥味會那麼濃烈。
“怎麼了?”邢立巖斂住眼裡的情緒,狀若無事的問道。
陸枋直起身,搖搖頭:“沒事。”
她不會聞錯,那股藥味裡的馨香,是她廢了好大的功夫從一位藥農那裡討回來的一味藥材。
那味道很特殊,她不會聞錯。
但她沒想通,邢立巖身上怎麼會有這個藥味。
這時,陸淮推開門走了進來。
經過陸枋身邊時,陸枋又聞到了那股味道。
不由眼眸微沉,帶着沉思。
陸淮去過實驗室,或者...接觸過那味藥。
而邢立巖身上的藥味,應該是從陸淮身上染上的。
只不過爲什麼之前她沒聞到?
陸枋看向陸淮,眼眸黑沉沉的一片。
察覺到陸枋的目光,陸淮斂住眼底的緊張,無辜的看向陸枋。
“姐,怎麼了?”
陸枋看了他兩眼,搖頭:“沒事。”收回了目光。
見陸枋將視線收回,陸淮緊張的情緒才稍稍收斂。
菜陸陸續續的端上桌,一道道美味喚回了陸枋的注意力。
邢立巖給她夾了一塊她愛吃的麻辣排骨,放進她的碗裡:“下午考什麼?”
陸枋自然的夾起那塊排骨,放進嘴裡,模糊不清的回道:“英語。”
邢立巖瞭然的點點頭。
“下午我回公司開個會,在你結束前趕回來。”
陸枋應了一聲好。
邢立巖將左右微微垂着,手裡的小瓷瓶傳來涼意。
他得想個好的藉口,把藥給出去。
小姑娘太過聰敏,藉口不能太隨意,容易被拆穿。
一行人吃過午飯,邢立巖將陸枋姐弟倆送回了學校後就去了公司。
再過一週就是公司週年慶,還有些重點工作,需要他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