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川仙人,是她沒見過仙人仙術,不懂事,仙人千萬不要責怪……”要責怪,也就責怪她蘇子月一人好了。
其實在此之前,王雪晴都提醒過蘇子月很多了。
尤其是不要一驚一乍。
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不說,對仙人是多麼大的衝撞啊!
——這個廢物!
“不必多言,爾等求見本仙人,本仙人已知曉。”李仙川及時打斷了她們那些無所謂的說辭。
其實她們用的那種方法,什麼都不可能求來。
李仙川之所以有所感應,其實是因爲,王雪晴和蘇子月身上,都有攝魂術在。
尤其是王雪晴,她本身,就已經是攝魂術的工具。
而他重傷未愈,加上身份高貴,自然不可能本體來見。
這一團黑霧,不過是李仙川隨便掐了個符咒,代替他過來詢問情況的。
凡人什麼都不懂,已經足夠她們去吃驚了。
“既然有事所求,便速速說來。”黑霧跳了跳,似乎有些急切。
也是,人家仙人日理萬機,能夠分出精力來見她們,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王雪晴和蘇子月也不好多加耽誤。
“仙川仙人,確實我們有所相求,還是蘇凌鈺的事情……”
“是啊,這蘇凌鈺實在是爲害不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很快就說了個明白。
蘇子月說到激動之處,都已經完全忘記了對於這團黑霧的害怕,嘴裡全都是蘇凌的“暴行”。
不得不說,她們這一求,可是求到了李仙川的心坎裡。
“既然有所求,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你們可願意?”黑霧神乎其神的道。
“當然是願意的,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代價?”王雪晴殷勤的接話。
她好歹也是因爲顧涼城,見識過李仙川本人的人,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而且還都是仙人救她,自然是相信仙人的。
“我要你們一人一滴指尖精血。”黑霧再次開口。
王雪晴和蘇子月對視一眼。
就只是這麼簡單?
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來驚詫和一點不信任。
黑霧似乎並沒有什麼感知,繼續說道:“指尖精血,簽訂契約,待到願望達成,我自然來收取代價。”
可是說了半天,還是不知道代價是什麼啊?
“仙人,仙川仙人,會要了我們的命嗎?”蘇子月戰戰兢兢。
她之前畢竟車禍昏迷了半年,實在是有些心有餘悸。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代價”,聽到“願望”,她就毫無徵兆的想起了之前蘇凌說過的話。
她車禍植物人,是因爲被人動了魂魄。
更何況這話,顧徽宸也說過。
如果說,顧徽宸是被蘇凌蠱惑,故意過來說給她聽,倒是也有可能。
但當時三個專家教授,竟然也擺在了蘇凌的手上。
其實還是蘇凌妖術太強吧?
眼前仙人就在這裡,她竟然還有所懷疑?
什麼人能用一團黑霧就代表自己,現身和他們說話?
——當然就是仙人了啊!
所以蘇子月問出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
可是話說出口,也沒辦法再收回來。
還不等黑霧開口,王雪晴就轉頭怒斥起了蘇子月。
“你這是問的什麼話?仙川仙人慈悲爲懷,幫助天下所有需要幫助的人脫離苦海,怎麼可能要別人的命?如果要命的話,我現在還能在這?要說要命,當初蘇凌對我做的那些,纔是真的要命,你要是不相信仙人,你就……”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子月趕緊想要解釋。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黑霧發出爽朗的笑聲。
李仙川的聲音一直都不算好聽,他周身的血肉都被消耗沒了,自然也包括喉嚨。
哪怕是這樣的笑聲,也沙啞的很。
聽得多了,不見爽朗,反倒沒來由的覺得陰森。
不過在變得陰森之前,李仙川就收起了笑。
他話說的一本正經:“鋤強扶弱,本就是我輩應該做的事情,蘇凌鈺此人霍亂不少,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要清理門戶。”
“我們願意助仙人一臂之力。”
王雪晴生怕蘇子月的不懂事觸怒仙人,現在趕緊找補。
蘇子月也跟着點了點頭。
“那便滴血吧。”黑霧沉聲道。
房間裡是有小刀的,說起來簡單,只要用刀劃破指尖,對着黑霧滴上一滴,就完事了。
可是這種事,難免讓人聯想到什麼以血爲盟,魂歸大地之類。
王雪晴看起來倒是一點都不害怕,直接眼睛一閉,就把手指劃開了一小道的口子。
血珠立刻滲出,王雪晴趕緊捧着手到了黑霧面前。
只見那血隨即滴落,卻沒有透過黑霧落到窗沿,而是直接被黑霧吸收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吸收了血珠的黑霧,好像看起來更亮了一些。
黑色爲什麼會亮?
蘇子月覺得非常奇妙。
她是個怕疼的人,向來脆弱的好像隨時都會碎掉。
所以哪怕是割手指這種事,也做不來。
“哎?好了?”王雪晴突然驚呼一聲。
蘇子月連忙擡眼看過去。
只見破掉的傷口處,被黑霧裹住,好像安撫,好像注入,總之,那一點傷口肉眼可見的癒合了。
“不過是契約必然要用到罷了,怎麼可能真讓人受傷。”黑霧解釋了一句。
王雪晴急忙對着蘇子月招手。
“看到了吧,仙人就是這麼好,你趕緊來滴血吧,別耽誤仙人的時間。”
她語氣歡快,甚至還帶着點炫耀的意思。
於是蘇子月迷迷糊糊的也伸出手,王雪晴可能覺得她費勁,乾脆抓着她的手,直接就是一劃。
對別人下手總是容易沒個輕重,蘇子月的手指從左到右都給劃開了。
“啊——”
她疼的直喊,但是還沒等喊完,那黑霧也裹上了她的手指。
立刻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蘇子月隨即露出“這麼神奇”的表情。
兩人趕緊對着仙人道謝,表達希望快點能讓蘇凌就此消失的願望,仙人也都答應下來,讓她們放心。
但不知是不是蘇子月的錯覺,在黑霧消失的瞬間,她好像看到了一張……獰笑的臉。