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那我先走了。”
李曼麗看着陸良喝完糖水,一步三回頭,猶豫了很久不吐不快:“別太忙了。”
陸良今晚大概是要通宵達旦,明明都生病了,明明都那麼有錢了,她不理解,可是除了心疼,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陸良摸着她的臉頰,輕笑道:“明早再見,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李曼麗,他去往接待室,從醫院高薪邀請的幾位醫護人員一直在這裡等候。
又打了瓶點滴,稍微緩解病情,陸良強撐着精神,來到隔壁交易室,雙手抱胸,滿臉倦意,盯着花花綠綠的屏幕。
溫超看了一眼,心裡鬆了一口氣,哪怕陸良什麼都沒做,只要他在,就會很安心。
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轉瞬即逝,市場再次躁動起來,因爲第一個搖擺州的結果就要出爐。
第一個是威斯康星州,商人50%,拉里49%,以1%的微弱優勢,拿下第一個搖擺州。
消息公佈,市場快速做出反應。
比索美元大漲,人民幣美元大漲,國際黃金也紛紛應聲大漲。
五十州里面只有七個搖擺州,它們的選舉結果往往充滿不確定性,也能夠決定選舉的勝負。
溫超臉上寫滿了激動:“動用1.5億美元備用金,分爲三部分,穩住三個市場。”
隨着第一個搖擺州的結果出爐,勝利的天平開始漸漸向他們,也向商人偏移。
雖然商人還落後一個州12票,但他拿下了第一個搖擺州,足以抹平雙方的差距。
藥效開始揮發,陸良打着瞌睡,迷迷糊糊之間,看了一眼三個交易的總賬戶。
人民幣獲利3221萬美元,比索獲利2.32億美元,國際黃金投入最多,漲幅也最大。
突破1800每盎司,他們投入15億美元,動用10倍槓桿,當前獲利超4.2億美元。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不需要等到早上十點,估計六七點就差不多了。
七個最重要的搖擺州,只要拿下半數,剩下的基本就是垃圾時間。
與此同時,華爾街一衆機構眉頭緊鎖,今年的黑天鵝有點多。
民調顯示,一直都是拉里大幅領先,爲什麼商人能實現反超。
“民調採訪的受衆不同,商人把側重點轉移到互聯網。”
很快,專業的調研公司,在第一時間給出了初步的推斷。大選是一人一票制,但過去很多年,年輕人一直都是棄權票。
拉里還在用傳統方式進行拉票,但商人動用新媒體的傳播渠道。
讓一些不關注,本該放棄投票的選民,參與本次大選並支持商人。
凌晨四點零五分,紅州數量實現對藍州的反超,並拿下第二個搖擺州。
商人已經半個屁股,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上面,市場迅速做出反應。
比索漲到19.2500,國際黃金漲到1850美元,人民幣也突破6.5大關。
“等到第三個搖擺州變成紅州,徹底奠定勝局,纔是我們套現的最佳時機。”
溫超很冷靜,深知現在市場還有一部分相信拉里的支持者,還在負隅頑抗。
什麼時候他們放棄了,或改變方針,開始以商人當選爲前提進行市場行爲。
那就是他們套現離場的最佳時機,因爲有人可以接盤,收到收益得以最大化。
溫超扭頭瞄了一眼,從下半夜開始,交易室就不再響起陸良的咳嗽聲。
不是他病好了,而是被一陣陣的呼嚕聲取代,因爲生病,聲音還不算小。
不少交易員都在偷瞄這邊,一個個臉上早就不見緊張惶恐,紛紛被敬佩取代。
現在他們獲勝的機率已經高達75%,陸良的呼嚕聲,起碼帶來15%的增幅。
畢竟涉及幾十億美元的鉅額投機,還能睡得着,說明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心。
