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田兄,留步。”
太田一家人來到門口,給予最高規格的禮遇,目送陸良乘車離去。
太田仁俊輕聲詢問:“父親,我什麼時候去星恆報道?”
“明天立即去。”
太田令神情嚴肅,再三叮囑:“無論看到什麼,知道什麼,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我在內。”
由於是他的兒子,初到星恆,肯定會被溫超懷疑是眼線,讓他們接受的過程或許會很漫長,但只要堅持下去,必定有收穫。
溫超能在27歲的年紀,掌管海外十幾億美元的項目,是他的能力有多出色嗎?
其實不然。
只是他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做出正確的選擇,並得到陸良的信任。
陸良公司業務擴展的太快,人才方面一直處於緊缺的狀態,只要能夠得到他的信任,遠比入職三井住友更有前途。
海外公司,不可能全用華人領導,很容易水土不服,太田令知道這點,他相信陸良也應該知道。
晚上八點多,陸良回到了六本木。
相較安靜、綠植覆蓋面積很高的世田谷,這邊霓虹燈閃爍,多了幾分繁華及現代化。
家裡沒人,玄關處貼了一張便籤,她們去往附近商超採購物資,大概九點半回來。
陸良行蹤飄忽不定,也不知道時候回家,所以她們在每次出門都會留下一張便籤。
告知去哪了,幾點回來,讓陸良就算看不到她們,也能對她們的行蹤瞭如指掌。
陸良在家待了一會,洗漱換衣,打電話給溫超,相約在六本木一家小酒館見面。
明明只是在他居住的地方附近,陸良屁股還沒坐熱,就看到溫超在門口張望。
“剛好出來玩?”陸良驚訝,看到溫超一改往日的西裝革履。
穿着潮牌衛衣短褲,頭髮也不像以往的大背頭,稍微擺弄了幾下,就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明天去內蒙,恰好女朋友放假,陪她出來轉轉。”溫超撓撓頭,滿臉不好意思。
他跟女朋友在附近逛街,突然接到陸良的電話,本來想先回家換衣服,結果在門口遇到方世宇。
只能硬着頭皮,以這副吊兒郎當的形象,先進來跟陸良打聲招呼。
陸良笑道:“也沒多大事,就是叫你過來陪我喝點,再順便跟說下,太田令的兒子,這幾天會到我們公司報道。”
“眼線?”溫超眉頭緊鎖。
陸良輕笑:“可能吧。”
不怪溫超會這麼想,因爲他也是這麼想,帶在身邊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溫超沉吟片刻:“陸總,不如這次去內蒙收購比特幣,就讓他出面如何?”
陸良不想出面,也不想讓他暴露身份,他正在發愁,去哪找個信得過的人。
恰好太田仁俊就這樣水靈靈的出現,他爹是太田令,只要不告知一些機密事件,他都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次他們去內蒙找礦主收購比特幣,雖然是秘密,但也不是特別機密,起碼不值得被出賣。
陸老闆也不是省油的燈,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別人在他身邊安插眼線,太田令肯定付出很大代價。
付出的代價,要跟回報成正比,不成正比就是一筆虧本買賣。
“可以,就按你說的辦,國際友人在國內也有特別優待。”
陸良眼底露出一抹讚許。
這麼一來,就算被人追查到,也只會認爲這個項目是三井住友主導。
正事聊完了,陸良好奇問:“你女朋友呢?該不會讓她自己回去了吧?”
“應該沒有吧。”
溫超面露窘色,陸良笑道:“那就叫過來一起吃點東西吧。”
“那我問問看吧。”溫超打通電話。
幾分鐘後,一個二十六七歲,戴着眼鏡的女孩,興奮的小跑過來:“陸總您好,我叫黃雨霏,待會可以跟您拍張照嗎?”
溫超瞪了一眼,陸良失笑:“可以,但記得別光顧着P自己,也幫我P一P。”
“沒問題。”
黃雨霏笑眯眯點頭,回瞪溫超一眼:“幹嘛那麼兇,陸總很好說話的好不好。”
溫超苦笑,陸良確實好說話,但有個前提,無關利益。
前幾年,剛入職那會,他可是天天都被訓得像鵪鶉一樣。
陸良輕笑:“黃小姐,吃點什麼?”
“陸總,這裡的烤鰻魚很不錯,我在小紅薯上面看到過。”
黃雨霏喚來服務員,明明會英語,卻專門用蹩腳的日語點單,美其名曰鍛鍊口語能力。
畢竟她放棄在國內紅所上班的機會,專門陪男朋友過來,主要就是想學一學日語。
只要考到日語證書,她就是擁有日英韓三國翻譯證書的亞洲律師。
“我有個朋友,也很有語言天賦,不過她以後應該會當老師。”
陸良突然想到了蘇婉玉,她學了四國的語言,好像是日英法德。
“好厲害,法語跟德語很難學的,特別是德法同修。”
黃雨霏驚訝的說不出話,她有稍微以前學過德語,跟中文一樣,完全不同的體系。
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韓語作爲輔修課,畢竟同屬儒家文化圈,總會有點相似之處。
“但爲什麼會選擇當老師呢?如果當老師,根本不需要學會這麼多語言。”
黃雨霏眉頭緊鎖,英日德法四國同修,無疑是頂級的語言天才。
語言感知能力強,表達能力、記憶力,以及閱讀理解能力都會很強。
天生的外交官,或新聞發言人,當老師很屈才,就像讓科學家去放牛。
陸良突然愣住,他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蘇婉玉學了那麼多門外語,以後想當老師是從什麼開始?又是誰說的?
好像是去年,爸媽來魔都,蘇婉玉陪着他們,回去之後就有這個說法。
從那以後,她的職業好像就確定下來,但老師真是她所願嗎?
“烤鰻魚放了這麼久,等下涼了容易變腥,雨霏你喜歡就多吃點。”
溫超懂察言,會觀色,頓感不妙,直接夾起烤鰻魚往女朋友嘴裡塞。
黃雨霏瞪大眼睛,嘴巴被堵得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良長嘆一聲,拿起紙巾擦擦嘴:“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陸總,您慢走。”
望着陸良離去,溫超心中大石落下,黃雨霏眼神不善:“大超,你是想死嗎?”
溫超一臉忿忿,十分硬氣:“吃你的烤鰻魚,沒事屁話別太多,差點被你害死。”
他知道四國語言天才是誰,那天,陸良病重,他還親眼見證修羅場的發生。
雖然後續他被調到私募,又外派東京,但從陸老闆的表情來看,應該還有後遺症。
“陸總,有故事?”黃雨霏眼前一亮,突然聞到八卦的味道。
“你想知道?”溫超瞪了一眼。
黃雨霏一臉幽怨,又瞪了回去,哀聲嘆道:“想,但不能想,你最好也別跟我說。”
溫超今年才27歲,年薪跟職務齊飛,主要是得益於陸良的信任。
她深知,信任只要背叛一次,就會徹底崩塌,也會變得廉價。
“懂事。”溫超笑眯眯,近朱則赤,突然有幾分像陸良。
“大超,你是真的想死了,吃我一招砂鍋大的鐵拳。”
另外一邊,陸良沒有回去,在街上閒逛欣賞六本木的俊男靚女,及老美大兵。
他調出倫敦時間,看了一眼,給蘇婉玉打去電話:“最近怎麼樣?還會痛嗎?”
“早就不痛了,一直在做產後訓練呢,已經瘦回120斤。”
蘇婉玉聽說月底陸良要過來,喜笑顏開:“過段時間,你看看就知道了。”
陸良笑着調侃:“別練的太猛,小心把我閨女的糧倉都給練沒了。”
蘇婉玉頓時不吭聲,憋了很久,悶悶迴應:“大色狼。”
兩人交談了幾句,基本都是蘇婉玉在分享奶娃的日常。直到陸良要結束通話,聽筒傳來輕柔的聲音:“我想你了。”
“很快又可以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