顯然他們不知道,今晚所有交易指令,全部是由溫超發佈,陸良基本不說話。
凌晨五點四十五分,雖然第三個搖擺州變成了藍州,但拉里已經無力迴天。
最後還剩八個州投票數沒有公開,商人目前持有265票,得到24個州的支持。
剩餘八個州,還有肯塔基州的存在,一個一百多年的傳統紅州,選舉人票8張。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商人得到超25個州支持,超270票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
贏得大選的概率暴漲至99.99%。
萬一外星人入侵地球,萬一東大突然殺上門來,萬一商人突然暴斃,出於對不可抗力因素的尊重,所以纔有0.01%的概率。
“天亡阿美莉卡~~”
“這些紅州黨都該死,竟然讓一個小丑榮登大寶。”
“不愧是我們,真的很自由,很民主,我們又一次創造了歷史。”
紐約州的上方陰雲密佈,越是發達的地方,就越偏向藍州。
因爲紅州黨在他們看來,都是一羣粗鄙的紅脖子工人階級。
在阿美文化中,這不是個好詞,特指南方鄉下白人,意思等同於白人垃圾。
在媒體和主流文化中被定義爲貧窮落後、骯髒沒文化、種族主義傾向的白人。
與此同時,曼哈頓街道的華爾街,上方的陰雲更是濃密。一個個參與市場的投行機構,不由得都生出一股鬱悶之氣。
他們又壓錯寶了。
也是今年的第三次。
雖然及時止損,反手做多黃金比索,但還有一點盈利。但收益,絕對比不過一開始就做出正確選擇的那股未知勢力。
“有人查到了嗎?到底是誰,能在那麼混亂的局勢下,做出正確的決定?”
就在剛剛,那股資金大肆撤離,而且選擇的時機很巧妙,只吃80%的行情,預留20%的行情。
讓他們不得不爲了20%的行情,穩住市場,捏着鼻子幫對方接盤,讓對方安然離去。
畢竟一個個都以爲拉里能夠獲勝,壓錯方向,必須吃掉20%行情,以此進行對衝。
“HK花園道一號。”威爾森得知訊息,陡然瞪大眼睛。
霎時間,鴉雀無聲。
HK花園道一號是中銀大廈的座標,說明這股資金來自HK,他們不止一次聽過這個名字,上次老英脫歐,還有南邊事件。
陸良進入國際市場的資金渠道,基本都是通過HK花園道一號。
他們知道資金渠道,但也無可奈何,因爲東大外匯管理局很多資金也是通過該渠道出海。
東大外匯管理局,截止上個季度,掌握着三萬多億美元的美債,讓他們根本不敢搞小動作。
華爾街一衆機構,哪怕只是以機構之力就能夠壓制很多國家,但絕對不包括東大。
“又是陸良?”一聲嘆息,道盡了所有人心中的酸楚。
以至於都開始懷疑,陸良生病住院是子虛烏有,就是爲讓他們放鬆警惕。
“是天星,但應該不是陸良,真正操盤的另有其人。”威爾森沉聲說道。
只有敵人才是最瞭解自己,他覆盤過很多次,陸良過去所有交易行爲。
激進、偏激,幾乎是陸良代名詞,今晚操盤那人,明顯比陸良更穩妥。
如果是陸良,根本不會給他們留下20%行情,有5%就要燒高香了。
有時候往往連5%都不給他們,就在憋着法,想着怎麼坑他們。
威爾森講起自己的猜測:“他應該是要退出私募市場了。”
根據東大金融法案,公私募不能並存,陸良又不止一次表露出要成立公募基金的想法。
今晚,或許就是個信號,陸良給予投資人的信號,哪怕不是由他親自操盤,基金也能盈利。
話音落下,頓時有人憤憤不平:“真可惡,這麼說,我們永遠都沒有辦法正面擊潰他?”
衆人默然無言,他們想起一個傳奇人物李小龍,在最輝煌的時期突然離世,成就一段傳奇。
如果正如威爾森所猜測,今晚之後,陸良徹底退居幕後,代表他在國際市場的戰績100%。
他們一衆機構,永遠成爲鑄造陸良無上盛名的配角,並且失去了翻身的可能。
威爾森苦笑:“或許他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